凡事都要带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去看,不能人云亦云的吧。
就像我说我写的这个诗就特娘的比肩李白,看齐杜甫,稳压一手白居易。再找几百个人这么一传,人云亦云的,好了,史书上最牛逼的诗人现在是我陆离了,开心不。
算了算了,喝酒。
陆离举起酒杯,向还在聚精会神地端详自己“大作”的姜离儿举杯。“这杯……。”
“写的什么,狗屁不通。”
姜离儿又给陆离递了个白眼,用手中的酒瓮碰了一下陆离手里的酒杯,回头又去看被陆离写在外套上的“诗句”了。
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仍在一边不看了,酒瓮中尚有残酒,还能陪着这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族人聊上两句,不过这人写的东西自己倒是一点都看不懂,鬼画符一样,说是长辈们每次祭祀写作的符咒吧,到好像没有那么乱造,但是要是说这是文字吧,自己怎么一个都认不出来,光是文字的画风就跟自己所认知的不太一样。
欸,自己刚才是不是用了一个自己不该用的词汇,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陆离看着左三圈右三圈但无论怎么看还是皱着眉头,一副“这是什么鬼东西”的样子盯着自己即兴写下的诗句时。
心情有些微妙,特别是看待这件衣服的眼光,好像这件这件一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哎,自己写的东西不是这种俗人能够看懂的,放弃吧,这一手无关韵脚无关曲牌,诗不是诗,词不是词的无理手,才是斟破你凡人面目的神仙手啊,完美的对仗,诡奇的比兴,再加上自己这手比肩丹青圣手的小篆,哈哈哈哈,哈哈,哈……
艹,出大事了。
陆离背后冷汗直流,自己刚才一时兴起接着醉酒耍疯,就算诗写的再烂被姜离儿收起来日后当作公开处刑的证据也不所谓了,自己脸皮厚,不在意这些的。
但是……
自己写诗用的是小篆啊……
没错,虽然不知道篆体到底在什么时候起源的,但是起码小篆成为主流的文字进入大众视野的时候起码是秦国,也就是战国左右的时间,虽然看上去好像离着洪荒不是很远,也就是先巫妖大战夏祖称王商祖起之封神演义周朝祸乱然后春秋战国嘛。
好像是挺久的,一种没有被官方承认而且离着可能的发源地还是很远的九黎部落,自己用小篆在洪荒写了一首用了很多还没出现的用典手法。
问,如果用典的时候作为“典”的这个事情还没有发生的话自己写的这些东西现在算不算是在放屁。答,好像算的……
嗯,从立意到表现手法,从文字载体到书面形式,全都搞砸了呢。
呵,不愧是我。“喝多了?”
一个硕大的酒瓮在自己面前晃悠了几下,吓得陆离赶紧从自责中清醒过来。0.。求鲜花0.。。
姜离儿就算看上去很娇小的样子,但是别忘了这丫头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巫人的血脉啊,能凭借肉体力量手撕大妖的恐怖存在。
论,拿着一把斧头四十九下给天开了是种什么概念。
从盘古身子里面崩出来的彪悍种族,再加上洪荒这个大世界的加成,一只手吊打喝了伏特加的毛子应该没什么压力,甚至还能……对不起,你好弱诶。JPG一个个看上去膀大腰圆的巫族,不过还好姜离儿有着一点人族的血脉,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人族的基因正好表现为性状了,要不想想,一个膀大腰圆的“合法萝莉”,成天缠着你喊“欧尼酱要抱抱”,但是胸肌拿出来能给你头都给夹爆的情形。
……0在?令郎的胸肌为何如此浮夸。
感谢道祖老爷,小的三生有幸,遇此良人。
看着还在抱着快赶上自己半个身子大的酒瓮,摇摇晃晃的研究自己的“鬼画符”的姜离儿,心中有股莫名的笑意。
不会撒娇不会耍赖,好像没有那样可可爱爱的姜离儿好像也蛮不错的,抱着酒瓮长发披肩,一副老于江湖事故的样子,要不要学着师娘那样,穿上一身红妆策马江湖,好像也别有一番韵味。
自己心中的江湖,总该有一个红衣女子,像是自己刚认的半个先生,像是现代之前,那些还能够称为“小说”而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网络文学”的称呼那样,是一本本真实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江湖,仿佛读出声来就能看见刀光剑影,看见儿女情长。
自己心中也有,也该有这样一座江湖,这样的江湖里有是非曲直,有快意恩仇,有帅气的武功还有听上去就很厉害的招式,有一个红衣姑娘,陪着你一起走过,万水千山,千山万水,只要在身边,哪里都是江湖。
“最后一杯?”
