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陷入了沉默的两难境地。
因为从她来看不管哪一种都是对主人的冒犯。
按照常理来说,吸血应该是对主人冒犯比较浅的行为吧。
既然要确立主从关系,果然吸血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
静谧的哈桑却犹豫了。
如果是后一种行为的话,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可以和主人……
接吻了吗。
接吻。
没错,主人的嘴唇……我想要和主人接吻。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刚一冒头,就立即充满了静谧哈桑的头脑。
啊啊……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我那可悲的脑袋一定会融化掉的吧。
如果能被主人亲吻嘴唇该有多好呀……
“主、主人……”
少女维持着双膝紧贴地面、头脑磕在罗德脚边的姿势,怯生生地、心怀鬼胎地小声说道。
“像我这种卑贱之人不配得到您尊贵的血……所以。”
“所以请让我向主人献上这具身体吧,以此完成契约的建立。”
“……”
罗德皱了皱眉,随即轻蔑地笑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静谧哈桑居然会说的这么直白,稍微有些意外。
“哼,你还真敢说啊。”
“对不起……”
“嘛,不过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要不然就是像狂信子那样把她的心脏挖出来,替换成以兽之泥塑造的灵核?
抱歉,罗德可没有R18G的兴趣。
“也、也就是说!”
静谧的哈桑猛地仰起头来,就像小狗一样,泪眼汪汪地仰视着主人的脸。
接着她立刻认识到自己的无礼,又重新将额头贴回冰冷的地面。
“对不起……对不起,吾主……请您息怒……”
少女声音颤抖地诉说着心中的忏悔。
在那样的静谧哈桑面前,罗德蹲了下来。
摘下哈桑的白骨面具,露出了她楚楚动人、令任何男人都会垂怜的纯洁美貌。
“对不起……我的主人……请您原谅。”
罗德一只手捧起少女的脸,就这么与她的眼睛对视。
“哈桑·萨巴赫……在抱你的时候,想要我怎么称呼你?”
“!”
静谧哈桑深邃的紫色瞳孔深处在狂喜之余,闪过一丝讶异。
她立即明白了罗德的话中深意。
哈桑·萨巴赫这名字并不只是属于少女的。
要成为这个世上唯一的哈桑,自己实在欠缺太多。
对于渴望和他人接触的弱小自我,即使杀人无数但实在不认为有尽到作为教团盟主的职责,唯一能抬头挺胸说自己是历代其中一名哈桑的事,大概就只有被“那位大人”杀死这件事而已。
因此,主人打算赐予我新的名字。
不再是作为教团的首领,而是作为主人的所有物、作为他的女人而活。
少女秀发摇曳、美眸颤抖地注视着闪耀着光一般的少年。
“琪尔……主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您称呼我为琪尔……”
“琪尔。”
“在我的故乡,那是代表影子的意思。”
影子。我的愿望只有一个,想要成为主人的影子。
这样啊,我明白了。
“琪尔,向我献上你的一切吧。”
少女的回答不是“是”,而是“谢谢”。
“谢谢您……我的主人。”
在少女接连的虔诚感恩之中,罗德的右手环住了她纤细滑嫩的腰肢。
……
……
……
因前几天晚上擅闯父王寝宫一事,莫德雷德被狮子王剥夺了在圣都内的领地。
现在的她成为唯一一位只能驻扎在卡美洛城外的骑士,又和生前一样成了圆桌的末席。
心情不佳的少女只得每天率领着一队肃正骑士在圣都周边巡逻,向反抗势力倾泻怒火。
这天傍晚,莫德雷德刚刚用她的对军宝具剿灭了一个想要夜袭圣都的十字军残党。
结果在路过城外的堡垒时,却意外地发现了她的宿敌(自认为是)——妖妃朵拉珂的身影。
金色的头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俊秀的脸蛋和自己、和父王长得非常相似,就连身高也和莫德雷德相仿。
“为什么那家伙会出现在卡美洛城外?”
莫德雷德狐疑地眯起碧绿的双眸,随后吩咐手下的肃正骑士自己回营地,而她一个人跟上了罗德,尾随他来到了郊外的堡垒中。
“……您、您是莫德雷德大人!”
堡垒的守卫看到莫德雷德的到来立刻单膝跪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管辖这里的骑士是哪位?”
“是。这座堡垒是阿格规文卿的领地,用来关押、审讯犯人的地方。”
“阿格规文?”
莫德雷德抚摸着下巴。
王妃为什么会进入阿格规文管理的设施?
不,比起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他为何要进入监牢?
莫德雷德的原则向来都是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在产生疑惑的瞬间她便朝监狱内迈出一步。
“请留步,莫德雷德大人!阿格规文大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里!”
阿格规文是狮子王的辅佐官,卡美洛实权上的二把手。
因此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哪怕是同为圆桌的莫德雷德也不允许进入他的设施。
“……哈?”
阿格规文这个臭小子……不过是被重用了就得意忘形个什么劲啊!
我不给进,但是王妃却可以进?
虽然只是圆桌骑士的末席,但在父王征讨罗马之际我也是担当过监国职务的、备受信赖的骑士——
莫德雷德彻底忘记了,她就是在这个重要的监国职务上掀起反旗、完全背叛了父王的信赖。
“阿格规文那小子有说不准让莫德雷德进吗?”
“大人没有这么说过。”
没说?
没说就是给进!
“……给我让开!”
莫德雷德越想越气,她用满怀杀意的视线瞪了门两侧的守卫一眼,之后便无视劝阻进入了监狱。
“就是这里吗……这里是最下层的深处牢房了,关押等级也是最高的。”
由于堡垒中的肃正骑士不愿意配合,莫德雷德在建筑内瞎晃悠了半天。
最后,她依靠天性的本能[直感B]就来到了关押静谧哈桑的房间。
莫德雷德在监狱中唯一一座并非铁栅栏而是水泥墙的牢房前站定。
“啧……开什么玩笑,牢房的门居然不锁的吗。”
就在她握住门把手的那个瞬间,耳畔传来了一阵充满韵律的声响。
节奏感十足的响声,来自这扇门的后面。
“?”
单纯至极、几乎将她短暂的一生都投入了战斗之中的人造人少女自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声音。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莫德雷德的心跳却莫名加速了起来。
不仅仅是心跳加速,脸颊上也泛起了一抹润红。
“搞什么鬼。”
莫德雷德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后轻轻拧开了房间的门。
这副场景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当年爱因兹贝伦城的某个晚上。
莫德雷德就像当年她的父亲伏在她的母亲寝室门口那般,悄悄地从拉开的一丝门缝中看了过去。
“!!!”
在那之后长达数分钟内的事情,莫德雷德已经记不得了。
少女只是捂住了嘴,默默地注视着牢狱的中央。
翡翠的瞳孔瞪得浑圆,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