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墨瞳惊讶的目光中,她的哥哥们居然很听话地真的放下了枪,那些守卫也是。
接下来就是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女人,她目光紧张地盯着在场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地使劲盯着看,脸上痴呆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问他们问题,可她嘴里的语言他们都听不懂。
那个男人为她翻译,说她是来这里找孩子的,他只是顺路带她来这里,这话听起来像是个大善人。可陈墨瞳看不出男人心里的想法,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眼里的只有冷漠,不像是来这里做善事的。
陈墨瞳很疑惑这个男人怎么会来到她家的庄园,这里方圆几百公顷的森林都是他们家的,怎么会有孩子走丢到他们家来?
她是最受老爹宠爱的孩子,老爹平时不在庄园,她的发言权是最大的,她想她该问清楚情况。可她刚上前。
就被那个女人看见了,那个女人看着她的眼里放光,女人的身体颤抖,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来。
女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陈墨瞳,好像害怕眼前的女孩会突然逃走,她磨破的脚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她的身体,可她跪着也朝陈墨瞳靠近。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陈墨瞳的脸庞。
陈墨瞳的哥哥们反应过来,他们叫陈墨瞳赶紧离开那个女人,她身上又脏又臭看上去像个疯子。
可陈墨瞳愣愣地没有躲开,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眼中的目光,这样温柔又充满爱的目光是瞒不住她的,那个女人又哭又笑,嘴里说着让她听不懂的话,她不明白,但她被女人抱着却没有反抗。
“她说,她是你的母亲。”
陈墨瞳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句话从男人的嘴里翻译出来让她难以置信。可这个男人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这是冷冷地看着她被这个女人拥抱,目光中不带丝毫感情。
她此刻有些懵懵的,长这么大,她从未想过还能再遇见自己的母亲,她想那个会为了钱生下她的女人,大概也不会来找她才对,可现在为什么又会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虽然她听不懂女人嘴里的话,但大概是在请求原谅?
那几头被驯养的猎犬,看见自己家的主人被陌生人抱着,守卫松开了它们的狗链,它们瞬间就扑了过来。
真是讽刺啊,明明这几头猎犬刚刚还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却有勇气扑过来撕咬这个女人。
它们扑在女人身上,守卫们害怕猎犬伤到他们家的小姐,赶紧将陈墨瞳拖开。
可那个女人误会了,她以为这些守卫要带走她的孩子,挣扎着朝着那几个守卫大吼。不顾这几只成年的比特犬撕咬,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朝着陈墨瞳挣扎,那眼中的目光充满了焦急。
陈墨瞳有些懵的看着旁边站着无动于衷的男人,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就这样看着她被咬死?
陈墨瞳愣愣地看着眼前拼命朝着她挣扎的女人,看着女人眼里焦虑的目光,这个女人不是在为自己焦虑啊,尽管她已经被咬得遍体鳞伤,可她眼里始终在关心眼前的女儿。
陈墨瞳有些相信这是她的母亲了,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了,无论这个女人当时为何离开她。
她忽然挣脱了守卫的束缚,上去掐断了一条比特犬的脖子。
可能是她平时太招恨了,看她行为那么反常,一个妹妹抢过了守卫的电棍,就要向她腰间捅过来。
她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那根电棍并没有击中她,而是被刚才那个男人拦住了,这个男人终于有动作了,从将女人带到庄园,这个男人就一直站在原地移动也不动。
而现在,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却没有看着她,只是夺过妹妹手里的电棍,目光冷冷地朝着不远处树后望去。
“看样子,你的家教不像你描述得那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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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爸比爱你
“抱歉啊,恕我管教不周,让大人见笑了。”
从树后走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方正的脸,坚毅的表情,虽然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陈墨瞳瞳孔呆滞地看着走出来的人,她当然认识这个男人,这是她的父亲,可他为什么会躲在树后面?这里是他的庄园,他完全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不用想她都能知道刚才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
这场闹剧只是一场戏?不,也许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确实是一场悲情舞台剧,但上演这场舞台剧的演员,都不是在演戏。那个可怜的女人,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可能是演戏,而且她就快死了……没有人上去阻止剩下几只比特犬的撕咬。
“为什么?”
陈墨瞳质问她的父亲。
“不,墨瞳,你误会了。”男人微笑着解释,“这一切并不是我的安排,只是这位大人一时兴起而已,我没有能力阻止。”
陈墨瞳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她很清楚父亲在中国的地位,但她的父亲居然不敢违抗这个人的意志?不,她很清楚地看见他的父亲眼里并没有多余的神采,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即使他有能力能够阻止这一切,也会一样袖手旁观吧。
在这个父亲眼里,这个女人不过是用来代孕的工具而已,谁又会在意工具使用过后坏在哪里?
“她就要死了,你不打算救她吗?”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出声提醒陈墨瞳。
这让她有些不解,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她读不懂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这个男人将她的母亲带到庄园是为了什么?明明刚才袖手旁观的他又为什么提醒她去救人?
陈墨瞳救不了这个女人,她知道这些比特犬一旦发起进攻就不会听她的,这些成年的大型犬类甚至能干掉狮子,她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对付一两只还行,一群她打不过。
“你想救她吗?”
那个男人又问。
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陈墨瞳大概已经相信这个女人不会跟自己没有关系,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
面对男人的问题,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然后那几只比特犬死了。
仅仅是因为她点头,夺取了它们的生命,甚至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就这样突然毫无征兆地死亡,像是被死神扼住咽喉。
陈墨瞳知道这一切大概是这个男人做的,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帮自己。
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人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只是这个女人即使这样了,目光依旧落在陈墨瞳身上,好像要将她刻进脑海里,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这个女人看上去精神不正常。”
陈墨瞳的父亲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评价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是的,她的精神本就不正常,她是脑囊虫的感染者,长时间被这种寄生虫损伤大脑,基本上就是一个疯子。”
男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陈述这一个事实,但却不像是对陈墨瞳父亲说的,因为他的目光是落在陈墨瞳身上的。
“可即使这样,这个女人还是拼了命地来到这里,很有勇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