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摸了摸小樱的脑袋,很温柔地解释着。
“但是…我不想成为一名魔术师。”
间桐樱仰起头,眼神依旧充满了空虚和昏暗,在间桐家修炼魔术的这段经历,让她无比地抗拒接触这种神秘力量。
实际上,间桐脏砚死后,樱已经不知道自己未来该怎么走,该做什么,只要不用再学魔术,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
“小樱,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过继到间桐家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扔到这个虫巢中遭受折磨吗?”
李唯慢条斯理地帮女孩整理起刘海,并开始引导对方。
“因为爸爸的决定?”
间桐樱有些犹豫地回答,她知道自己父亲最终选择让姐姐远坂凛来继承家族的魔术刻印,而自己却被用来维持两家关系的牺牲品。
其实在远坂时臣的眼里,成为一名魔术师不断探寻“根源”无疑是最崇高的道路。但得以继承家族秘术的却只有一人,为了不让小樱泯然于凡俗,失去未来的可能性,身为父亲的他决定将自己的女儿过继给其它魔术名门。
共同镇守冬木市灵脉且缺少继承人的间桐家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所以在面对间桐家的提议时,远坂时臣欣然同意了。至于过继后的间桐樱是否有朝一日会和远坂凛敌对?去到间桐家究竟会接受什么样的魔术修炼?抱歉,他一概不知,远坂时臣认为只要能走上魔道,到达“根源”,无论什么牺牲都说可以接受的。他相信小樱在得到属于魔术师的幸福后,会深深感激自己当初的决定。
“呵呵,不听话的坏孩子多了去,你为什么就乖乖过来间桐家了?说到底,就是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在面对即是魔术师,又是自己父亲的远坂时辰,你完全无可奈何。”
李唯的说辞很有诱导性,却偏偏又非常合理,让人无法辩驳的理由。
间桐樱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她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又能做些什么?连半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哪怕自己的母亲不停哭泣着,也改变不了父亲远坂时臣的决定。
“小樱,你的天赋很好,一点都不比远坂凛要差。可凭什么?凭什么姐姐就能享受父母的宠爱?能过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能继承家族的宝石魔术?而你,樱,却只能终日与刻印虫为伍,受尽它们的折磨和欺辱?甚至连原本的姓氏都不配拥有?”
李唯的一番循循善诱,对于年幼的间桐樱来说是致命的,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她找不到任何能为自己父母辩解的借口。
“接受这份礼物,你将拥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再也不受欺辱,不需要受人摆布。只要你成为间桐家的家主,就能证明自己远比姐姐更加优秀,让你那有眼无珠的父亲后悔当初的选择。你完全可以利用这股力量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如果他们胆敢拒绝,就把他们像刚才那只老虫子一样碾碎。”
李唯捧起间桐樱的小脸,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得到幸福…像杀死爷爷那样,将所有拒绝我的人碾碎?”
间桐樱原本溃散的瞳孔逐渐收缩,她似乎找到了未来的方向,一个她可以变得“幸福”的方法。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你会变得无比幸福的,而且谁都夺不走。”
李唯轻轻地用手指擦干小樱不自觉从眼角流下的泪水,就好像在欣赏什么绝世的艺术品一般。
“作为回礼,我想要小樱的这条发带,你愿意将它送给我吗?”
李唯把目光锁定到小樱头发上的红色绸带上,这是远坂凛赠予自己妹妹的礼物,象征着她们无法割舍的感情。
小樱在过继到间桐家后,无时不刻希望着自己的英雄,作为姐姐的远坂凛能够拯救她。
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李唯完成了间桐樱的愿望,这份寄托思念之物,他自然也要取走。将过去和未来完全割断,让小樱对远坂家失去最后的留恋。只要不再抱有期待,那就永远也不会失望和受伤。
“嗯。”
间桐樱没有拒绝,从淡紫色的长发上解开了红色绸带,将其紧紧握在手中,曾经与姐姐在一起的时光在脑海中飞快略过,这些是她在这沦落地狱般的一年中得以看到的唯一的光,也是她能够被拯救的希望。但现实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姐姐…凛,并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的小男孩。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间桐樱心中这么说道。
“利维坦先生总是笑得这么开心,或许他真的知道如何获得幸福。”
年幼的间桐樱如此想着,最后下定决心将红色绸带递到了李唯的面前。
“从今天开始,间桐樱不再是谁的人偶和工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活。”
李唯接过发带后,摸了摸紫发小萝莉的脑袋并郑重地宣告着。
“利维坦先生,我们以后会再见面吗?”
间桐樱抬头看向李唯,伸出右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当然,我们约定好的。”
冰凉的小手被男孩抓住并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那温度的手掌让她瞬间安心下来。
“嗯!”
间桐樱点了点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第九章 秋名山车神
【叮,剧情任务,恶兆之花已完成,现在发放奖励……】
【命运点数+4000】
【警告:因为宿主的行为,未来的剧情将发生部分变化。】
【系统备注:如果宿主想拯救间桐樱,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系统,你是不是有疑问?”
李唯知道系统会有自己的思想,就像之前它表现出强烈的反恋童癖倾向一样。这种由人类意志凝聚而成的奇迹,思考方式自然也会更接近于普世的价值观。
【是的,宿主,如果你的是想拯救间桐樱,那为何不将她送回远坂家和亲人团聚?】
“你是觉得我把小樱送回远坂家,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那样?她就能毫无怨恨地原谅父母?就能毫无芥蒂地和远坂凛再做姐妹?就能变回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远坂樱?把在间桐家发生的一切就当成一场噩梦?”
李唯一连串的反问,说得系统哑口无言,见对方没有吱声,他便又继续解释道:
“好,就算亲情和时间可以抹平伤痛,但那样的间桐樱还是她吗?那只不过是我们用来劝慰自己的人偶罢了。而且在脱离间桐脏砚的控制后,小樱那早已满目疮痍的身心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只有唤起她心中对父亲的憎恨和对姐姐的嫉妒才能够支撑她活下去。”
“况且,你认为远坂时臣在重新接收小樱后,就不会再把她送出去吗?那个视魔道为至高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女儿浪费魔术才能?所以与其被最亲近之人两次背叛,还不如继续呆在间桐家。反正那里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她的人了,下一任家主只能由间桐樱继承。”
【也许你是对的。】
系统不得不承认李唯的做法是最优解,哪怕这种行为会让常人感觉到强烈的反感。
“我当然是对的,于憎恨、鲜血、嫉妒、污秽的泥土中生长出来的恶兆之花,在经历过苦痛和黑暗后终于明白了幸福的真谛。这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我很期待小樱以后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