陆离这次没有用酒杯,而是选择用整个的酒瓮,学着姜离儿的样子举起那个不小的酒瓮。五。
第 616章 树林月夜
“最后一杯。”
姜离儿有些嘟着嘴的样子,仿佛是在抱怨酒太少了。
“噹咣。”
酒瓮和酒瓮直接碰撞了,发出一声有些难听的,空荡荡的声音。
酒是太少了。
“这东西你留着吧,欣赏不来。”
姜离儿晃着步伐,醉醺醺的走向那个熟悉的小屋。向身后摆了摆手,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陆离目送着那道有些较小的背影,手中收起沾了些酒渍的衣袍,举到眼前,借着明月观照。
借与秋风过。
好像还不错,可惜现在还是夏天呢。
幸好诗写在里面了,不然一会路上容易着凉。
看着姜离儿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屋子里面,心中倒是有点不是滋“四二零”味。
那间屋子自己可是太熟悉了,刚才不小心看到的,姜离儿怀里的那块石头也是。
“傻丫头。”
心中还残余了点愧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收拾了一下残局,踏上了回去的路。
爱情这种事情,谁又能完全说的透呢。
开了神通,看准了四下无人的空挡,带着几倍加速的陆离弹跳间就离开了姜氏部族。
偷偷摸摸的,怎么跟做贼一样,嘴角勾出一个微微的弧度。
谁说不是呢,当然是贼,偷心的贼。
就这样,不,就是这样。
散去了加速的能力,让自己就这样奔行在林间,让夏日的风吹拂过自己,伴着鸟叫虫鸣。
这片区域没有异兽,甚至连野兽都没有半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自己在这用及其残忍的手端杀了几只豹子?还是因为这个石碑上面有着一丝人族远古大能的气息。
可能都有吧,但是自己只需要“没有能够打扰自己睡个安稳觉的存在”这样的结果,其他无论是原因还是过程自己统统都不感兴趣。
体内灵气运转,把体内的酒气震散个七八分,只剩下一点点“将醉未醉”的感觉,稍微有些意思,但是不会耽误突发情况自己的应对速度就好。
熟悉的石碑,这个看着像遗迹一样的东西,古老的石壁上还有新的痕迹残留,是自己之前留下来的功法,是自己猜忌过的东西,暂时不还不敢去碰它。
自己的包裹还在,东西一样都没少,自己在周遭设下的布置也显示从自己走了之后,这里没有人来过。
蛮好的,这种能够喝喝小酒放纵放纵的日子。
但是跟夏天更配的却不是这种陈酿啊。
陆离放下手中的酒瓮,任由这个陪伴着自己一晌贪欢的功臣坠落在一处石头上,摔了个粉身碎骨。手指在陶片里拨弄了几回,像是在怀念里面曾经盛满的玉液一样,碎裂的陶片间氤氲着一股酒气,一股让人心神沉醉的气息。
琉璃盏,梅子酒,几块碎冰叮咣响。
澄澈的红色,漂浮着干净的白冰,一摇一晃,点缀的薄荷叶在冰块的狭缝之间游走,宛如一苇渡江。
最好是黄昏,举杯对日,沉落在被子里面的颜色,醉人极了。
这才是盛夏啊。
自问没有跟这帮丫头泳装嬉戏打闹的心气,经历了这么多,自己的心态反而有些迟暮,在海边作弄还不如撑起一把伞,在一边找一本有趣的书读一读。
可能不是心老了,是心累了,没法热闹,也融不进去热闹的氛围里面,只要远远的看到自己挂念的人,还在那个各自欢喜的圈子里面,融融洽洽,热热闹闹,也就当作自己也在哪里,终究比不上那些心气十足的人了。
人到了晚上总是喜欢想一些烂七八糟的事情,有的没的,十分好处也能看到一分悲凉,总不能是月光的错吧。
躺在了自己随手打造的临时居所里面,一张在整块石头上的,勉强算的上是床一样的东西上,铺上一层宽宽的竹篾,悠然的躺在上面,正脸就对着月亮。
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有点后悔用了灵气给自己的一身酒气震散了,不然现在还能接着酒劲做个好梦。
睡不着,这事赖月亮,太亮了,明亮的发昏0……
酒又这么好喝么?其实没有不是,心中都有个数,像是梁山好汉那样一碗一晚的喝,受不了,如果不用点小心思的话,但是取了巧就显得很没诚意,也很美意思。
喝酒是为了醉么?是也不是。
今晚姜离儿应该是的,为了醉,为了能够暂时让心中那个不断翻腾的声音消停点,闹胃总比闹心好,但是总闹胃也不是个办法,就算是巫族,身体也不是铁做的,身体出现状况得时候往往都是五脏的毛病,然后再表现为外相。
