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夜蹲在他身边，刚想开口询问，但看到空荡荡的内室，久久无人搭理的模样，没问出口。
他勾了勾小孩脏兮兮的小手：“卡卡西，还认识我吗？”
他离开的时候，卡卡西才一岁不到。
结果显而易见，卡卡西木然摇头。
御夜站起身，撸起袖子：“我......是你父亲的学生。”
卡卡西眼神似乎有了点光。
御夜拿起玄关口的拖把，轻轻往内洒了点水遁查克拉，打扫起来。
他问：“平常谁过来照顾你？”
火影的小孩人均早熟，但两岁多的孩子也不至于真能独立生存。
卡卡西似乎有点呆，御夜问几句，也没有回应。
只不过当御夜做了一阵后，卡卡西用行动回应，他脚步晃晃悠悠的过来，踩在板凳上学着御夜的样子洗碗。
御夜见他不愿意开口，干脆没再多问。
等做到傍晚，旗木家来人了。
门口穿瘸着腿，断了半条手臂的男人用完好的那只手端着饭盒，在门口张望。
他远远看到宇智波御夜的身影，但不确定是谁。
直到御夜出来，男人打量了两眼，才勉强认出来：“......是御夜吗？”
御夜看着男人有些眼熟，但应该只是见过，并不熟悉。
他点点头，和男人攀谈了几句才知道旗木家发生了什么——
卡卡西的母亲，早在两个月前就去世了。
旗木家人丁不兴，家传刀术又太吃天赋，除了旗木朔茂一家三口，其他的亲戚要么早就没了来往，要么已经离开木叶去做生意。
而旗木朔茂又在前线执行秘密任务，于是关于卡卡西的抚养责任，村子手续出现问题。
卡卡西既不符合孤儿的要求，也不符合过世忍者的抚恤条件，只能当正常家庭处理——也就是不干涉。
村子没能给出解决方案，最终还是旗木朔茂以前的同事们看不过眼，每天过来照顾一阵。
但这些人之所以能照顾，也是因为早年任务导致残疾，无法去前线，所以他们的照顾能力相当有限，只能保证卡卡西不会饿死，生病。
——旗木家并不是没钱，但指望两岁多的卡卡西自己买吃买衣服不现实。
“走了两个月......”
御夜想到老师回来前的请求，漠然看了眼远处高高在上的火影岩。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消息来往前线数十次了。
但老师至今不知，还拜托他回来照顾......
安然坐在火影大楼的他们是因为找不到旗木朔茂？
还是怕影响旗木朔茂的情绪，刀不稳了？
亦或者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御夜不懂，也猜不到。
他回过神，既然确认了男人的身份，他将便当递给卡卡西。
便当内是孩童方便食用的热奶和辅食，看得出来男人家里很用心。
这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但对卡卡西来说并不足够。
御夜道：“老师回来之前，我先带他到宇智波家住。”
男人很欣慰，但面露难色，他看了眼卡卡西，拉着御夜一瘸一拐走远些。
他这才叹息道：“你能做到这种程度，说明朔茂确实没收错学生，不过临时收养的想法我们也有过。”
“我们家条件虽然差了点，但短时间还撑得住，主要是——”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母亲去世的吗？”
男人话锋一转，舔了舔嘴唇，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来。
烟雾缥缈中，他似乎舒缓了点情绪。
他远远看了眼卡卡西，满眼都是心疼，“他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朔茂又在前线回不来，我想着那时候天忽冷忽热的，怕他们母子熬不住，就过来看看......”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发臭了。”
“看样子是关窗的时候摔到，就没再起来。”
“卡卡西不哭不闹，坐在旁边，边上都是他平常吃的奶粉牛奶面包......我知道，他是想给母亲一点吃的，以为这样......”
男人吸了口气，气息是颤抖的。
他两眼无神的瞪着，拿烟的手使劲揉了揉眉心，想要控制情绪。
“反正，我找了几个人把她安葬后，就骗卡卡西说我们玩捉迷藏......”
“呵，朔茂的孩子很聪明，没骗得了他，和我们哭闹，说是把她母亲还给他，我只能说他母亲去找朔茂了......”
