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缇希娅联想到老师教给自己第四次圣杯战争时的案例，其中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就是被差点被从者抽死的，缔结了契约便意味着魔术回路的共享，这对于妖精和魔术师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而梣…或者说摩根，她改变术式规避了应该履行职责的义务，单方面地向妖精们征收存在税。
其实更准确点形容应该是作为祛除灾厄的报酬，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耗光自己力量然后又被排斥暗杀的救世主了。
“呼…真是吓我一跳，不过没事就好。对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和一起我从无名之森中逃出来的同伴…你脸上怎么了？”
阿尔托莉雅抚了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转身想去牵起从刚才开始就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妖精少女，却发现对方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大块漆黑的污秽所覆盖。
“别碰我！离我远点啊！”
妖精少女用力拍开了同伴伸来的手，情绪非常不稳定地哭喊道，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却是在即将到达家乡的时候。
“她这是…莫斯化了，已经是最终阶段，阿尔托莉雅小姐请不要靠过去否则会被传染的。”
蕾缇希娅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现在的状况，被流放、遗弃而失去“目的”的妖精，便有可能会成为自然诞生的莫斯，而莫斯对于妖精来说无论是其捕食或者传染都是致命的存在。
“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明明已经逃出来了，马上就要离开森林了，风中传来索尔兹伯里清香的泥土气息……”
“……”
阿尔托莉雅用难过的目光注视着曾经的同伴，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真实的名字，只是流落在无名之森时多次受到她的照顾，如今看到少女生不如死的哭喊，内心那种酸楚的滋味难以言表。
“为什么…外面就是我还有名字时的世界…日思夜想的不列颠，让我看上最后一眼都不允许吗？”
忍受了几百年的孤独，被苛求着被斥责着重复无能为力的事情，少女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结束生命，可当她踏出无名之森的那一刻，说不尽的思乡之情就如同潮水般涌来。
“阿尔托莉雅小姐，您转过身去吧。”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连同翅膀都黑化的妖精，蕾缇希娅叹了口气决定由自己送对方一程，总是需要有人做这种残忍的事情，老师不在的话…就只能由她动手了。
剑光一闪，嘶吼着的莫斯顿时被分成两半，化作灰烬弥散在这片被雾气缠绕的森林之中，半点痕迹也不再留下
第736章 新达灵顿，妖精国的夜之城
“……可惜风是从索尔兹伯里的方向吹来的，不然或许可以带她回到家乡。”
阿尔托莉雅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但每次遇到这种光景都无法习以为常地看待。
“您不必自责，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蕾缇希娅也只能如此劝慰道，当初老师有抓过一些莫斯想研究其形成的原因，最后的结论便是灾厄…来自鹿角神对妖精们的诅咒。
“嗯…两位之后打算前往哪里，有什么目标吗？”
简单地调整一下情绪后，阿尔托莉雅想起来对方好像有需要自己帮助的地方，她虽然实力微末但也游历过不列颠的许多地方，或许可以帮上些什么忙。
“是的，我们和老师走散了，现在正想要找他汇合。”
蕾缇希娅没敢告知对方女王摩根那里有线索，因为从刚刚的对话中她已经得知曾经的救世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残忍暴戾而且完全没把妖精的性命当回事，怕说出来少女就打退堂鼓了。
“这样啊…不如我们就先去最近的风之妖精的领地索尔兹伯里打探消息，他们非常擅长传讯和收集情报，正好我也准备去那边休整一下。”
“那个…还有个麻烦，就是我们并没有这个时代妖精所使用的货币，而且平时东西都是保管在老师那里，现在就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听完妖精少女的建议后，蕾缇希娅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实在拿不出什么报酬来给人家，平时都是自己老师付款的，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会缺钱的情况。
而妖精通过模仿人类社会很早就已经开始有货币了，当时六大氏族各自都有发行的铸币，不过只能在本族的领地内使用，蕾缇希娅倒是收缴到不少，但就算能带在身上显然没办法在女王历的2017年流通。
“啊这…其实我也身上也没多少摩磅来着，不过妖精们还是很乐意互帮互助的，只要我们帮忙完成一些委托的话，住宿和打听情报应该不成问题。”
所谓摩磅其实就是摩根统一货币发行后的产物，而阿尔托莉雅如今的身份就是个四处流浪且没有从属的下位妖精，赚钱什么的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赶在天色暗下之前抵达索尔兹伯里吧。”
办法总比困难多，蕾缇希娅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老师能够安然无恙。
……
“明明是他们安保公司被劫了货，为什么还得你自己去找？后来你怎么办了，直接冲进漩涡帮里面抢吗？”
完全对故事入了迷的芭万希不由自主地继续朝李唯身上贴近，就差直接坐到他大腿上了。
“我可是文明人，只想赎回脏货而已，可没想着那漩涡帮帮主布里克竟被小弟篡位了，之前给的货款这群赛博疯子说作不得数，还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大放厥词，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拿枪指着。”
“然后呢然后呢？打起来了没？”
芭万希眼睛一亮连忙继续追问道，在过去的数个小时里，她已经被李唯构建的“外边的世界”深深入了迷，恨不得自己能在那座充满着血腥和暴力的城市中探险。
“我这暴脾气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把那家伙给崩了，现场当时谩骂声枪声乱成一片，数十支枪跟不要钱似的对准我脑门上倾泻子弹…咳咳，嗯…天色不早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扯了半天自己在玩赛博朋克2077时的经历李唯也有些口渴了，他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忽悠对方，其实就是欺负妖精没有创造力。
“幻想”是独属于人类的技能，妖精们的认知只能构建在自己所能看到、触碰到的事物上，换而言之就是芭万希根本无法理解在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情况下，李唯是怎么在夜之城中冒险的。
“欸？好吧…差点忘了你们人类是要吃饭的，我这就让仆从下去准备。不过你们外面的世界可真够乱的，但感觉却很刺激，新达灵顿这边真的好无聊啊，每天杀妖精都杀腻了。”
由于过度兴奋导致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芭万希这才惊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只能意犹未尽地暂且放过李唯，在她印象中人类可是易损品来的，不好好保养很快就会死掉。
但一想到对方故事中混乱又充满魅力的夜之城，再对比自己因为妖精没有寿命概念而节奏缓慢得如同养老城市的新达灵顿，少女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我觉得…新达灵顿之所以会显得无聊，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这位领主的责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边每年收上来的税其实也不多吧？”
与六大氏族的领地不同，李唯猜测由于芭万希本身就是下位妖精的缘故，哪怕她是妖精骑士并且为不列颠的继承人，也很少会有妖精愿意来她的领地，更别说“血之舞者”恶名远扬了。
“你！？哼…看在你之前故事讲得还不错的份上暂且就原谅你的无礼了，下不为例知道吗？”
芭万希表情顿时僵住了，当即就想发脾气用琴弦把李唯捆起来，不过考虑了一下后还是按耐住了怒火，毕竟伤到他就不好了。
而且对方说得没错，她的开销基本都是靠母亲大人资助的，这块领地基本收不上什么税，对她而言新达灵顿的妖精只不过是玩具罢了，压根就没想着能靠他们成事。
“先别急着生气，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让新达灵顿变为妖精国的夜之城？”
铺设了半天的李唯此时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之前的故事可不是白讲的，为的就是一步步引这位涉世不深却拥有着极高权势和武力的少女进套。
“想！超级想的！你有办法吗？快告诉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