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手册 第399节

殷红的血液,沿着手臂落入流金河里。

“不解决方圆蝉,我也逃不掉。”他将手递过去:“换你了。“

薇瑟冷冷看着他,低头说道:“你现在倒是果断。“

似乎是认清现状,银灯接过亚修的手腕,然而她还是不肯脱修就看不见她前面的动静,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像是被亚修拥在怀里。

亚修打了个冷战。

他感觉到银灯的舌尖不停舔他手腕的伤口,将血液卷入她的嘴里。那种奇怪的黏黏的触感,加上手腕的疼痛,混合成一种怪异的感觉。

片刻后,薇瑟说道:“你对自己也很吝啬,只割了这么浅的伤口。”

“那我这次割深一点。”亚修想将手抽回去,然而银灯却拿着不放。

“你刚才放弃伤害我的机会,但我可不愿错过。”薇瑟直接咬住他的手指,声音里充满邪魅的恶意:“我早就想尽情地伤害你了!”

“嗯!“

十指痛归心,亚修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头被银灯狠狠咬破了。

这可比手腕痛多了,更别提她还用牙齿不停扩张伤口,虽然亚修也是身经百战的术师,早已不惧怕寻常疼痛,但他也不可能忍受这种毫无来由的恶意一一特别是他刚才可没故意弄疼银灯!

亚修想将手抽回来,然而银灯居然还有力气,双手如同虎钳抓住他的手。只是现在还需要银灯流血,他也不敢随意伤害银灯,而银灯背对着他,恰好给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可以尽情动手的攻击部位—

啪!

银灯浑身震了一下,然后便乖了不少,没再用牙齿故意弄疼他。正当亚修松了口气时,却发现银灯并没有就此罢休。

银灯的舌头,轻柔滑过他的手指手指比手腕敏感得多,而且更容易被舌头卷揉,再加上伤口那隐隐约约的痛楚.在缓慢的失血里,在不断撕裂的伤口与轻柔的安抚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潜藏在麻痒与疼痛之中,暴烈又温柔地渗入亚修的心海。

第601章 血种的影响

亚修后背挨着通道墙壁,坐在流金河浅流里。薇瑟仍然背对着他,如果刚才还只是看起来像‘拥抱’,那现在她是彻底躺在亚修怀里。

完了。

‘血种’的威能,比亚修想象的更加暴烈。

虽然银灯仍然只是从他的手指头里吸血,但亚修体内的血气却迫不及待从这个缺口逃亡,流入银灯嘴里。

他失血的速度,丝毫不比割开动脉的银灯来得慢。

亚修有一丝明悟:或许龙血修炼系统的原型,就是将血种放在斩鱼龙之类的虚境生物上,然后通过「完全进食」来吸收其他生物的能量,从而凝聚出上位龙血。

龙血修炼系统,血圣族,应该都是源于暴食派系的奇迹。

银灯用的龙血修炼系统,是完美的傻瓜版本,她自己不用动,血种会帮忙将营养送到她体内。就像是一个会自己码字的键盘,只要作者有想法,它就会自己动起来写出爆火好文。

但血种仍然残留原始的进食特性,在亚修将自己送入银灯嘴中,主动进行负距离接触时,血种就会迅速将他变成食物。

失血到一定程度,亚修也失去站立的力气,只能勉强挨着墙壁坐在流金河里。

本来他之前还多多少少有反抗的能力,但他现在一旦试图对银灯动手,血种都会最大限制阻止他的肌体反应。

就像他吃拉拉肥的时候,拉拉肥也不会跳起来打他一拳。

幸好尽头的流速缓慢,更重要是,他的意志并没有因为失血而衰弱。

银灯也一样,亚修都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她的兴奋,不知道是血种激发她的进食欲望,还是什么别的影响。

