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球：天上天下
“天命少女满目晦暗，天上天下顷刻逆转。”
这段文字出自一块在秘境中获得的神秘石板，当时还是出云地区四天王的
女子接到报告接收神秘的石板安置在热田神宫，在接触到石板的那一刻，她肚
中绞痛，强撑着做了检查，结果显示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她怀孕了。
经过两年多的孕育，天海宁宁出生了，她有着一对澄澈的亮蓝色双眼。女
子也曾想过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
当某天，闲暇的她带着天海宁宁靠近参观那块神秘石板的时候，石板化为
一团灰光融入天海宁宁的身体。她的一只眼睛也变成了浅淡的灰。
这件事惊动了出云地区的联盟与天皇，经过解读和数年的实际操作，他们
发现，对天海宁宁施加的精神上的暴行会加深少女眼中的灰霭。
不是没有人提出用身体暴行取代精神暴行，但彼时的女子也因为石板的馈
赠成为出云唯一的冠军级，没有人愿意冒着让地区最强出走或是暴走的风险。
他们孤立年幼的少女，极尽恶毒之能事。那些天性单纯的孩子被教唆着对
天海宁宁恶语相向。
孩子是单纯的，无论是善还是恶都极致得可怕。
在他们的努力下，天海宁宁那只灰眸终于定格成深沉的灰，于是他们满怀
期冀地准备污染少女依旧明亮的眼睛。
但是天海宁宁却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也不与任何人来往。她变得成熟而沉
默，绝不让旁人找到她一点错处，也学会用出云的传统道歉来保护自己。
女子比他们知道的更多，当天上天下逆转之时，便是反转的世界降临之
刻。
本来他们马上就要成功释放反转世界改写世界格局了，可偏偏天海宁宁觉
醒了本命精灵。
那是传说中的精灵，即便她出现后便陷入沉睡，却将天海宁宁的一只眼睛
恢复了明亮的蓝色，仿佛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净化它一样。
他们气坏了，继续重复对少女的精神压迫，就连女子也渴望释放反转世
界，以收服那传说中的神兽、反转世界的主人——骑拉帝纳。
他们的压迫变得不讲道理，以前女子或许还会安慰一下迷惘的天海宁宁，
现在她也想着如何释放女儿心中的恶意。
但天但海宁宁将自己的心保护得太好了，直到现在他们依旧没能让她的另
一只眼睛染色。
天海宁宁或许也知道自己的蓝眼睛不受欢迎，总是戴上白色的眼罩遮住
它，以为这样就能让别人接受她。
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效果，可当他们知道眼罩下的眼睛还是澄澈的蓝时，积
压的恶意冲垮了天海宁宁的防备，让她愈发锁紧了自己的感情。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用欺骗感情的方式来释放少女的恶意，柴野庵二曾经就
是这个计划的备选人员中最突出的那个，可惜最后没有选上他。
倒不如说，这个计划根本没有机会实施，因为天海宁宁沉迷上了网络，还
迷上了那个他们妄想超越的男人的子嗣。
…………
林咲音扶着天海宁宁回了房间，刚回到院子打算收拾残局的她遇上了土御
门神征。
土御门神征的阴阳师狩衣有些凌乱与破损，正拿着一卷纱布缠着自己的手
掌。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叹息了一声。
他们都是反抗者，对上面的命令阳奉阴违地照顾着天海宁宁，只因为他们
两人都不愿看到无辜的人因为莫须有的理由便承受暴行。
但他们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会被盯上的。
“你已经被怀疑了。”土御门神征看了眼走出来的林咲音，“他们也许会杀了
你，利用你去刺激她。”
“你不也说是也许吗。”林咲音看上去满不在乎地坐下来。
“这个也许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土御门神征咬断绷带随意地打了个结。
“哦。”林咲音看着天空，无星无风，乌云笼罩着清朗的月，“大不了我就换
个名字逃到天启去，找个天启男人嫁了，这样就不会被引渡回出云了。”
“就算想逃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土御门神征叹了口气，“如果真到那
时候我会主动请命追杀你。”
