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主意啊!”路明非举手,“我有办法帮你啊!”
“哦?Sakura前辈你有办法?”源稚女脸上又露出笑容。
“咳咳……”路明非轻咳一声,“前辈算不上,不过我有个很好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
“要不你留下来当牛郎吧?”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源稚女的反应,“老大他对员工其实还挺好的来着,要是你留下工作,努力一点,说不定他会对你的态度改观呢?而且我们几个马上要离职了,你刚好可以接替我们的工作,有你这个专业的来了,哪里还用得上我们!我们也能早点溜,两全其美不是吗?”
我擦!?我怎么没想到?凯撒一脸惊讶的看着路明非,这家伙说不定是个天才!委屈一个源稚女成全他们三个人啊!完全不亏。反正他们不熟。
“……”源稚女嘴角抽了抽,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目的吧?
“唉……”
源稚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知道轩浩君现在在哪里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带我去见他,其实……只要他肯帮忙,让我留下来当牛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要等一切结束之后。”
“哈?”这回轮到路明非他们三人吃惊了,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这个家伙,没想到居然同意了!
“不是……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当牛郎?”凯撒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本来就是牛郎,”源稚女笑了笑,“如果能让我那愚蠢的哥哥清醒过来,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啊……”凯撒叹了一口气。
“是啊,感情很好,”源稚女收起了脸上淡淡的笑容,表情变得有些纠结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我很爱他,也很恨他,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是爱还是恨。”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
“人格分裂。”楚子航说,“根据轩浩说的,源稚女身上被王将动了手脚,产生出两种不同的人格,一个是现在的他,普通的邻家男孩源稚女,另一个是被掌控的极恶之鬼,风间琉璃。”
“爱他的是源稚女,恨他的是风间琉璃。”凯撒点头赞同,“这样就很好区分了。”
“呵呵……看样子你们对我的情况很了解啊。”源稚女听着三人讨论,有些心惊,没想到轩浩手中掌控的情报居然如此详细,看样子他猜得果然没错,如果有人能够终结这一切的宿命,只有这个人了。
“我们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罢了,”凯撒继续抽着手中的雪茄,饶有兴趣的看着源稚女,“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详细说说看吧,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帮你?”
“你们愿意帮忙?”源稚女有些惊讶。
“不愿意。”三人异口同声。
“我们非亲非故的,谁会没事找事啊?”路明非翻了翻白眼,“不过老大交给我们的任务不得不做,否则我们要在这里当牛郎当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说轩浩君他愿意帮我?”源稚女听了路明非的话更加吃惊了。
“不是。”路明非摇头,“我很肯定他不是在帮你。”
“嗯。他说的对。”凯撒也点头,“轩浩确实不是在帮你,只不过你们的目标或许有重合的部分罢了。”
楚子航也点头,他们三人都清楚,轩浩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仅此而已,至于源氏兄弟作为受益者只能说明他们有个好妹妹罢了。
什么叫出生决定命运?这就是了。说实话路明非感觉有些羡慕,就像羡慕有些人生来就有个好老爹一辈子都不用愁,他们牛郎三人组里就他最惨了,只能抱紧大佬的大腿不放,不然都没法混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源稚女深深的朝着三人鞠躬,然后轻轻坐下,陷入了回忆中。
三人静静的等待着他说话,没有去打扰他整理思绪。
“我和哥哥原本是在山里长大的普通男孩。”源稚女的声音很轻,似乎那段回忆对他来说特别美好。
“那个小镇子上只有一所中学,学校里的每个女孩都暗恋哥哥,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他是剑道部的主将,又是篮球部的主力,女孩们喜欢看他在夕阳下挥汗如雨的练剑,他那么专注那么用力,好像就算有堵墙在他面前,他也能把那堵墙劈开。所以就算他那么冷淡,连看都不看那些女孩,女孩们却一复一日地偷偷看他。”
路明非怎么感觉越听越耳熟,这个故事不是套在楚子航身上同样成立的吗?果然这就是人生赢家的成长历程啊,跟他这个没人关注的废柴完全不同。
“那个……这些事情好像都不重要吧?”路明非弱弱的问,“我们是想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不是想听你跟你哥哥表白啊……”
“别插嘴。”凯撒堵住了路明非的嘴巴,他能听出了此刻的源稚女是在将尘封在内心深处的伤疤慢慢揭开,故事的开头越是美好,那么结局就会越悲惨。
此刻他已经相信这个叫做源稚女的男人是在真心请求他们帮忙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外人面前自揭伤疤。
“哥哥他啊……从小就是个勇往直前的男人,他那样的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就像他决定了要做正义的朋友,就一生都是正义的朋友。”源稚女的语气中有些悲哀。
“正义吗?”凯撒冷笑着熄灭雪茄,“真是个糟糕的词汇。”
“怎么说?”路明非有些不解,正义难道不是褒义词吗?
“没有人能定义什么才是‘正义’,”楚子航淡淡的说,“比如……路明非,你能够肯定的说自己就是正义的吗?”
“额……”路明非被问住了。
是啊,什么才是正义的呢?他以前那样碌碌无为的当个废柴肯定称不上正义,而现在……他心里更加彷徨了。因为他不但杀过人还特么当过恐怖分子,无论那一项都跟正义扯不上关。
源稚女没有理会几人讨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哥哥说他一定要努力,因为我们没有父母,只有努力,才能改变命运,我们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他说他要考东大,有一天带我去东京。我只恨我是个没用的弟弟,我考不上东大,什么也帮不了哥哥,哥哥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我和他的尊严。我真想像哥哥那样,做个坚定的男人,这样我站在他身边,才能挺直了腰板说是他的弟弟。可我也有点嫉妒哥哥,为什么同样是兄弟,他那么完美,我却这么弱?但我从未想过要胜过哥哥,我就想能够分一点哥哥的光辉,比他稍微差那么一点就好了。”
“后来,橘政宗来到山里,”源稚女的面部变得有些狰狞,“就是这个人,拉开了一切悲剧的序幕!”
“他当时要把我们其中一个人带去东京培养,另一个人留在山里,如果前一个人被害了,后一个就是替补,黑道的地位争夺是残酷的,他说我们永远不能告诉外界有两个源家的孩子,源家也不需要两个家主。”
“这没什么不对。”凯撒评价说,“不,应该说这是很明智的决定。只是对于两个小孩来说确实有些过于残酷了。”
“不,”源稚女脸色阴沉,“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他说的这些话全都是骗人的而已。”
“蛇岐八家早就在他的掌控中了,他完全有能力保证带走的那个孩子是安全的,而他留下我在山里是有其他的目的。”
“那时候的我有些嫉妒哥哥,因为哥哥被作为未来的家主带走了,我被留下来了,我只是他的影子,而这样的心情很容易就被利用了啊……”
源稚女有些悔恨,“就在哥哥被带走之后,我便遇见了王将,现在想来,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带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能剧面具。”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能剧和鼓舞伎,而这个男人刚好戴着能剧面具!”
“他利用我的好奇心,将我引向无尽深渊。”源稚女面色阴沉,“可笑的是王将甚至其实并不会表演能剧,可是他太懂人心了。他点拨我开始表演,跟我逐渐熟悉了起来,他永远都是一个人跟我见面,并且要求我不要告诉哥哥和其他人。而我也并没有告诉哥哥,因为那时候的我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哥哥的,但王将是我一个人的老师,他是只属于我的。”
“王将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看不起我,因为我的哥哥实在是太耀眼了,只有他看好我,说我很有潜力,甚至比哥哥还强,”源稚女自嘲的笑着,“我就这样中了他的圈套一步一步自己走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