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早在十年之前,廉政公署就曾立案调查过香江前行政长官有无触犯“防贿条例”或公职人员行为不当,这也致使该长官成为香江历史上第一个因为贪污而被廉政公署调查的行政长官。
后经过3年调查,廉政公署确认并对其作出三项罪名检控,包括一项行政长官接受利益罪和两项公职人员行为失当罪。
最终,该行政长官因公职人员行为失当罪罪名成立,被判监禁一年零八个月。
值得一提的是,廉政公署还调查廉政专员。
廉政专员这个职位听起来似乎不像是个大人物,但实际上,廉政专员是廉政公署的一把手,也就是说,廉政公署狠起来连他们自己的老大都不放过。
虽说这次调查的依旧还是前任,并且调查出来的证据也并不足以对其提出刑事检控,但廉政公署动真碰硬的态度还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就无怪香江可以从一个曾经贪污横行的地方,发展成为如今世界范围内最廉洁的地区之一了。
所以,如今的警务处处长,说起来权力绝对不小,可要说是香江之巅,有总督珠玉在前,那还真差点意思。
但总督如今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那这个香江之巅恐怕就需要多重理解了,以系统一贯的风格,如果仅仅从字面上去理解这个任务,江浩然有充足的理由认为,自己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完成。
好在这个任务并不限时,江浩然完全拥有充足的时间去慢慢思考,同时作为主线任务,以如今自己高级警员的身份去想些有的没的,未免操之过急。
不管怎么说,这个香江之巅,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解读,权力都将成为其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他眼下,只要竭尽所能地往上爬就可以。
既然任务已领,江浩然索性不再多想,而是重新关注回现实。
而此时,他正坐在总区重案组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人声鼎沸,这里汇聚着重案组大半的精英警员,他们交头接耳地交流着,探讨着今天会有什么大动作,上面竟然要召集整个重案组的全部刑警。
江浩然没有加入他们,到底有什么大动作,恐怕没人会比他更清楚了,甚至就连结果他都已经提前知晓了,自然没有兴趣和他们八卦什么。
他反倒是饶有兴趣地四处张望打量,看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还别说,随着三个分队的刑警陆续陆续全部到场,他还真看到了不少熟人,其中就包括阿敖的一生之敌张崇邦。
看着这个表面上一身正气的男人,江浩然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没有多看,因为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10点。
当署理刑事警司姚若成带着两名总督察掐着时间走进了会议室时,整间会议室立刻鸦雀无声,姚若成不动声色,两名总督察则各自坐在了第一排他们的专属座位上。
“没错,今天晚上我们将会有一次大行动。”
见众人将目光全部聚焦在了自己身上,姚若成这才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肯定了大家的猜测,道:“相信很多人也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将收网一条大鱼,而这条大鱼正是王焜!”
姚若成说着,转身揭开了盖在落地式会议写字板上的幕布,道:“大家看看今晚的菜单,王焜,我们跟了他几年,杀人、放火、勒索、贩毒一个不落!
情报科收到线报,今晚九点,越南帮长毛会和王焜进行一单大的毒品交易,不管他多凶猛,我们必须抓到他!
最终简报会在晚上八点发出,基于保密原因,交易地点,行动前告诉大家,今晚必须将这帮混蛋全部拿下!”
“YESIR!
“这次的联合行动,由我在现场总指挥,散会!”
“YESIR!”
