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
少女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强烈的羞愧感让她恨不得挣脱对方找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躲起，然而那双手却死死将自己钳住，让她不得不正面现实。
不要说出来…请不要说出来……
“面对失去鬼角后能力退化到低于常人、全方位劣于自己的姊姊，你是不是感到了过去未曾有过的优越感？”
快住口…再这么下去……
“所谓的「姐姐应有的人生」，只不过是嫉妒和负罪感交织在一起所产生的遮羞布罢了。”
我和姐姐所珍惜的相处的回忆……
“已经回不去了……”
心中真正的想法被揭穿，再也没办法以“不成熟的恶念”糊弄过去，回到那幸福的平静的日常了。
少女突然间仿佛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力量，意识神游天外，宛如被抽空了灵魂的人偶木讷地呆立在原地。
“你就这么天真的以为拉姆不会有任何察觉吗？她早就看穿了自己亲爱的妹妹那隐藏在平日里敬爱底下的窃喜。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差别，同样都堕落在自身的欲望之中，那些美好的形容词尽是由谎言堆砌而成。”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重敲打在满是裂纹的瓷器娃娃身上，让这个少女曾经所坚持的、信仰的、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敲打得支离破碎。
是啊…这么明显，姐姐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这些年看似亲密无间的相处，实则只是两个自欺欺人的骗子在相互演戏而已。
“回去好好想清楚吧，未来的道路该怎么走，但是我需要提醒你，承认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用富丽堂皇的语言去掩盖、用自我安慰的话语扭曲本意，才更让人作呕。”
李唯也没打算自己的女仆调教计划能一蹴而就，看着蕾姆现在已经听不进去话的呆滞状态，只能让她先自行回去休息了
第220章 『虚饰魔女』潘多拉
“真是精彩的一幕，可怜的小姑娘都快被老板你给玩坏了。”
黑衣丽人不知何时从窗户进入了房间，靠在阴暗处嫣然笑道。
“只是认识到自己本来的面目罢了，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现象。”
类似的事情李唯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了，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波动，他现在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蕾姆会不会钻牛角尖里。
“有意思，那你觉得我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艾尔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她自认为是十分洒脱的一个人，所以也想听听李唯的评价。
“可怜虫，直到现在你都未能从童年的阴影中走出来，只能重复着当时自我防御的行为来抹平心中的恐慌。但另一方面你又对自己的软弱感到不满，试图通过其它方式来逞强。”
“比如故意穿暴露的衣物以示自己不在意别人淫秽的目光与刺骨的寒冷，通过反复提及童年时期的遭遇来表明自己已经不再畏惧。”
对于猎肠者死撑着面子的性格，李唯再清楚不过了。在他看来，如果对方真正地从过去的梦魇中解脱，正常表现应该是将事情完全忘于脑后。
“……要不我们还是来商量点其它问题吧。”
尽管艾尔莎本能得地想反驳几句，但随即发现似乎真没什么太好着落的点，只能生硬地转移起话题。
“如你所愿，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唯也没打算揪着不放，于是问起了他中午时安排的任务。
“嗯哼…那些卡牌的设计图确实是从组织里流出来的，多半就是首领的意思，因为时间可以追溯到梅莉将你的信息报告上去之后。”
艾尔莎在脏物库的委托中折戟，便已经将利维坦这个敏感时期进入王都的可疑人物上报给组织了，但真正引起重视的时间，却是魔兽使梅莉的偷袭失败那段时间。
“这么说幕后黑手确实是卡佩拉咯？唔…看来我总算是可以安心一点了。”
对于那个只会藏在角落里耍阴谋诡计的色欲司教，李唯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只要没有达到『魔女』的水平，实力也就那样。
“怎么？老板认为难道还有比首领她更加棘手和可怕的敌人？”
艾尔莎敏锐地听出了李唯的言外之意。
“当然，你听说过四十年前一手挑起露格尼卡内乱，也就是『亚人战争』的元凶，『虚饰魔女』潘多拉吗？”
李唯提起了这个世界第二个让他感到头疼的人物…潘多拉，无论是爱蜜莉雅的失忆、逼疯怠惰大罪司教裘斯、杀死前代剑圣都和她脱不开关系，可谓是究极幕后boss。
“有了解过类似的情报…但她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吗？”
关于虚饰魔女杀害人类与亚人双方使节破坏和谈，试图使露格尼卡陷入内乱的传闻一直都存在，但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在艾尔莎看来真相实在过于扑朔迷离。
“可以随意凭借自己的意愿改变现实的能力，你觉得这种家伙会有多难缠？”
李唯叹了口气，他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权能也完全束手无策，所以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吧。
“感觉自己蹚进了趟不得了的浑水，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艾尔莎感觉认识了利维坦之后，她的运气就直线下滑，明明在此之前自己还是委托完成率百分之百的传奇佣兵呢。
“放心吧，有人会给我们兜底的。”
李唯自然也是准备了后招，如果他不小心被阴死了，就会同时触发施加在菜月昴身上的诅咒，强制让时间回溯到事件之前，反正作为高位观测者的他能够保有记忆。
……
清晨的旅馆中，李唯和爱蜜莉雅众人在慢慢享用着蕾姆准备的早餐，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餐桌上，显得格外的清澈，然而这份宁静在下一瞬间便被打破了。
“什么！？让我留下来看家？”
菜月昴忍不住拍案而起，发出了愕然且难以接受的大叫声。
“今天去王宫那边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真不能陪你玩，而且以昴君的性格，肯定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银发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早就料到对方会这种反应，倒是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利维坦卿……”
“抱歉，爱蜜莉雅这次看起来态度十分坚决，我也没办法。你身为幕僚并没有必须到场的必要，而且到时候如果真打起来，我也抽不出手护着你。”
李唯果断回绝了菜月昴的求助，他在明面上是不会忤逆银发少女的，当然私底下是否通融一下就是另外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