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樱、快住手——”
“啊。已经开始了吗?玛奇里,我说了让你等我来再开始吧。”
间桐脏砚的背后传来声音,他慌张地转过头去。
只见自己的盟友、仪式的策划人罗德正啃着饭团,慢条斯理地朝虫库入口走来。
“喂、罗德。这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
罗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饭团,道:“这是我妈亲手给我捏的饭团,鲑鱼馅的。”
“……!?!?”
“哎~就算你这么瞪着我……可不会分给你喔?”
“老朽问的是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玛奇里,是你说这一年间可以任由我培育间桐樱的嘛。
抱歉,做的好像稍微有些过火了,不小心把她内心黑暗的部分引出来了。”
“开、开什么玩笑!要怎么培育才能培育成这幅模样!!!”间桐脏砚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
“所以说抱歉啦。别这么瞪着我,难道要我哎嘿☆~给你看吗?”
罗德耸了耸肩走到虫库的边缘,眺望下方。
“呜哇——果然有够惨的。”
一边津津有味地大口吞咽饭团,一边欣赏着在虫群中欢喜起舞的少女。
“啊……撒旦前辈,你来了啊。”
伽摩停下了对虫子的虐杀,抬头看向罗德:“要下来陪人家一起快活吗?”
“——死、都、不、要。”
罗德一脸厌恶地从壁边退回,走到已经放弃思考的间桐脏砚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玛奇里,你这哪够两百年份啊?”
间桐脏砚如梦方醒般,语无伦次地大叫着。
“等、等一下、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罗德,不对、住手!我们已经定下契约了,你无法伤害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
“真是太好了呢,玛奇里。
间桐家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你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好了,该去做一个爷爷最后的工作了。”
说完,罗德便一脚踢在老魔术师的后背上,将他的身体踹下虫库。
来,就用你自己的肉,喂饱可爱的孙女吧。
“哇啊~是爷爷大人~”
少女魔王优雅地笑着,抬起纤细的手腕。
从她脚边延伸出数条缎带,死死捆缚住间桐脏砚的五体。
刺啦——
连悲鸣都没能发出。
老魔术师的身体在空中四分五裂,化作虫尸之雨坠落。
如此,间桐宅邸的地下深处,只剩下了两匹魔王。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虫海上摇曳的黑炎,正庆贺着另一匹兽的爆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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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查特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间桐脏砚尚未死去。
本该被伽摩消灭肉体的老人,还健在于间桐宅邸的某处。
那也是当然的。
在地下室里被击溃的间桐脏砚,只不过是虫子的集合体罢了。
老妖怪的真正核心、让魂魄附着的容器,脑虫尚存于世上。
就算是魔王的对灵攻击,若不将本体消灭的话,就无法彻底杀死这个500岁的老妖怪。
然而——
不死身的间桐脏砚,正在渐渐死去。
在魔罗降临的瞬间,间桐宅被被改造成了她的魔王城。
这里是她的体内,凡人绝对无法逃离的灰烬宇宙。
虽然间桐脏砚曾经认为间桐樱的胎盘可以生下优秀的子嗣,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少女的胎内能够变成宇宙规模。
大部分的力量被消灭,间桐脏砚的身躯如今只剩下一条濒死的蠕虫,但它仍旧保有意识。
还不想死——
“喔、喔喔、喔、喔……”
它那痛苦的到处乱滚的模样,只不过是一块会动的腐败肉块罢了。
即使如此,还是活着。
一面诅着渐渐溶化的自己、一面以自身的执念,存活在世上。
还不想死——
“喔喔喔喔、喔喔……”
间桐脏砚在地面蛄蛹着。
但是,灭亡只剩时间的早晚。
还不想死——
成为肉块的老魔术师,即使痛苦到了极点,也还一息尚存。
腐败到了最后,就这么抱着遗憾结束。
“喔……喔喔、喔喔喔喔”
是临死前的痛苦吗、还是因为遗憾呢。
还不想死——
在此消失的话,还能办到什么呢。
五百年。
持续了五百年苦痛的旅途,如果死掉的话就一切都白费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回想起来的,只有痛苦。
玛奇里长久的愿望。
被赶出故乡,流落到此极东之地,无法融入异国法则中而衰退的魔道名门。
但是,那是虚假的。
真的如此的话,那还有救。
如果是因此理由而断绝血脉的话,或许就能老实地接受灭亡吧。
但是,他并不是在日本水土不合。
像这样的外在因素,是不可能终结玛奇里家的。
从祖先的探求者开始已有三百年,三百年即为魔术师家系的界限。
名为玛奇里的魔术师,在脏砚这一代开始衰退。
痛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老人只能一味否定。
玛奇里家族在自己这一代停下脚步来了——
拼命地遮掩与抵抗这一点,就是名为间桐脏砚的全部人生。
还不想死。
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
“喔、喔喔、喔喔喔……!”
没错,没有死去的理由。好恨这个腐败的肉体。痛苦再痛苦。总之,就是痛苦。五百年来只有痛苦。人生只有痛苦而已。因此,寻求永远有错吗。好痛苦好痛苦,无法被满足只有痛苦。漫长的人生,怎么可能不留些许痕迹就消失而去呢、怎么可能就这么痛苦地死去呢,回顾五百年间,等同尘土,只不过是不想死而已,为何、为何会如此的困难呢—————!!!!
虽然受着焚骨之痛,但肉块还是在地面爬行着。
这是何等的执念啊。
应该动弹不得、否,连行动机能都没的它,只凭怨念往前移动。
已经是由纯粹执念化身而成的怪物。
脑海中只剩“想要活下去”这一个念头的虫豸,翻滚着。
“——这是何等的丑陋啊,玛奇里。”
在这此世都不可能存有的丑恶之物上方、传来了天之使者般的空灵嗓音。
“什、么?”
摇晃的视线中,自盛满污秽的圣杯中诞生的幼子就站在那里。
“——————”
玛奇里停止了前进,抬头望着少年。
看着的不是他,而是她。
虫子那奇型的复眼中,暗黑的负之杯变成了纯白的天之杯。
那是存在于久远记忆中的容貌。
不管岁月如何流逝,都毫不褪色、长存心中、爱因兹贝伦家的黄金圣女。
二百年前为了构筑出大圣杯,将自己做为活祭品,身为天之圣杯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