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哦。 纳鲁巴列克先是眯了眯眼睛,然后坏笑着如此说道。
对于阿提拉而言,所谓的人生只有永无止境,直到破坏眼前的全部文明,力尽而死罢了。 她是名副其实的破坏化身。
遵照自己信仰的军神马尔斯(阿瑞斯)的指示,她将所有眼前的文明破坏殆尽。
进行破坏、进行蹂躏、进行侵略。
将站在眼前的无数生命无情收割的战斗机器,她就是以那种目的来培养出来的——
从洞窟出来为止,从有记忆为止,阿提拉映入眼帘的只有坏文明,建筑的残骸,城市的废墟,人类的悲鸣,和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战场硝烟和鲜血独有的腥甜气息。 她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匈族的长老们是这么说的。
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是作为匈奴的后裔的匈人一族「被发现」的特殊存在。
的确,无论是关于父亲还是母亲的记忆她都不存在。
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在世界上存在的,只有要战斗的敌人。
就像肉体从「最初的开始」就刻着的战斗的纹样表示的那样,只是一味地战斗。那既是自己的天性,也是自己的职责,自己注定了要正确地发挥自身的性能,对此她从未抱有疑问。
化身为破坏本身,作为匈奴人的同时又作为非匈奴人所能成为的暴风之王,持续不断的进行着战斗。
连“率领着匈奴军”这样的意识都非常淡薄,只是在专心地挥舞着剑刃。
最后就连匈奴的领土已经扩大到了无法驾驭的程度的事实都完全没有发觉,只是在挥舞着剑刃而已,只是在持续着杀戮而已,即使到了死去的瞬间也……
即使到了流血倒下的时候,她还在思考之后如何攻陷罗马的事。
“怎么了,阿提拉酱~” 如此说着,一个如同妖精一般纯白的少女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阿提拉的眼中。 “————” “……叫我阿尔蒂拉吧!” 阿提拉沉默的看了沙条爱歌一会,陡然如此说道。 虽然是铭刻在历史书和英灵座上的真名,但阿提拉却潜意识的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字。
“唉?那好吧!我以后就叫你阿尔蒂拉酱吧!” 沙条爱歌闻言一边露出灿烂纯洁的笑容,一边轻轻摇了摇手指说道。 “————” 半晌之后,阿尔蒂拉(阿提拉)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微微转向间桐樱的方向。 说实话,阿尔蒂拉虽然是个毫不留情的破坏者和毁灭者,但她此刻却非常意外的丝毫无法对眼前这名美丽的少女提起杀意甚至是敌意。 破坏文明是阿尔蒂拉本能的行为,而并不是目标和追求,就如同吃饭、睡觉、和呼吸一样,这些都是对普通生物而言理所当然之事,阿尔蒂拉也不是为了追求财富或者是愉悦而破坏文明的,她只是单纯为了破坏而去破坏。 匈人之王不会因为自己双手染上鲜血的颜色而感到悲伤和兴奋之类的情绪,不论是破坏一座还是两座城市,对于阿尔蒂拉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是不会在意这些微小无比的数据差异的。 就算是处理毫无反抗之力的俘虏,阿提拉也不会产生负罪感,她就如同上好了发条的机器,如同是根据事先设定进行破坏文明行为工作的程序。 但面对沙条爱歌,这个仿佛杀戮机器的少女,心中却慢慢升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那么阿尔蒂拉酱你有什么愿望吗?” 沙条爱歌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阿尔蒂拉,陡然如此的说道。 “————” 【吾的愿望吗】 阿尔蒂拉闻言低声轻轻呢喃了一句,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悄悄询问起了自己的内心。 ……………………
……………… 第三十九章 肯尼斯的愤怒 生前的自己是不是太过将自己当成战士了呢?
如果,自己没有成为破坏的化身的话?
如果,自己没有得到军神之剑的话?
被欧洲人视为他们所侍奉的唯一绝对神带给他们的「惩罚」或者「鞭」的自己、作为死之战斗机器的自己、就连身为女人的记忆都已经在人们的记忆中忘却了的自己、如果,选择战士以外的生存方式呢?
