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梅罗二世叹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想听听李唯对此的看法,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出现在时钟塔,恐怕又会引起一通大乱。
“谁知道呢,反正魔眼搜集列车再强大,也不可能在一场拍卖会中拿出两双虹级魔眼,我们是抢不过财大气粗的阿尼姆斯菲亚家的。”
“确实如此。”
埃尔梅罗二世不可置否,就算他再眼馋也只能作罢,谁他现在还负债在身呢。
“本次列车将在此地停留两小时,乘客可以自由选择逗留在车内,或者到列车外散步。”
突然车厢内响起了列车长罗丹的广播,整辆列车随即开始减缓速度,慢慢停靠在了某个压根算不上车站的苍郁森林中央。神奇的是明明后方铁轨早已被灌木遮蔽,但列车还是能在不波及任何植物的情况下行驶进来。
“看来是定期停车,我们下去散散心吧,回到伦敦后可闻不到郊外这种新鲜空气了。”
李唯笑着向众人建议道,之前神秘人送来的信件和奥尔加玛丽有关虹级魔眼的话题,让众人心头像压了块石头般沉重,所以适当的放松也是必不可少的。
“嗯!”
格蕾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早就感觉喘不过气了。
“下车的人不少啊,想必都憋坏了。”
李唯发现不止自己一行人,就连同车厢的伊薇特·L·雷曼、卡勒伯·弗兰普顿几位也跟着下来了。
“没想到就连代行者都有需要透气的时候,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埃尔梅罗二世默默地点燃了雪茄,看着那位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老人低声说道。
“恐怕是年龄增长之后,已经开始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魔眼了,想依靠列车的移植技术换一双正常的眼睛,顺便还能换一笔巨款养老。”
李唯说的这种事情很常见,经常有人会因为控制不了魔眼而选择将其放弃,否则连正常生活都很困难。
“代行者养老?想想就觉得恐怖,能活到寿终正寝的魔术师猎人。”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难看地吐槽道,这种自小就开始和异端、死徒厮杀的存在能活到退休,其实力无疑是最为顶尖的。
“说到代行者,上次圣杯战争那位言峰绮礼现在已经成为了这次的监督者,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他那倒霉父亲那样故意针对我。要是宰了他说不定会被圣堂教会的猎杀,想想都觉得头疼。”
李唯可不想被埋葬机关不间断地追杀,虽说他在原来的世界中早就上了天主教、新教和东正教的黑名单。
“……利维坦,之前天体科那个小姑娘所说,圣杯有缺陷是什么回事?”
犹豫了片刻之后,埃尔梅罗二世还是说出了之前自己很在意的一个问题。
“字面上的意思,不然你以为上次圣杯是怎么被摧毁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打算继续参加吗?”
埃尔梅罗二世无法理解李唯的想法,既然不是为了圣杯,难道单纯只是享受这场战斗?亦或是觉得十分有趣?
“我还有些恩怨没能解决。倒是你…明明知道哪怕召唤同一位英灵,他也不会保留有先前被召唤时的记忆,为什么还要参加圣杯战争?”
注视着眼前这个早已不复当年青涩模样的男人,李唯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些许嘲讽,哪怕行事作风和样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内心的本质却完全和当初相同。
“老师……?”
格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埃尔梅罗二世,她没想到当初那位征服王竟然在自己老师内心留下这么深的烙印。哪怕对方将自己、将两人所经历的一切遗忘,也不惜代价投入那场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战争。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还有想去确认的事情,为了跨越这十年的时光,然后继续前进。圣杯战争的话…我只是想做个了结,仅此而已。”
目光停留在空气中萦绕然后慢慢消散的烟,埃尔梅罗二世自嘲般地笑了笑,他由始至终的愿望都很简单。
重新见到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然后询问对方…他是否已经有资格作为王的臣子,他是否不坠王的威名……
“能够相互铭记对方,与对方一起品味回忆,这种幸福就算可以赊账,单凭我短暂的一生可还不清啊。”
他韦伯·维尔维特是否在此生的鞠躬尽瘁之后,还能够相伴王的左右。
“真是痴情呢,马其顿王妃。”
在充分理解对方的想法后,李唯由衷地感慨了一声。
“你够了啊,我忍你很久了!不要再胡乱给我造谣一些花边新闻出来!”
埃尔梅罗二世额头青筋暴起,控制不住力道地掐断了手中的雪茄,这家伙当着他两名学生的面说些什么呢。
就在李唯打算继续调侃两句时,一道少女凄厉的叫声遽然划破了森林宁静安逸的气氛,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声音是从奥尔加玛丽小姐房间传来的!”
格蕾敏锐地捕捉到了尖叫声的来源,就在车厢的内部。
“我们快过去看看。”
埃尔梅罗二世脸色难看地朝身后的李唯和考列斯点头示意,紧跟在格蕾的身后冲进了车厢。
“发生什么…这是!?”
正当埃尔梅罗二世打开房门准备询问事况时,一具倒在地毯上的无头尸体让他瞬间说不话来,从那身浸泡在鲜血的中染成深红的女式风衣来看,死者正是特丽莎·菲洛兹。
“格蕾,把后面的乘客拦在门外,免得他们破坏凶案现场。”
李唯对于这种场面倒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不过他现在比起破案,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是,各位!请在这里止步吧,客房里面发生了谋杀案,我的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正在处理。”
灰发少女张开双手以君主的名义将问讯赶来围观的众人拦在门外,只允许他们探头往房间内部观望。
“奥尔加玛丽小姐,你有没有看到凶案的发生?事发时你在哪里?”
埃尔梅罗二世此时也顾不上对方的情绪了,毕竟说不好凶手此时还未走远。
“我…我刚才就下了一会车,等我回来…就看到特丽莎她…特丽莎她就……”
奥尔加玛丽的侧脸已经失去了血色,她不敢置信地握住自己家庭教师的已经冰凉的手,不断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明明只是一趟游玩兴致的宴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将从小就陪伴在她身边、宛如亲人般的特丽莎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