“那之后，我们找村子说先养他一段时间，但卡卡西说什么都不同意，只要说这个他就关门，不出来，赌气不吃饭。”
他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擦了擦眼睛：“抱歉，风大。”
御夜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边，应景地点点头。
男人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卡卡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仰头看着御夜：“...你真的是宇智波御夜吗？”
这个名字，他从母亲口中听过很多次。
那是母亲很多次，从父亲口中听到的。
御夜看着他：“我是。”
卡卡西疑惑道：“可是，你不是在打仗吗？”
御夜微微摇头：“暂时回来休息。”
卡卡西拉了拉他裤腿，期盼道：“那等你休息好了，能带我去找父亲吗？妈妈不见了，但妈妈以前说过，她要是不见了，就是去找父亲了。”
御夜迟迟点头：“...嗯，我带你去找。”
第60章 卡卡西的新家，族长拜访
顺利带卡卡西走出旗木家门，但御夜的情绪并不高。
原本回村隐约松了口气的心态，此时反而凝重起来。
木叶在所有忍村当中，已经属于基础设施和福利比较好的了，但设定好，不代表执行得好。
曾经和平时期，类似种种都被繁华所掩藏，直到战争到来，解开了木叶的遮羞布。
而木叶都已经如此，那其他忍村呢？
忍界，果然还是畸形的。
思绪万千，御夜带着卡卡西在街道逛了一圈又一圈。
他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但知道小孩精力旺盛，玩闹起来没有度，玩累了立马就能睡。
虽然卡卡西并没有玩闹的心思，但一路光是走就确实累到了。
御夜见他打着呵欠，便蹲下来背着他。
等背后没有动静后，他才折转往宇智波家走。
这时候，天已经黑很久了。
此时的宇智波家族还没搬到村子边缘，不过以宇智波的待人处事风格，它在哪，哪就是偏的。
靠近宇智波家的街道，比别处还要冷清大半。
仅有的一些商家，还大多都是有宇智波血脉的家族外围成员。
有人见御夜回来想要打招呼，但御夜只是摇摇头。
众人见他身后白刺猬头的小孩，了然地点点头，不再打扰。
没有成为忍者的宇智波家族成员，性子其实和其他家族没有太大区别，甚至会因为家里有一堆傲慢乖张的忍者老爷，大多显得还挺温和。
御夜像是背着定时炸弹，小心翼翼准备开门。
背后肩膀湿漉漉的，小家伙大概是睡着流口水了。
结果他正开门，背后就有动静。
卡卡西见他回头过来，埋头在他肩膀上擦了擦眼睛，声音闷闷道：“这是你家吗？”
御夜点头：“以后也算你家。”
家......
卡卡西懵懵懂懂发呆。
等御夜收拾好落满尘埃的房子，卡卡西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之前，一直没睡么......’
御夜余光看了眼肩膀的水渍，叹息一声。
家里没有茶，他便烧了壶热水，开启写轮眼，在沉寂的九勾玉月球做愚公移山的每日功课。
不多久，门外有人砰砰砰大声敲门。
御夜的回归没有惊动人，但从进木叶开始，留守木叶警卫部的少量宇智波成员就发现了。
他回到家族的消息，也很快被得知。
门外的人似乎确定里面有人，见没有回应，自顾推开门。
门外那人侧立，留给御夜半张骄傲的侧脸：“族长大人唤你，跟过来。”
宇智波火云余光打量着里面的宇智波御夜。
作为村里留守的力量，对前线的敏感度并不高。
但也早早听闻过这位被忍界半神钦定的‘宇智波天才’，此后更是渐渐成为前线炙手可热的人物。
同为宇智波，宇智波火云对这个名号很敏感。
因为‘宇智波天才’的背后，岂不是说其他宇智波都是庸人？
加上宇智波御夜和家族的联系向来不紧密，甚至连宇智波向阳在家族都有朋友，而他？
明明此前就是个无人问津，早早落了天才之名的后辈罢了。
要不是毕业突然爆发，要不是有个好老师......
宇智波火云想着，时间已经过去几秒。
但里面的宇智波御夜看起来并没有起身的打算，甚至，瞥了他一眼后就没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