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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175-谎言
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曾经鲜活的记忆终究会变得苍白起来，清晰的轮廓也会渐渐失去形体，最终变成一团暧昧不清的雾气。
所以苏同眯起眼来。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的感情固然美好，可如今问题并不是美不美好——是到底存不存在。
先问有没有，再说是不是。
可果然，他记忆里从来就没有所谓什么青梅竹马的记忆。
而他从来都不会怀疑自己的记忆。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苏同从来就不记得他小时候什么时候有认识像大小姐这样善良可爱性格又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如果真要跟曹斌说的一样，他小时候真有个大小姐幼年形态的青梅竹马……那他应该印象相当深刻才对。
大小姐告诉他要有怀疑精神。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圣人，就算是曾经的那位儒家至圣也曾犯下过以貌取人的错误，所以哪来尽善尽美的完人？
但凡是人类就必然会出错。
所以要敢于怀疑。
所以……
大小姐果然是对曹斌说了谎话吧？
可为什么呢？
事出必有因，大小姐就算忽悠曹斌那也一定有她的原因，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苏同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曹斌。
“老实交代，”他说，“你跟大小姐背着我说了我什么坏话！”
曹斌立马像受了莫大委屈，争辩道：
“我干嘛背着你说你什么坏话？那时候我明明是为了你好才去试探瞳姐的好么，你居然误会人家嘤嘤嘤！”
苏同嘴角抽了抽，无视了这弔人恶意卖萌的恶心腔调，问：
“……试探？”
“对啊就是试探！”
曹斌委屈满满解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苏同咱们高中那会儿你又穷又不帅还丢人，怎么莫名其妙就会被瞳姐这样的小富婆盯上——那时候我还以为她不怀好意嘛，就趁你不在她旁边的时候问她……”
苏同嘴角抽了抽。
什么叫做“又穷又不帅还丢人”？
可想想那时候他确实就是这样的，所以就算心里很不爽可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只能捏着鼻子继续问：
“问的啥？”
“问的她对你是不是不怀好意，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盯上那时候又穷又不帅还丢人的你……”
苏同眼角也抽了抽。
嘿，丫今天就是跟“又穷又不帅还丢人”这形容短句过不去了是吧？
皮一下就这么开心？
可看曹斌表情，丫皮这么一下是真的开心。
苏同懒得吐槽什么了，索性开启选择性耳聋症，摆摆手示意曹斌继续讲下去。
曹斌就乐呵呵继续讲：
“那时候我就直接问了嘛，问完之后瞳姐也没生气，就一脸淡定给我解释，说你们两个是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小时候感情特别好，后来因为上学和家里的原因分开，现在她又回来找你了……妈个鸡所以人生赢家就该给爷死！”
曹斌已经化身流泪猫猫头，满眼都是柠檬，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天降第一青梅败犬天降系青梅怎么输”这种教人半懂不懂的话。
而苏同沉默。
语境搞明白了。
高中那时候曹斌怀疑大小姐对他不安好心出言试探，而大小姐就撒谎说她是他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
过程大概如此。
可为什么呢。
或者说，大小姐撒这谎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深意？
苏同试图揣摩大小姐的心理。
这很难。
大小姐在外人看来是神秘的，其思维缜密且复杂，有独属于她自己的一套方法论。
她的思维模式很难揣测。
或者说，普通人本就很难去理解天才的思维模式。
而旁边陷入柠檬精状态的曹斌还在嘟囔：
“所以你们小两口真是折磨王，当初问瞳姐瞳姐一点一点说出来你全部详细信息的时候我就感觉挺酸了，结果现在还要被你这弔人强迫回忆再酸一遍……”
苏同听着听着愣住。
“全部详细信息？”
“对啊，全部详细信息，”曹斌抱怨，“我又不傻，那时候瞳姐空口无凭说跟你是青梅竹马那就真是青梅竹马啦？我肯定要让她证明的，然后她就说了你很多详细的信息习惯爱好啥的……里面有不少我是知道的，可还有特别多就连我都不清楚，所以我就相信她是你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
“这样啊。”
苏同喃喃道。
“就是这样啊。”
曹斌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你，就算咱们俩是穿过一条裤子的好基友，可有些关于你的私密事情我也不清楚，瞳姐前面说的还好，后面越说越详细越离谱，那我肯定不清楚啊。”
敢情丫以为苏同是在质疑他们俩之间的友谊。
苏同回过神来，忍不住咧嘴笑：
“害，我不是这意思，甭多想，就算关系再好的朋友也该有点隐私空间嘛，我又没说是你的责任，况且大小姐是我的青梅竹马嘛，我们俩认识得太早了，有些事情我都差不多了，她居然还记着，还真是……”
“难为她了啊。”
苏同笑着说。
只是语气略微夹杂着奇妙意味。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来，就伸手拍了拍曹斌的肚皮。
“谢了，”他认真道，“帮我确认大小姐的心思，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你也没事吧？”
曹斌撇了撇嘴：
“我这顶多算是锦上添花，那时候估计就算我没去试探瞳姐你后面也会问吧，小样，我还不了解你？”
“而且别说什么谢不谢的，跟什么似的，你没感觉谢谢这种话都是跟关系不太好的人说的？咱们俩这关系你跟我说谢谢是瞧不起谁呢？”
苏同心说其实要感谢的并不是以前那次试探而是今天，可话到嘴边还是被咽下。
他深深点了点头：
“嗯。”
曹斌这才咧嘴笑：
“这么就对了，咱们俩之间说什么谢谢，心里清楚就得了……话说瞳姐还真是对你一往情深，明明都分开那么久了，还是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
他说着却突然顿住，脸上渐渐浮起疑惑来：
“诶不对啊，你跟瞳姐分开那么久，可那时候瞳姐对我说的你的详细信息……好像都是你高中那时候的啊！”
苏同就无声地笑了笑。
“对啊。”
他轻声问：
“那是……为什么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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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176-男女
最后曹斌还是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
也理所应当研究不出来啥。
就像把丫扔到中世纪，明明脑子里一堆来自现代的点子和新奇事物，其中不乏能够轻易改变中世纪世界格局的好东西，可就是没办法掏出来。
不是所有人都有只小叮当的四次元口袋，脑子里想得再好转换到现实中也终究只是一纸空谈。
勃朗宁厉害么？
厉害。
芝加哥打字机炫酷吗？
炫酷。
可连金属冶炼技术都跟不上，无缝钢管都造不出来，怎么可能凭空掏出来勃朗宁和芝加哥打字机这种大宝贝？
不少异世种田小说中主角虎躯一震就能造出枪械这种事情实在是有辱智商，不过说来确实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一切现代科技发展出的结果都是建立在前置知识累积上的。
同理。
没有小本本这样前置知识的曹斌自然不可能通过这疑点就倒推出苏同如今所明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