行动部署完毕,姚若成首先离场,大领导一走,其他人顿时一哄而散,不过江浩然坐着没动,他正盯着一道身影。
果然,那道身影刚刚披上西装外套,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阿宝,你什么情况?刚才的行动部署会,三个总督察就你一个缺席啊?你怎么回事?”张崇邦接通电话张口就道。
“哎呀,我和姚长官请过假了啊,先不说这个,有件事我必须请你帮忙。”电话里,张崇邦的上司、总督察袁家宝说道:“你要是现在不来,今晚的行动恐怕会取消啊。”
“我靠,你搞什么鬼啊?”张崇邦抱怨道。
“这个见面说,你赶紧过来,我一个人搞不定的,就等你了,好不好?”袁家宝的语气很是焦急。
“好好好,别说了,我过来了。”张崇邦道。
自己上司的面子他多少还是会给一点,就算关系搞不好,也没必要闹得太僵。
香江丽思卡尔顿酒店。
袁家宝在包厢外焦虑地来回走动着,虽然张崇邦答应了过来,但对结果他不敢抱任何期望。
终于,他等的人来了。
“喂,阿宝。”
“喂,你真墨迹。”袁家宝一把抓住张崇邦道:“所有大佬都在里面……”
但张崇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阿宝,今晚的行动为什么要取消?”
这他妈还真把阿宝给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崇邦一看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的花招阿宝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耍了,他气得指着阿宝道:“你又耍我!”
说完转身就走。
“欸,阿邦。”袁家宝赶紧拉住他,道:“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肯来?而且这次是大佬们有事找你啊,急事,你就帮帮忙,你要是不帮忙,没准行动真的会取消啊!”
张崇邦最是在乎行动,闻言一怔,阿宝见状急忙勾住他的胳膊就往包厢里带:“阿邦,你就听我一回吧,我是不会害你的啊,而且你不进去我就死定了,前途尽毁了好吗?你念在我们是同期,又是你上司,我们是好兄弟,对吗?拜托了啊!”
“鬼跟你好兄弟。”张崇邦一被缠得不行,二担心得罪大佬被取消行动,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袁家宝往包厢里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忙人终于驾到了。”一进包厢,袁家宝赶忙和一众大佬打招呼。
“哇,张sir!你的身材还是这么好啊!”一人热忱地走上来和张崇邦打招呼,显然是个老熟人。
“周sir你过奖了,怎么跟你比呀?”张崇邦客套道。
“来来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啊。”周sir来到一名坐在主位、穿着衬衣的男子道:“这位呢,是戴sir,咱们总区副指挥官。”
“李sir,你认识的,就不介绍了啊。”
“这位是何sir,投诉及内务调查科高级警司。”
“至于这两位,是陈佑利先生,还有他的公子,陈先生支持我们警队很多年,今天专程约你,他很想认识你啊。”
说到这里,周sir又走到张崇邦身后,按着他的肩膀,着重介绍他道:“大家记不记得,13年大角咀恒彩银行劫案,张sir破的,最漂亮的是16年,西宫码头枪战,张sir一个人,两发子弹,搞定七个国际悍匪,关键个个以前都是军人啊,哎呀,厉害厉害厉害。”
周sir简直把张崇邦捧上了天,其他人会意也纷纷附和地鼓起掌来。
“张sir这些年帮我们破了不少案子,我们敬张sir一杯。”周sir举杯提议道。
“来来来,张sir,干杯,干杯。”一众大佬也是真给张崇邦面子,纷纷和他敬酒。
不过张崇邦却是喝了一口白开水,然后一边考虑着措辞,一边道:“诸位,我今天过来,有什么可以帮到大家的吗?”
戴sir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道:“张sir,我们知道你做到今天,是在争一样东西——机会。”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而坐在张崇邦身边的一名律师恰到好处地开口道:“张sir,你好。我是陈先生的代表律师,陈公子前几天稍微多喝了两杯,失手打伤了我们那位警员。”
律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他口中那个鼻青脸肿,脑袋被裹成了个粽子,手上却捧着一碗人参鲍鱼羹吃得正欢的警员道:“其实,那位警员已经原谅了我们陈公子,所以……”
“明白了。”张崇邦直接打断他道:“不过我那份报案记录已经交上去了,所以……”
“那份记录在你办公桌里,你下星期才会交给我……”戴sir深深地看了张崇邦一眼,直接拆穿他道。
……
“你看到了?”洗手间内,袁家宝有些恨其不争地道:“被打的在里面吃得多开心啊?就算是你报告递到刑事科你也未必告得了啊?”
