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阿拉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气息。
“唔!”
阿拉什突兀地停下了拉弓的姿势,倾尽全力向前方完成翻滚的动作,在他逃离原地的瞬间,一道寒光夹杂着魔力从他背后砍了下来。
“竟然偷袭!”
阿拉什跳离原地的同时再度拉开了长弓,将箭矢瞄准向从背后接近的敌人。
直到这时阿拉什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来到这个堡垒的的圆桌骑士并不止阿格规文一位,身披深蓝色甲胄的男人无疑正是最强[首席骑士]。
“圆桌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阿拉什射出箭矢。
以极近距离一瞬之间射出的箭矢有三发,而兰斯洛特则不紧不慢地将圣剑抬起,轻松地格挡下这看似避无可避的攻击。
真了不起呐……弹得漂亮。
在感叹的同时,阿拉什向前跳跃,主动拉近了和兰斯洛特的距离。
箭矢会被挡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弓兵挥舞大弓砸向剑兵,在架住了他的圣剑同时露出真正的杀意——
他右手握住箭矢,朝着兰斯洛特的脖颈刺去!
身经百战的弓兵,阿拉什从来都不是只会射箭的弓兵,就算是近身作战他也有相当的造诣。
但是,单论武艺的话,兰斯洛特即使在超人军团圆桌骑士当中也是最强。
烙印在灵基之上的Skill,【无穷之武炼】就是最好的证明。
锋利的矢尖擦着兰斯洛特的脖颈划过,割开了一道裂痕,这舍身的突袭并没能造成实质的伤害。
剑兵和弓兵分别拉开了距离。
“敌人就是敌人,必须不择手段。而且别看我身着这身铠甲,但其实很擅长隐藏身形的。”
一边说着,湖之骑士一边摆出架势。
“抱歉,你们到此为止了。”
兰斯洛特迈开脚步,如同一缕清风,快速而准确地逼近阿拉什。
在如此距离之下已经避无可避,唯有将伤害减少到最小——
阿拉什做出了如此的判断,抬起长弓迎上了兰斯洛特的斩击。
“……呜!”
兰斯洛特的一剑擦着阿拉什的左臂划过,在他的调整下这仅仅只是皮外伤。
弓兵很快调整好架势,露出清爽的表情。
“哼……再稍微陪我一会儿吧,美男子。”
“不,你已经结束了。”
兰斯洛特垂下了手中散发出幽幽湖光的圣剑。
“阿拉什·卡曼戈[射手]……永别了。
我的剑只有遇上像您这样的强敌,才能发挥其的真正价值。
缚锁全断·过重湖光[AroundightOverload]。”
“什么……呜,这,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阿拉什的惨叫声中,原本只是划破胳膊的浅显伤口中,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辉与魔力。
随后那道伤痕逐渐扩张,魔力的质量也愈发膨大。
将对军宝具规模的过载魔力附着在剑刃上,并不作为光炮释放,而是在斩中对手之际再做解放。
这正是以圆桌首席兰斯洛特的剑技完成的宝具,同时也是圣剑·阿隆戴特被称为一对一最强的理由。
伴随着以太爆破的轰鸣声,庞大的魔力自阿拉什身体的切断面溢出。
湛蓝的湖色光芒吞没了弓兵的同时,也照亮了整片天空与大地。
……
……
……
圣都郊外的一处宅邸。
这里是被驱逐出圣都的游击骑士莫德雷德的私人土地。
黄昏时分,橙红的太阳将终末的大地染上了茜色,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白垩之都在夕阳下依旧熠熠生辉。
与这个行将就木的世界格格不入的那威严神圣的都市风貌,无疑正是理想乡在现实中的投影。
莫德雷德的翠色眼瞳被父王所建造的这座都市深深地吸引着,心神不免有些恍惚。
在这一次的显现中,叛逆骑士不再像她生前那样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也不再追求那无法触及的不列颠王位。
心愿唯有一个,那就是能够作为父王的骑士战斗、作为父王的骑士死去。
在被狮子王授予【暴走】之祝福时,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瞬间。
明明莫德雷德什么都没有说,但狮子王却心有灵犀一般地知晓了她的心思。
作为王的猎犬不停地残杀猎物,最后惨死荒野,这是莫德雷德唯一追求的活法。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莫德雷德低下头来,用仅剩下的单眼注视着床上这具缠满了绷带的己身。