会在怎样的时间中生存呢?
是作为自由的旅人骑着马游历世界么?
是像普通的商人那样到处贩卖物品吗?
是像曾经看到过的欧洲的人民那样,耕种土地、培育麦子、用热热的烤炉烤面包么?
是在狩猎地上的走兽和天上的飞鸟吗?
还是学习那名为文字的东西,编写由那个来记录的书籍呢? 到底会是什么样呢?
————然后,少女恍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吾……希望能够过一次不做战士的人生。” 阿尔蒂拉看着眼前无暇的少女有些笨拙的说道。 “哎……阿尔蒂拉酱的愿望意外的简单呢。” 沙条爱歌先是轻轻歪了歪头,然后用仿佛有些惊奇的语气说道。 “————” “吾绝非是讨厌身为战士的人生,只不过,吾这一生一直在战斗着,一直到临终仍然在继续着。”阿尔蒂拉并没有因为沙条爱歌的态度产生不满,而是缓慢的认真解释起来:“所以,吾有时候也在想着,好奇着,对若非以战士而生下的自己会过着怎样的人生, 不做战士的话,吾的一生到底将会是如何的呢。”
一向不善于表达感情和言辞的阿尔蒂拉(阿提拉)此时此刻很少见的说了很多话。 “嗯嗯,听起来好像还是蛮有趣的呢。”沙条爱歌闻言有些感兴趣点了点头。
“那么,就由我来实现阿尔蒂拉酱的愿望吧!”过了半晌,少女似模似样的如此说道。 “————” 阿尔蒂拉闻言缓缓抬头认真看着这个浑身透露着不可思议的崇高之感的少女。 “………我们,认识并没多久吧!明明没有任何利益和理由?” 眨了眨眼睛,阿尔蒂拉有些不解,她带着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问道。 “不必太在意这个哦~理由这种东西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啦。” 沙条爱歌随手摸了摸旁边间桐樱的头发,毫不在意的说道。 “————”
最后,阿尔蒂拉在仔细看了一眼少女后,身影缓缓灵体化消失在了原地……
肯尼斯此刻很愤怒。 准确的说,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此时此刻非常的愤怒。 他缓缓从冰冷而又潮湿的地面上爬了起来。 活动着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肯尼斯感觉自己仿佛有要感冒的迹象。 抬眼向四周望去,只见天际的尽头已经开始缓缓发亮,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没有那么的漆黑。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快要升起。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肯尼斯清醒之后,一边轻轻捶动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如此咒骂道。
失去了凯悦酒店套房的肯尼斯,现在只能将郊外的废弃工厂作为暂时的秘密基地,说句实话,身为时钟塔的天之骄子的肯尼斯,从来都没有过在这种糟糕无比的地方休息的经历,自然,肯尼斯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他的自尊很难容忍这样的环境.
“那么,究竟是哪个家伙干的呢。” 肯尼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那因为厌恶和愤怒等等情绪而稍稍有些头痛的脑袋,这时候,他的心中再度想起昨天那不愉快的经历,
然后,他驱散那些负面的情绪,开始艰难的回想之前被埃尔梅罗势力收集好,但又被那时候的自己所不在意的关于拥有圣杯战争御主嫌疑人的资料。 “这种手段,会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吗?”过了半晌,肯尼斯有些怀疑的低声说道。
圣杯战争一共有七名御主,除去自己一共还剩六名,这虽然看上去人不少,因为在自己已经暴露的现在,他们都有理由攻击自己,但其实只要仔细分析就可以知道。在其余六组的Master之中,最有可能做出这种利用宝具攻击居民区的丧心病狂之事的恐怕也只有情报中艾因兹贝伦家雇佣的那条战争猎犬。不过,作为拥有崇高威望和漫长历史的名门艾因兹贝伦家族,居然会在神圣的战场上采用那么下流和堕落的卑劣手法呢.这种猜想,让同为以魔术名门而自豪的肯尼斯实在是有些不敢确定。 “————”
“幸亏之前索拉的父亲提醒了我?”慢慢理清头绪的肯尼斯无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之前因为时钟塔传来的消息,恐怕就算是他,也很难这么快大致锁定目标吧! “……Saber。”这时候,肯尼斯陡然开口说道。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御主。” 齐格飞解除了灵体化在肯尼斯的身后显现了出来。 “Saber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已经完全好了吗?”肯尼斯也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询问起自己的从者。
“没有任何影响了,我感觉魔力充盈,应该可以多次解放宝具。”齐格飞闻言立即低头回复道。
“我要的不是应该和大概之类的话语,我需要最精确的回答,是或否。”
肯尼斯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严厉的说道:“我再问你一次,Saber,你现在的状态是全盛吗?”