自己今晚呢?说不清楚,答案可能是肯定的,但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自己有什么烦心事呢?小的就这么一件,姜离儿。
到也不说自己的终身大事就是小事,只不过比起其他的事情来,就不是那么大了,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不是。
就像这眼前恼人的月光,在树林的层层掩映之下,也是分着层次下来的。
小可的选择,也可以说是自己的选择。
虽然接受了三足金乌的神火,重新塑造了自己的真灵,也算是成为了一个没有实际“身体”,用一种算是概念上的“身体”行走在现实中,大概算是外相,不过可能她自己还没想明白,虽然“借身还魂”的手端失败了,0.5但是阴差阳错的达到了想要的结果。
虽然现在还是有点不死心,没走一步都怕是自己前身对于自己这个“失败品”的算计。
怎样选择,是归去当妖走一遭心路,还是选择继续跟着自己。
选择很重要,但是自己不会给她太长时间的一自己也有不得不选的选择啊。
惜“量”少,大势所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可这条线应该是能够通向妖族某个大能的,不过举棋不定的小可当真靠得住么。。
第 617章 眠去
“可惜可惜。”
陆离在竹篾上翻了个身,这个简易凉席还挺舒服的。
醉眼懒看一地碎瓦,轻声言语着。好像是在说酒瓮,也好像不是。
满目垂怜,伸出一只手臂,手指轻轻的拨弄着那些已经散去了酒气的瓦片。
这些碎瓦失去了自己承装的酒,又失去了内容物的最后一丝韵味,只有陶瓦的身躯就好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价值,就算是碎落一地也无人惋惜。
自己会不会成为这样的瓦片?
.! 6'," 手指捻起一块碎掉的瓦片,翻转,翻转,外面稍微光滑的地方映着月光,有的地方还有烧纸出来的图案。
倒转过来,指肚抚摸过粗糙的内表面,有些说不上很不熟度,只不过感官上会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好像……猫的舌头?
有些残酒的湿润,有些凹凸不平的摩擦感,跟猫舌头的触感真的很像。
想起谁了?没有哦。
有些,无聊但还是睡不着的夜晚,总会胡思乱想但是第二天早03上醒来却什么都不会记得的遭遇。
就好像这样微妙的感觉,知道一切终将结束但是仍然会执意的去做的样子。
莫名的想起了自己在地球的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在退潮时分的海边,一个小男孩在帮被搁浅留到岸上的鱼,一条一条的放回大海,一整个海岸线,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虽然自己没有丝毫地察觉,但是愈发稀少的人群总是不会撒谎的。
把小水坑里的小鱼捧在手心,带着一点点水坑里面的海水,沾满了暗黄色沙砾的脚丫飞快地倒腾,仿佛生怕这一会的功夫鱼就会死一样。
就在小男孩忙碌的时候,一个男人有些不解,伸手拦住正在“救鱼”的小男孩开口问道。“小朋友你在干嘛呢?”“救鱼。”
男人失笑,心中满是对于孩子天真的谅解,还有看戏吃瓜的意图。
“一个水坑,一个海岸,整个世界,只要每天还会涨潮落潮,那么每天都会有搁浅的鱼。”
男人好像是来了兴致,作为一个大人,碰见了一个沉浸在孩提天真世界里面的孩子,总归是有想要说两句的欲望的。“所以呢?”
小男孩不知道这个莫名奇妙拦在自己面前,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大人,到底想要干嘛。
不过这跟他无关,他又不是被大海遗忘在陆地上的可怜“鱼”。
海浪打湿了脚丫,金黄的沙砾变成暗黄色,暗黄色的消失不见,随着海水,随着坠落。“你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么救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