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啾是睡傻了吗？”
菲利斯好奇地用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唇，歪着脑袋看向心如死灰的菜月昴。
“爱蜜莉雅…拉姆…佩特拉……”
“喵喵？”
菲利斯眨巴着眼睛，一脸困惑地听着对方的喃喃自语，完全无法理解其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呕……”
焦尸、散落的肉块、堆积如山的遗骸，这种种场景在菜月昴的脑海中一一闪现，加之宿醉带来的恶心感，他终于忍不住扶在床边剧烈呕吐起来，不止昨夜的饭菜，甚至于连黄绿色的胆汁都吐了个干净。
“糟糕喵！出事了喵！库珥修大人，昴啾昨晚被我灌酒灌太多，酒精中毒变成痴呆了！”
菲利斯见状着急地用水魔法检查了一遍菜月昴的身体，却没能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手忙脚乱之下只能大声找人求助。
“菲利斯，昨晚你送昴君回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库珥修和威尔海姆相继闻讯赶来，看着菜月昴萎靡不振双目失神的样子，不由得眉头紧蹙。
“没有喵，正常得很，他还不断说一些肉麻到恶心的梦话呢。”
菲利斯仔细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除了对方喝醉时总是喊着爱蜜莉雅的名字，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
“依在下所见，昴君应该是经历了什么难以跨越的挫折，使他完全失去了生存的欲望。”
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老爷子表情肃穆，他在听到妻子的死讯时，也曾有过同样的心路历程。
从否认妻子战死的事实，再到对凶手感到无比的愤怒，最后与自己妥协，以向白鲸复仇来告慰妻子的在天之灵。威尔海姆经历了三个阶段，除非复仇失败陷入彻底的绝望之中，否则也到此为止了。
但让他想不通的就是菜月昴是怎么一夜之间直接跳到第四阶段的？这很难解释清楚，或许和对方眼神中一直缠绕着的“死意”有关。
“这更没道理喵，昴啾一直呆在公爵府里，根本就没有接触危险的机会。”
菲利斯百思不得其解，菜月昴所住的这座别馆同时也是库珥修的居所，戒备森严不可能会有外敌入侵。
“这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利维坦阁下将昴君托付给我们，其中肯定是有特别的用意，说不定他会清楚造成这种事态的缘由。”
威尔海姆也想不通，上次这么离奇的还是露格尼卡王室集体因为古怪病症死亡的事件，不过当着库珥修的面他也不敢妄加揣测。
“先将昴君当成重症病患照顾，如果他的状态一直没办法好转，等后续进行白鲸讨伐时，我再与利维坦阁下商讨相关事宜。”
库珥修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最终决定找利维坦解决，毕竟菜月昴是他的人，说不定他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能这样了喵…都是菲利酱的错，如果昨天不是我因为想看昴啾出醜，拼命倒酒给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幅样子喵。”
菲利斯垂头丧气地自我埋怨道，出了这种事，到时候不知道怎么交代。
“这不怪你，让昴君酗酒的事我也有过错，总之先照看好他吧，或许过段时间就能缓和过来。”
现在只能寄期望于此，就像威尔海姆所说，一个哀大莫过于心死的人，能拯救他的只有自己了。
因为战前准备繁忙，无能为力的三人对菜月昴说了些鼓励的话便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许久之后一阵困意突然袭来，精神疲惫的菜月昴再次沉沉睡去，而李唯也蓦地出现在房间之中，他可是使劲浑身解数将猎肠者制服才抽出空赶过来的。
“唔…san(理智)值根本没降，pow(意志)值倒是见底了，不过这好办。”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就是，菜月昴并没有发疯或者精神错乱，只是因为受到的打击过于沉重，整个人都颓废掉了，无法独自振作起来。
现在李唯要做的相当于就是阻止一个已经被现实压垮濒临绝望的人逃避，然后让他强行打起精神去继续面对残酷的现实，就算杀人诛心也莫过于此。
“我看看，记得上次在他手上留了一个印记来着，就以此为媒介吧。”
脏黄色的螺旋标志重新浮现在菜月昴的手背上，这是当初李唯用来隔绝他身上魔女余香的手段，以此可以引来深空星海之主的注视，当然也能作为补充意志值的手段，哈斯塔(Hastur)从来都是十分“乐于助人”的。
黑暗中，废弃破败的王城四处都是断壁残垣，远处的宫殿已经缺失了一角，隐隐约约透露着零星的火光，菜月昴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难以言喻的让人本能感到不适的地方，但没等他深思，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动了起来。
“这是……？”
菜月昴仿佛被操纵着走到一个湖泊边上，在月光的照映下湖面的雾霭像是骇人的魑魅魍魉般扭曲地变幻着，潮湿阴寒的气息沾染上衣物，让他感觉自己如同溺水般四肢冰冷且无法呼吸。
湖面下不可名状的巨大阴影在蠕动前行着，终于来到了祂的祭品身前，潮水不停拍打湖畔，重复着无数岁月中的回响。
“……”
无言的菜月昴呆滞地与湖中之物对视着，任由无数腥臭滑腻的触须将自己死死缠绕在其中，随后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呃呃呃呃呃呃——”
菜月昴猛然从床上坐起，溺水般的窒息感让他只能发出艰涩的声音，但总算是从那莫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了
第259章 可行的计划与外神子嗣秘闻
“我这是…对了，之前被帕克杀死又回溯了一遍。”
回过神来的菜月昴终于清楚了自己的现况，之前在罗兹瓦尔宅邸经历的种种在他的脑海中闪回尸体、寒冰还有爱蜜莉雅。
“该死的，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我这是在做什么？”
菜月昴面目狰狞地锤了一下床板，他必须争分夺秒赶在那帮神秘人袭击之前带援兵前往支援才行。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寻找库珥修时，却惊恐地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傍晚了。之前自己的萎靡不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也就是说再怎么加快速度恐怕都来不及达到梅札斯领。
“那帮混蛋！就不能多等一个晚上吗？”
尽管对于那群疑似魔女教徒的神秘人怨恨不已，但菜月昴现在没有其它的选择，只能再次来到之前导致自己坠楼身亡的阳台边上。
“呼…爱蜜莉雅、拉姆，等着我，我绝对绝对会救下你们的。”
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菜月昴艰涩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过多犹豫便从高达十数米的四层纵身跃下，随即…几乎将所有神经碾碎的剧痛遍布全身。
……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