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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与此同时，让我们稍稍转移一下视线。
从城市的边缘走到市中心，很长的一段路。
因为处于春夏交替的季节，黑桐干也在出门前换上了和这个季节相符合的衣服。
再走过两个十字路口，向左拐，他的目的地就到了。
这个时候，不知不觉，黑桐干也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四年前，一九九五年的三月。
那时候，正在下雪。
然后，他，遇见了她。
契机是一件很细微的小事。
国中最后那个下雪的夜晚，回家途中的路上，他看见了一位少女。
少女站在这条路旁，静静的看着天空。
他回家后，在就寝时想起了少女，然后便以散步为借口跑了出来。
到那里一看，少女还是站在那里，他于是对少女打了声招呼。
“晚安。”
那口气像是在跟结交十年的老友说话一般。
一定是因为那时候的雪景太美丽了。
就算是跟不认识的人，也会想要一起玩耍的缘故吧？
“黑桐，我也有事要问你。虽然遗憾，但谈话就到我问完为止吧！我是为了问这问题才出现的。”
她用比外表成熟好几倍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问题太笼统，他无法回答。
“说出你的愿望吧，黑桐。我可以实现人类大多数的愿望。因为式喜欢你，所以我的权利也就是你的东西。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伸出手来的她，瞳孔是既透明又深邃，好像可以完全看穿一切的瞳孔里不带有人性，感觉好像是面对神一样。
“这个嘛…”自己思考了一下，便响应她的视线。
并不是无欲，也不是不相信对方。
他回答：“我不需要。”
而她则是闭上眼说了句：“是吗。”那感觉是非常遗憾，但又带有股放心的味道。
“……嗯，其实这答案我早就知道了。”
说完，她便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凝望着白色的黑暗。
“——黑桐，人格这东西究竟存在于哪里呢？”
这听起来像是在问明天的天气般，是个单纯的问题。
她的心情好像完全不关心答案般地空虚。
但是，自身却把手放到嘴边认真考虑着。
“……我不确定，因为人格这东西属于知性，应该还是在脑袋里吧？”
在头脑里，也就是脑里有着知性。
这样说完，她却回答“不对”后摇了摇头。
“……灵魂寄宿在脑里，如果可以只靠脑髓活下去，人就不需要灵魂，只要一直从外部用电流进行刺激，脑就能一直做梦而活下去！是的，有个魔术师对式这么说，他跟你一样，回答人格在脑里。
—————但，那是错误的。
“错误的吗……”
开着车，黑桐干也回想起当初的场景，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没有任何特征，不希望自己身为特别而活下去的人类，是不存在的。
每个人都拥有复数的想法、对立的意见、相反的疑问。
若这些东西化身成两仪式这个人，那这个人的这些性质便非常淡薄——
不去伤害他人，相对的自己也不会受伤。
什么也不去夺取，相对的什么也得不到。
不引起冲突，而只像融人时间般，将一切化为平均活着，静静地过日子。
很平凡而没有起伏的人生。
想要在社会中这样存活下去，并不是起于自己一开始的期望。
什么也不争、谁都不憎恨，要这样活下去是不可能的。
许多的人并非自己希望过着平凡的日子，大都是因为想要变得特别，但因无法实现才变成平凡的人生。
所以要一开始就打算这样活下去，比什么事都还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