“阿宝你开什么玩笑?”张崇邦一把甩开袁家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开玩笑?我开玩笑?我是想你升职啊!”袁家宝气急道。
“我看你是在摆我上台!”张崇邦毫不领情道。
“我怎么摆你上台了?”袁家宝不服气道:“又没叫你去舔屁股!”
“你巴不得啊!”张崇邦用手指在袁家宝胸口用力戳了两下,表达着自己的强烈不满。
袁家宝有些无语了,但还是深吸两口气继续劝道:“你进去拉着脸跟不拉着脸,结果是一样的。大佬们要给大亨面子啊,你就配合配合嘛,你又不是小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当爸爸了,拜托,我求你了,Iloveyou了啊!”
……
“不好意思。”当袁家宝带着张崇邦重新回到包间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一脸轻松。
“张sir肚子没事吧?”投诉及内务调查科高级警司何sir笑道。
“哦,没事,就是水喝多了。”袁家宝道。
“你说明白了吗?”何sir悄悄问道,他不过抛砖引玉而已。
“说得清清楚楚。”袁家宝十分肯定道。
得到了答案,桌上几人立刻交流了一下眼神,会心一笑。
一时间,倒是没人再说话,而张崇邦却是看着一杯茶水入了神,他下意识端起它尝了一口:“好茶。”
随即又唤道:“经理。”
包厢经理立即走了过来,躬身道:“先生?”
“这茶可不便宜吧?”张崇邦问道。
“哦,这茶是顶级安溪铁观音,六十万一斤。”经理答道。
“哇,六十万?”张崇邦有点惊讶。
“哇,那真是精品啊?袁家宝附和道。
戴sir闻言看向了张崇邦,不禁挑了挑眉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而接下来,张崇邦的骚操作,简直能把一桌子人气得吐血。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钱包,并从中掏出200港元拍在桌上道:“这茶我刚刚尝了两口,两百块应该足够了。”
“噗!”袁家宝闻言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崇邦。
“不好意思,告辞。”张崇邦不想装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
“张sir,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么?”戴sir叫住他道。
“当然知道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张崇邦不屑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阿邦阿邦……”但袁家宝这一次却是再也没能叫住他。
一场宴席,终究是不欢而散。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四年陈案有隐情!翻脸别比翻书快!
东九龙总区。
“阿浩,你好像很关注张sir?”办公室内,何为谦一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帮忙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出面帮你去说。”
开会的时候,何为谦就坐在江浩然身边,江浩然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他,作为一名合格的刑警,观察力方面还是毋庸置疑的。
“阿谦,你一个小小的督察,人家邦主真的会给你面子吗?”江浩然似笑非笑道。
何为谦尬住了,干咳几声道:“实在不行就让许sir出面咯,不过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可提醒你,要是很棘手的话,就是许sir的面子,这老小子也不一定肯卖的,别说许sir,就是他的上司袁sir也经常被他搞得很没有面子的。”
何为谦的话让江浩然听得心里偷偷发笑,心道:“何止是袁sir被他搞得很没有面子,就是一帮大佬也一样被他给搞得很没有面子啊。
看看时间,这会张崇邦那200港币已经拍在桌子上了吧?可惜自己不在现场,但相信酒桌上那一群大佬的脸色一定相当精彩。”
“我能找他有什么事。”江浩然打消何为谦的顾虑道:“我就是觉得他拽拽的样子真的很欠揍啊。”
“可不是吗?”何为谦深以为然地道:“整天摆着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弄得自己好像一身正气似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化身了?呵呵,这样的人往往要么真的大公无私,要么就是大奸似忠。”
何为谦冷笑两声道:“人设他妈的早就塌了,还装他妈的装。”
“阿谦,看来想揍他的还不止我一个啊,你好像比我更跃跃欲试呢?”江浩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