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伴随着他表情的变化,一旁的王将同样开始了变化,不过不是表情,因为那具傀儡已经没有了脸。
王将的身躯开始不断膨胀,本就保不住肌肉组织的鳞片破裂开来。
就像赫尔佐格最初的设计一样,这具傀儡不需要美丽的外表,因为它就是用来容纳力量的容器,是个彻底的怪物,杀戮的武器。
“吼——”
嘶吼的声音像是尸鬼的悲鸣,那张被劈碎的脸扭曲成了狰狞的血盆大口,此刻的王将已经没有了半分人类的模样,双足关节翻转,背上满是骨刺,双手已经生出了锋利的爪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用血肉缝合的食尸鬼。
“这是什么鬼东西?”上杉越看着眼前突然变成怪物的家伙,有些皱眉。
另一边源稚生面对的橘政宗身上同样出现了变化。
不过橘政宗身上的变化要轻微许多,只是体表长出了青黑的鳞片,面部变得更加狰狞了而已。
即使是这样也让源稚生有些皱眉。
因为这家伙身上展现出的力量比身为皇的他查不了多少。
两把长刀交接发出争鸣声,源稚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人,这张狰狞的面孔让他突然感觉是如此的陌生。
让他的心也逐渐变得冰冷。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眼前的‘橘政宗’只是面带讥讽地嘲笑他,似乎他越是怒不可遏,这个家伙就笑得越是开心。
看着他狰狞的笑容,源稚生总算是明悟了,他挥舞着长刀将老人弹开,抬起头闭上眼仰面朝天。
“我是那么的信任你……”
他在嘴里喃喃自语,声音低迷,像是在啜泣。
最后,他浑身颤抖着睁开了双眼,血泪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他浑身都在颤抖,唯独握刀的手变得坚定了。
“你知道吗?”
源稚生缓缓上前,橘政宗突兀地跪下。
“我曾把你……”
橘政宗跪倒在地,丝毫不能动弹,强大的重力几乎碾碎了他的每一根骨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迎面走来的源稚生。
源稚生眼里满是血泪,但他留下的泪不是悲伤,而是愤怒,极度的愤怒将他的皇血沸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此刻的王权,是他此生最强的一次。
即使是橘政宗强化过后的身体也无法抵抗丝毫!
源稚生步履蹒跚地缓步前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行动了。
维持王权用光了几乎所有的力量,不光是眼睛,耳朵鼻子嘴角也开始流血。
但他还是要前进啊……
源稚生将身上的肋差扔在橘政宗面前,这柄肋差原本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他打算结束一切之后去找轩浩谢罪祈求那个男人放过蛇岐八家,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老爹啊……”
高举着手中的长刀,源稚生轻声呼唤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想要他明悟,想要他拿起眼前的肋差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知道吗?我曾把你……当做亲生父亲!”
回应他的是橘政宗脸上越发狰狞的笑容,更加扭曲更加放肆。
“这样啊……”
源稚生语气冰冷。
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挥下。
一颗带着扭曲笑容的头颅在空中飞舞。
“啪啪啪……”
阴暗的角落里突然想起了掌声。
灯光从天而降,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了舞台上所有深情演出的演员,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里,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得气势磅礴,似乎在为源稚生和上杉越倾情演出喝彩。
升降平台轰隆隆地下降,平台周围的led灯亮起来,五彩斑斓的灯光把简陋的工程设备装饰得像是舞台。那个闪光的舞台上,隐约有人翩翩起舞,跳着《天鹅湖》中王子的舞步。
跪倒在地的源稚生以及正在与‘王将’搏杀的上杉越都因为这光怪陆离的一幕分了心。
起舞的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着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
在led灯光的簇拥之下,他是那么的英俊挺拔,简直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每个节拍他都踩准了,旋转起来轻快活泼,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会被这个老人的舞姿折服。他的舞步堪称完美无缺,唯一的不足是,这首舞曲本该是哀伤的、绝望的,但他跳起来却掩饰不住身上的狂喜。
舞毕。
老人鼓起了掌。
似乎是在自己鼓掌,又好像是在为台上演出的源稚生和上杉越鼓掌。
他的脸上带着洋洋自得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这些人的表演。
“真是精彩,精彩的表演。”赫尔佐格的声音充满了愉悦,他轻笑着对跪倒在地的源稚生说,“没想到你对我的傀儡感情如此之深啊?”
“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他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