虽然两人身体都越来越虚弱,但精神却越来越亢奋,以至于流金河都冲不散他们旺盛的意念。他们就这样坐在流金河的尽头,等待饥饿的方圆蝉过来取餐。

银灯后脑勺贴着亚修,她的头发弄得亚修鼻子痒痒的,他想躲远一点都难,心想这都是血种造成的影响。

当他感觉到银灯不再咬他的手指,而是细细把玩他的手,便问道:“你要放弃了吗?“

“腻了。”薇瑟道:“十个手指头都咬过了,每一个指腹,每一段指节…

我已经完全记住你的手的感觉,吃腻了。“

“那你还想吃哪里?“

“了你就愿意给吗?“

亚修模仿她的语气:“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薇瑟没有回答,道:“就算我不吸血,你的生命能量也会源源不断流入我体内…如果你抱紧一点,速度会更快。”

等了一会儿,亚修还是没有动,他仍然在抗拒任何非必要的接触。于是薇瑟便抓住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微微侧身往他怀里拱了拱,就像是不分场合亲密的傻瓜恋人。

只是她手腕仍在流淌银血,划过亚修的衣服,落入流金河涌向方圆蝉。亚修的脸色也越加苍白,他身上不断有银屑飘落,汇入银灯体内。

这才是他们的真实写照一银灯不死,亚修就会一直深陷血种诅咒;而银灯不会介意其他人流血,她愿意将众生作为祭品奉献给她所向往的伟大事业。

周围忽然变得很宁静,只是越来越近的蝉鸣,如同丧钟的倒计时。

“错觉与真实的区别,“薇瑟忽然道:“就是我们在错觉里,迟早会迎来结束。”

“但在真实里,我们可以这样一直待到永恒。”

“饶了我吧,我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不至于这样。”亚修道:“跟你一起到永远,放在六重地狱里也算是最残酷的惩罚了吧?“

“哦?”薇瑟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轻声道:“你很抗拒跟我待在一起吗?”

“当然,”亚修认真道:“我最厌恶你这种不择手段的恶徒,我和同伴都被你波及到而深陷诅咒,你残忍恶毒,自私无情…谁会愿意跟你这种人待在一起?”

薇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乐了:“但你现在不还是要跟我死在一起,然后我们就会一起踏入永恒。”

亚修忽然问道:“你一直都在虚境永恒,那你到了永恒之后,你准备做什么?”

银灯沉默了,亚修以为她不想,但片刻后她忽然道:“不知道。到底,

你不到达永恒,又怎么知道永恒的情况呢?现在进行再多谋划也没意义,只有到了永恒才能制定目标…”

“跟你不一样,我已经做好到了永恒后的计划。”亚修道:“毕竟是跟你死在一起,到了永恒的第一步就看看你在不在旁边,在的话我就赶紧远离你。“

“那我也订好到了永恒后的小目标。“薇瑟道:“如果你到时候就在旁边,

那我抓住你。如果你不在旁边…”

“那我会找到你,直到永恒。“

“真是恶毒的诅咒。”亚修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方圆蝉,叹息道:“遇见你是我这辈子第二不幸的事。“

“不急,我们还有永恒。”薇瑟抬起手,轻轻抚摸亚修的脸庞:“我会努力成为第一的。“

亚修看见这一幕,忽然心里一动,也抬起手伸入狐狸面具里,手指划过银灯湿润的薄唇,滑腻的肌肤,挺秀的琼鼻,眼一啪!

