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彷佛相隔数百万光年的遥远距离被拉进，遥远而相近，让这一对父子重逢。
乔－艾尔神色不定，目光深沉的掠过凄惨的超人，看向骇尔，心头上又在涌现在氪星上，和骇尔的一起。
他是真的把骇尔当做儿子的，那份感情真实无误，真情实感。
没有人知道，他在把骇尔送上太空的时候，那一个夜晚独自关在冥想室痛哭了一整晚。
曾经的父子感情，再度涌上心头的回忆，使得他的眼眸都彷佛湿润了，如果这具机器躯体有泪腺的话。
“骇尔，放开他。我们的恩怨情仇，不要牵连无辜的人。”乔－艾尔略带着回忆的眼眸，说道。
‘呃啊······’
骇尔用手轻轻掐了一下超人的脖子，昏迷中的超人下意识痛苦的呻吟一声，引得乔－艾尔眼眸轻颤。
实在是超人的状况太惨了。
本身就已经被骇尔打残，然后又被蝙蝠侠使用氪石虚弱，红太阳辐射阻止基因肉体恢复，现在已经雪白肋骨倒插出身体，胸口坍塌，形如骷髅的虚弱模样，不成人形。
能够活下来，还得是因为氪星基因实在顽强到极致了。
“无辜的人？他的身体中，蕴藏着氪星的一切——生命法典。还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在说他是无辜的人？”
骇尔狞笑的掐着超人的脖子，举了举他，道：“难道你不是打算让他重建氪星的吗？”
乔－艾尔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无法得知道骇尔是如何知道超人是自己的儿子的。
但他最初的打算，的确是打算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遥远的地球，重建氪星的。
后来逐渐观察到儿子的成长以及地球的真相，便决定任由儿子的发展，不再强求恢复氪星了。
毕竟再次恢复一个那样的氪星，也只会是一样的绝望结果。
他决定让自己的儿子活得开心，活成他自己想要的样子，为此，他默默坚守着自己的父爱。
“那种绝望的氪星，就让它成为过去吧。”乔－艾尔沉默一会，说道。
“绝望的氪星？我的老父亲啊，请你告诉我，为何阻止我拯救氪星，为何阻止左德将军拯救氪星。”
“够了，骇尔，你和左德都不过是盲目自大的野心家，妄想家。只不过是想对无药可救的氪星实行你们那暴虐的处置。”乔－艾尔沉下脸来，呵斥道。
“那之后的你，拯救氪星了吗？”
乔－艾尔沉着脸，沉默着，而后选择性的说道：“氪星上层已经腐朽，申请的地核研究没有通过············”
骇尔狞笑的脸容收敛，脸无表情的把手上的超人扔下，冷漠，阔步的向着乔－艾尔走去，背后黑色披风在飘荡。
孤独堡垒中霎时间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凝固的空气重重的压下，一股庞大的气势形如实质的沉重压在孤独堡垒上，骇尔前进的黑色身影，就像是魔神般。
乔－艾尔警惕着眼神，眼眸内闪烁出不停计算的数据弧光。
‘轰’
骇尔消失在乔－艾尔的眼前，在他都反应不过来的超级计算机计算行为中，瞬间移动的出现在乔－艾尔的面前，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乔－艾尔的胸口骤然出现一股湛黄的质子防护吸收屏障，然而，骇尔的拳头毫无间隙的打穿湛黄的质子防护吸收屏障。
湛黄的质子防护吸收屏障娇碎得像是楚楚可怜的少女，粉碎在骇尔拳头前，继而，拳头直接的打入乔－艾尔的胸膛，强大的力量穿透每一颗质子联系的质子计算的电子力场，直接把他的胸膛打穿，闪烁出电弧火花。
强大的生物磁场从骇尔的身体内蔓延而出，如水泥般禁锢乔－艾尔的类肉体机器人。
质子计算机是骇尔发明的，骇尔无比清楚知道质子计算机能够做出怎样伟大的机器。
但同样，这类质子辅助端最终形成的类肉体机器人，骇尔也知道它有多么巨大的局限性。
‘滋滋’
骇尔脸无表情的把拳头从乔－艾尔的类肉体机器人胸口收回，胸口的回路在滋滋的进行电子磁场损坏。
庞大的生物磁场破坏质子计算机的回路运算，乔－艾尔茫然的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被生物磁场压得瘫倒在骇尔面前。
‘撼’
骇尔一脚踩上乔－艾尔的头颅，无情俯视地道：“氪星上层腐朽，就代表着整个氪星都完了吗？”
“我没有这样认为！”乔－艾尔霎时间被攻击，计算失败，无法阻挡骇尔进攻，被打得茫然的双眼，瞬息就恢复过来，挣扎着嘶道。
“偷盗生命法典，违反氪星自然生育的法律，把氪星至关重要的生命法典灌输进入自然生育的儿子身体中，独自让自己儿子逃离氪星，这些都不是你做的吗？”
骇尔无情俯视。
他从不会觉得来自力量，肉体层面上的打击，会让乔－艾尔屈服。
乔－艾尔总是道貌岸然，并且唯我的形成一副完善说服自己的自我行为逻辑。
就像是永不服输，看到事实也仍然坚持己见的喷子。书读得越少，越是坚信绝对。书读得多，坚信的绝对更加能够自我逻辑。
“我只是为了延续氪星！”乔－艾尔即使是把骇尔踏在脚下，仍然有着正义凛然的不屈气概，无时无刻都在彰显着自身的正确性和正义性。
骇尔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反派。
“延续氪星，为什么不用反物质引擎拯救氪星平民！”
乔－艾尔胸口憋不出任何的正义话语，当场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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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撕裂衣裳
“延续氪星，为什么不用反物质引擎拯救氪星平民！”
骇尔的说话，简直就像是五雷轰顶的轰在乔－艾尔的心头。
平民？
在长久身处氪星上层当中，谁还在意平民？
氪星上层，就是代表了氪星！
氪星上层腐朽，就是氪星腐朽！
氪星上层没救，就是氪星没救了！
当初的乔－艾尔，根本就没有想到有平民什么事。
用反物质引擎拯救平民？