“谢谢啦，土御门。”林咲音笑了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咲音还是问道：“对了，柴野他们……”
“被我用阴阳术镇住了，明天他们不会现身的。”土御门神征站起来告辞，
“我去看着他们，毕竟过几天还得用到他们。”
“还有矢门呢……”林咲音说的矢门就是那个黑皮辣妹。
“跟他们关在一起了。”土御门神征挥挥手，“明天带她出去逛逛吧，冠军大
人说不能让她影响了出云的形象。”
“这样的地区，还有所谓的形象吗？”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心知肚明地沉默了。
“现在的出云，就是一个烂壳子，向墙头草一样在两个主人间摇摆不定。我
想要改变她的现状。”土御门神征说道，“只是现在的我，区区现在的我……”
他攥紧了拳头，殷红的血迹顺着纱布透出来，滴落在泥土里。
身为反转世界“通道”的天海宁宁，还拥有着放大周围人恶意的被动能力，
这一点经过先去出云冠军的烟雾催化愈发显著。
“林咲音，你愿意作为我的筹码吗？”土御门神征突然提议道，“作为土御门
贡献给那位的贡品，这不也和你的筹划一致吗。”
“你说这种话……是认真的？”林咲音的心底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催促她答
应。
她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为了天海宁宁，林咲音如此安慰自己道。
…………
世界赛选手住所，天启地区所属。
深夜的门被敲响，队伍里的研究员连忙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笑眯眯的阴阳师男子，研究员有些戒备地问道：“你找谁？”
“我是出云地区的土御门神征，来求见乐正小先生和平昭阳大公主。”土御
门神征礼貌地通报道。
“哦，进来吧。”研究员没有多问，带着他来到了后院，指了指一间房间，
“大公主和乐正队长在里面。”
“多谢。”
等研究员最后，土御门神征拿出一张换位用的纸人将出云住处里拿着另一
张纸人的林咲音换了过来，接着才带着她叩响房门。
“天启所属/出云下国/源朝臣/土御门/平三院/太郎/神征求见！”
第一百三十三球：效忠？不需要 "房间里，土御门神征低着眼扫视着内部的布局。
很普通的制式房间，但坐在上首椅子上的少女却让这房间里充满了威严的压迫感。
白发墨挑的少年坐在另一边，动作随意，全然不似下方的土御门神征和林咲音那般战战兢兢。
“出云的土御门家？本宫倒是偶有耳闻，不过会些奇技淫巧、旁门左道。”洛文茵毫不在意地说着彰显上位的贬低的话，土御门神征站在下方不敢发作。
主人说你是傻狗，还敢反驳不成？
“承蒙大公主幸，小小术法若能博得大公主凤眼一瞥，便是土御门此生之幸。”土御门神征不仅不敢反驳，还得笑嘻嘻地把另一半脸凑上去。
洛文茵微微抬眸，俯视着下方二人，手上拈过一缕乐正清和的长发圈玩。
乐正清和：？？？
看洛文茵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土御门神征知道这是在等他们主动坦诚来意。
看来想卖卖惨博个同情再借着宗主国喜欢大肆封赏的心理达成目的是不太可能了。还好他本就不指望这一点，如果真的这样做就能成功，那就说明天启下一任的皇帝也不过如此，说得难听点，就是个草包。
对于喜欢下克上的出云来说，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他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下臣卑鄙之身，别无所长之物，唯有一身忠心与数则机密能够回报大公主接见之恩。”
“这人真会来事儿。”乐正清和与洛文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这层意思。
“你的忠心该是对你的民族与土地，本宫并不需要你的效忠，只要你忠于出云即可。”洛文茵放开手中的长发，眼神锐利。
她的言外之意便是：不需要土御门神征的宣誓效忠，反正整个出云都会忠于天启，他一个人的忠心没什么用。
贬低对方，尤其是在上位对下属的谈判中，是尤为重要和有用的一种方法。通过打击对方，以不再让步甚至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这正是下臣所要禀明的机密之一，”土御门神征显然听明白了洛文茵的意思，“下臣对上国一直心向往之，当得知出云天皇或有不臣之心之时，便心心念念将这消息传递到大公主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