薇瑟将他的手打出去,抬起头静静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亚修回道。

“谎。”她道:“你摸我的脸更多是为了知道我长什么样,而不是因为欲望。”

亚修倒也不否认:“都要死了,你还不愿摘bsp; “名字和外貌都是只属于我的东西,哪怕到了永恒我也不会泄露。”银灯认真道:“没有人能看见我的脸,知道我的名。“

亚修不再言语,也没有碰她的脸,只是静静闭上眼睛,一股疏离感由内向外散发。

薇瑟看了他良久,才问道:“你就这么希望我脱nbsp; 亚修睁开眼睛,注视着狐狸面具后面的眼眸。

“但要我脱/> 亚修忍不住笑了:“我们都快要死了,你还能从我身上夺走什么?“

薇瑟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不要后悔。“

看着银灯将手放在面具上,亚修瞳孔骤缩。

他真的想看银灯的真容吗?当然,但不是主要原因。或者,银灯愿意揭开面具这个动作的含义,远比她的真容要重要得多。

现在,这位杀光以前所有认识自己的人,摧毁许多教派,给四柱神教为虎作伥,在森罗废土散布灾难的凶徒,终于要在亚修面前露出她最真实的一面。

亚修看着她缓缓揭开面具

然后他双眼一黑, 什么都看不到。

银灯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我已经脱>

真是岂有此理,还玩这种文字游戏?

亚修立刻反抗想移开她的手,然而身上一重,感觉到银灯整个人都骑在他身上,冰凉的身躯仿佛想融入他体内,然后耳垂感受到湿热的呼吸:“到你付出代价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我吃腻了手指还想吃什么吗?”

“现在,我要回答了。”

亚修一怔,他的双眼仍被紧紧捂住,整个世界一片漆黑,然而这时候他的嘴唇感受到另外两瓣薄唇的温热,以及舌头笨拙的入侵。

他立刻伸手推开银灯,然而手却被银灯抓住,赫然是动弹不得。现在他们都全身乏力,身体素质更高的银灯能更进一步地压制他或者,血种在强行抑制他的反抗能力,好让他安静地接受被进食的命运!

亚修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放在一团弹软滑腻上面,然后银灯的呼吸轻轻扑到他脸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捏住的就是我的心脏,只要你用力一点,就能亲手诛杀你最厌恶的银灯。“

“要么,你现在杀死我。“

“要么,”薇瑟吻向亚修,“让我爱死你。“**

第602章 铁锈、柠檬和甜橙味

眼前,是严丝合缝的黑暗,连流金河的光都渗不进来。

耳边,是混乱的呼吸声,连方圆蝉的鸣叫声都变得无比遥远。

亚修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刚睡醒的惺忪。浑浑丽丽之间,他脑海里偶尔也掠过清醒的念头一一为什么还不捏碎她的心脏?

是生理上,他没力气反抗吗?

是理性上,他还需要银灯支配方圆蝉吗?

还是都是血种造成的影响吗?

“嗯!“

亚修忽然感觉嘴唇一疼,赫然是银灯用牙咬破了他的下唇。嘴唇可比指尖敏感多了,亚修疼得下意识缩回去,然而银灯居然更加强硬地贴过来,甚至还想咬第二下。

这个疯子!

本来全身脱力视野受限,就已经让亚修极为不安了,现在银灯还敢这么搞,他立刻运用自己现在唯一能驱使的武器—牙齿咬回去!

银灯倒是没有躲闪反抗,任由他咬破自己的嘴唇,然后温柔地吻住他。

随着液体流动,亚修的舌尖品尝到不一样的味道。他的血是原装正版的血月人血,带着一丝腥甜的铁锈味,而银灯的是银龙血,酸涩之中带着清晰的甘甜,

就像是加了糖的柠檬。

片刻后,银灯仰起脑袋,道:“我的血是什么味道?“

亚修不想答,但感觉不回答她会更加过分,只好道:“柠檬和甜橙。“

“喜欢吗?“

“我又不是血圣族。“

薇瑟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亲吻过谁,也不在乎你以后会跟谁浓情蜜意…“

“但我要你记住我的味道。”她道:“是铁锈、柠檬和甜橙味。”

这个理由让亚修陷入混乱,他只能尽可能挣扎,轻声骂道:“你真是个疯子。

薇瑟仿佛就特别爱看他反抗的姿态,再次低下头采撷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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