“嗯……是的御主。”齐格飞欣然点头确定道。
“那你先灵体化吧!等晚上我们就去把那个很可能就是偷袭者的战争猎犬彻底给解决掉。”
肯尼斯一边眯着眼睛一边如此说道:“正好。收拾掉艾因兹贝伦之后,占下那座城作为新的据点也不错……” “遵从您的指令。”话音刚落,齐格飞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
第四十章 王者们的交汇 在这个世界的我们都仰望着同一片天空。
有些愿望是简单的,有些愿望是困难的,但是它们也终将闪耀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日日夜夜地悬浮并环绕于心之海的尽头。
沙条爱歌与阿尔蒂拉和间桐樱,只有她们三个人,来到了冬木市的游乐园。 从旋转木马到碰碰车,从过山车再到鬼屋……… 吃着冬日的冰淇淋,踏过地上残留的落叶,避开喧嚣的人群。
沙条爱歌一路带着沉默的阿尔蒂拉和间桐樱不断前进。 游乐园中有着海洋公园,少女们看着企鹅们之间的玩耍,小海豚偶尔也会扑腾出水花,打到游客们的脸上,走在海底隧道中仿佛和那些大大小小的鱼儿一起游着一样。 渐渐地,一天的时光流逝而过,夕阳的余晖开始出现。 沙条爱歌带着两人坐上了旋转的摩天轮。 “要吃甜食吗?阿尔蒂拉酱!” 坐在摩天轮的单箱里面,沙条爱歌一边慢慢吃着手中拿着的甜食,一边开口朝阿尔蒂拉问道。 “————” 阿尔蒂拉看着眼前穿着翠绿色长裙的美丽少女,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那小樱要不要吃。”沙条爱歌把视线投向了身边的间桐樱,随口问道。 “谢谢您,但不用了,姐姐大人。”旁边紫发的幼女也轻轻摇了摇头。 “哎………那我可自己吃了哦~”沙条爱歌闻言微微鼓了鼓脸颊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时候,夕阳的光芒照射了进来,伴随着摩天轮转动到向顶峰。 “————” “感觉怎么样,阿尔蒂拉酱!”过了半晌,沙条爱歌看着摩天轮下方的风景,突然如此询问道。 “……很有趣。”阿尔蒂拉此时的语气少见的出现了一些起伏。 “那么阿尔蒂拉酱以后成为我的从者好吗?”少女的瞳孔映射着阿尔蒂拉的脸庞。 “………嗯。”
有这样一个存在。
祂是真理和根源的化身,能完成并实现一切愿望。
祂说,要有生命——如此许愿,生命就会迅速诞生。
祂说,要有死亡——如此低语,死亡就会立刻蔓延。
祂几近全知全能。
对祂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什么事物,祂都可以操纵、达成、并摧毁。
看穿一切,拥有一切,理解一切,【】与祂无时无刻连接在一起,在无我的尽头,眼望纯白炼狱,祂君临于王座之上。
因而找不到任何乐趣,即使是身为穿越者的祂,今生残留的感情也因此渐渐开始消散,所以最后祂为自己的力量人为设下了一条限制。
「尽量不要去看自己的未来」。
作为根源的皇女的祂,自己限制了自己。
这是祂为自己设下的限制和枷锁,事实上,如果真的不加以限制的话,祂就连“身为人类”的维持,也会变得难以进行,连生命的存在本身都会成为一种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