这种想法，一丁点都没有出现在乔－艾尔的思想中，毕竟氪星上层已经腐朽，那就代表整个氪星腐朽了，没有拯救的意义。
已经不是平民是什么东西玩意的事情了，而是平民不会出现在他的思想当中。
所以他的延续氪星计划，没有平民什么事，即使是反物质引擎足够拯救整个氪星的所有氪星平民，他都没有一丝丝的想法。
他身处氪星上层人的骄傲和深底处的荣誉，自信的正确性，正义性，大义凛然的傲慢，清清楚楚的认为，延续氪星，只有自然生育的儿子，才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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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他更会隐藏自己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认清楚自己也只不过在骄傲正义仁慈博爱表面下，拥有一颗极度自私的心灵。
当这一层极度自私的心灵被骇尔揭开后，乔－艾尔仍然是不会承认的，他的心中闪过氪星的阶级禁锢，氪星上层的腐败，因氪星天赋制造的氪星人的锁死，整体社会笼罩的绝望，得出的结论是：那种氪星没有必要存活。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主宰氪星所有人的存活，那样岂不是和骇尔一样，是一个独裁的野心家？
他也知道，无法否认的是当时自己的自私。
哪怕是用反物质引擎，拯救几十万，几万，几千氪星人，都可以说得上是自己尽力了，只能拯救这么多。往后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用言语来斥责自己，因为真的有在救。
但事实是一个都没救啊。
最终，被骇尔踏着的头颅都彷如没感觉般，乔－艾尔眼帘低下，视线暗然的看着近在迟尺的冰冷地面，悲怆道：
“我只是一个父亲。”
这是他唯一能够替自己自私心灵找到的借口，当时他的确是只关注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有理会氪星的任何事宜。
从偷盗到生命法典开始，改造反物质引擎飞船，直到儿子安全出生。
别说平民了，氪星上层自己都已经不理会了。
任何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自私，都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的，没人能够指责的。
“我不是你的儿子吗？父亲？”
骇尔踩着乔－艾尔的头颅，俯视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彻底的扒光乔－艾尔那一层他给自己穿上的正义，光明，希望，仁慈，仁爱的漂亮衣裳，让他认清楚自己内心中的极度自私与黑暗，让他彻底的遵从自己黑暗的内心，黑化起来，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标榜着氪星希望的家族，才是氪星最大的黑暗。
乔－艾尔身体不停的挣扎着颤抖，悲怆的眼眸内迅速的转为狰狞的愤怒，厉声怒喝：“闭嘴！”
把想要拯救氪星的骇尔放逐上太空。
偷盗生命法典，把生命法典灌输进卡尔－艾尔身体中，不管氪星死活，用能够拯救平民的反物质引擎送卡尔来地球。
对待骇尔和对待卡尔－艾尔的不同行为，只是此刻回忆起来，就让乔－艾尔无法的伪装的痛苦愤怒起来。
骇尔也是自己的儿子啊，为何自己会如此的对待他。
因为他是领养的。
就算是把三十几项科技发明堆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晋升到副院长，让艾尔家族创造了几十倍的财富，那又怎么样？
只是领养的，和其他人加入艾尔家族是一样的，不过是想沾艾尔家族的荣光。
只是领养的。
卡尔不同，他是自己生育出来的。
即使卡尔不愿意重建氪星，成为地球人的超级英雄，那也无所谓，只要儿子开心就好，这就是一个父亲伟大的父爱啊！
深刻的明白到极度自私的自己，并没有自己表面那么的光明正大，怀有仁慈希望的乔－艾尔，愤怒了。
“把曾经过往的事，都言称作为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然后自己打算内心藏着愧疚不安，后悔痛苦的苦楚，接着以父之名守护自己的儿子。
一切氪星毁灭都转为一句：我只是一个父亲。然后烟消云散。你是想这样吗？”骇尔嘴角勾起的残酷笑容，笑得更愉悦了。
他全程没有说一句乔－艾尔自私，却全程都在揭露乔－艾尔的内心，揭露他所作的行为，让他深刻的认清楚自己的秉性。
乔－艾尔狰狞着眼眸，呲牙裂目，浑身不停的怒愤颤抖，从喉咙深处低嘶怒孝着：“你想做什么，骇尔！否认你曾经的父亲吗？
氪星不该毁灭吗？那样的氪星，都该死，没有人比我更能够看到氪星的真实了！
没有一个人是希望那样的氪星存活！
那样的氪星早就应该毁灭了！”
“那偷盗到生命法典的你，开始重建氪星了吗？”
“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再度迈入那种绝望的氪星社会！”乔－艾尔咬牙切齿，狰狞的眼眸闪出决意。
在与卡尔成长的这段时间中，他深深的了解到氪星社会的绝望与这个地球带给卡尔那种希望的感觉，他支持儿子成为超级英雄，绝不会再让氪星束缚着儿子。
“你抛弃氪星了吗？乔－艾尔！”骇尔喝斥道。
“氪星，就让它消失吧！”乔－艾尔狰狞的双目合上，痛苦的说道。
“你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我拯救了坎多城，我拯救了坎多城的七百万人，其中包括一直在维护你，维护到发疯的你的母亲，凯拉－艾尔！她此刻看到你放弃氪星的行为！
我不想做什么！我想告诉你：你代表不了氪星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