染上赤色的布条下面是支离破碎的身体,刚刚才换上的崭新绷带很快就再度渗出了殷红,床头则堆满了换下来的布条。
现在她的样子就一个坏掉的人偶,已经不可能再回归战场了。
承袭自狮子王的美丽金发散乱地披在肩膀上,原本就洁白透明的肌肤如今变得病态般的苍白。
绷带绕过少女的脸庞,遮住了她空洞的右眼。
躺在凌乱床褥上的莫德雷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野性与桀骜,反而有一种忧郁病态之美。
因为肺部坏死,她不得不大口地呼吸着,被绷带捆住的胸脯也随之快速地起伏着。
“呃。”
莫德雷德的五指深深地抠进床单之中,俊美隽秀的少女脸庞微微扭曲:“亚瑟……”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小莫,在吗?”
————————————————————
264 小莫抓住了未来
“……什么人!?”
“是我喔。”
莫德雷德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意识产生了错觉,直到她看到那个大摇大摆走进屋子里的金发少年。
“呀,傍晚好。莫德雷德卿。”罗德招了招手。
“王妃……朵拉珂……”
莫德雷德用警惕地眼神注视着朝这边走来的少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望你的啦。”
罗德来到莫德雷德的床边,他随身带着一个大篮子,似乎是慰问品的样子。
“……喔。”
脑中闪过一丝失望,莫德雷德转过脸去。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少女曾经期望走进屋子的会是那个人……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亚瑟王是肩负世界之人,又怎么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呢。
不过朵拉珂吗……没想到他会来看望我呢,真稀奇。
“来看望你的人是我而不是狮子王,你很失望吗?”
“哈啊?我才不要别人看望我呢!”莫德雷德立即嘴硬道。
罗德一边从篮子里取出苹果,一边说:“我带了慰问品,就你一个人吗?肃正骑士们呢?”
“我的士兵全部都让阿格规文带走了。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难道还要在这里浪费圣都的兵力吗。”
“啊,怪不得我刚才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呢。这间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那真是帮大忙了。”
莫德雷德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哈哈,不,没什么啦。”
罗德干笑着糊弄过去,顺便把苹果递给了她。
莫德雷德看着崭新的苹果,不满道:“正常来说应该是帮病人削苹果皮才对吧?”
罗德:“莫德雷德并不是那种吃苹果还要削皮的娘娘腔吧?”
莫德雷德哼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开始默不作声地啃苹果。
罗德也和她一样,啃起了没削皮的苹果。
伤的还真是严重啊,说实话有些超出罗德的想象。
坐在床边,罗德注视着莫德雷德身上的伤势。
一开始听闻说莫德雷德已经不能再战斗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像莫德雷德这样拥有【战斗续行】的强悍战士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无法战斗。
如今亲眼一见果然是真的。
莫德雷德脱掉了甲胄、脱掉了红色骑士服。
不着一物的少女身躯被无数的绷带所缠绕,在罗德眼中就像是随时都会凋零的花儿。
究竟是怎样的宝具攻击才能造成这种无法治愈的伤害?
罗德感到有些心疼的同时,也非常讶异。
“莫德雷德卿,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罗德柔声柔气地问道:“需要我来帮你治疗一下吗?”
“哼,你能够治疗的了吗?”
莫德雷德十分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罗德道:“嘛,确实治疗不了啦,毕竟人家又不是专攻诅咒的黑魔术师。”
此乃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