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她一边拿出韩非带来的那本簿册，放在郑泽面前，这和她之前看的，可不太一样。
秀手托着下巴，精致绝伦的面庞呈现在郑泽面前，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张越发秀气的脸庞。
郑泽看了她一眼，近来所见过的美人之中，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而勾魂夺魄，令人流连忘返的，还属她为最！
“你也想知道秘密吗？”
唇角微扬，漂亮的脸蛋上浮现的是令人欲罢不能的神态，她的不屑，似乎更能令人悸动。
“你说呢？”
将簿册推到一旁，郑泽为自己倒了杯水，同时轻轻说道：“我愿意与你分享所有秘密，只是，你要拿什么来交换？”
当两人的身份逆转，狩猎者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索取的欲望。
当他抬起手，准备喝口水润润喉之时，一直洁白无瑕的手按住他的手腕。
转过头，只见那完美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我用什么交换？难道不是取决于你想要我用什么交换么？”
说话的同时，她从郑泽手上抢过杯盏，握在手心，接着一团火焰在掌中燃烧，包裹着整个杯身。
“小心哦，你想要的东西，也许是熊熊烈焰，最后将你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说着，她将杯盏放在郑泽面前的桌案上，原本的凉水此时已经冒着腾腾的雾气。
将目光从惊艳的容颜上抽离，郑泽注视着白色雾气慢慢消散在半空中，将它端起递到嘴边，抬起眼帘看向焰灵姬。
“至少现在，火焰能让我喝上一口热茶。”
对于郑泽的回答，焰灵姬不置可否，“那是因为，你还没有体会到欲火焚身的痛苦。”
将热茶饮尽，放下杯盏，“那你会让我感到痛苦吗？”
郑泽就这么注视着那双剪水秋瞳，她的眼睛很美，美到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焰灵姬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惜火魅术对他不起作用，否则的话，还真想天天对他用呢！
“不深入火海，你又怎么感受欲火焚身的滋味？”红唇轻启，焰灵姬缓缓说道。
对于她的进一步试探，郑泽挑了挑眉，有些东西要适可而止，过度的撩拨只会令人厌烦。
她的内心就像一片平静湖泊，想要游进最深处的禁区，最好不要过于着急，否则你会错过湖边的美景。
“七绝堂愿意付出沉重的代价，是因为我给出了足够的价码，一个充满希望、足够广阔的未来。”
他又倒了杯茶，这次没有直接喝，而是推到焰灵姬面前。
听着他轻缓的语调，焰灵姬一只手撑着半边脸颊，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尖燃起一朵火花，轻点在杯盏之中，火焰与杯中之水交融，她将新茶拿起，递到男人的面前。
郑泽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杯盏，继续说道：“至于韩非和紫兰轩，以后也许该叫他们流沙。他们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感受着杯壁之上传来的温度，郑泽对于自己的想法，没有保留。
虽然在军饷一事上给韩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虽然在紫女面前提醒过她，虽然让鬼谷弟子感受到另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在紫女和韩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郑泽还是能感受到，流沙开始成型。
世事总不会如一人所料，命运也会馈赠未知的惊喜和劫难，所以未来因此而精彩。
也许是他仍旧低估了韩非的才华，又或许是因为他不了解紫女还有卫庄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之，他的邻居们选择了自己的选择。
听着郑泽所描绘的未来，焰灵姬不假思索，“是因为那本书？”
郑泽点了点头，“没错，答案其实早就放在你面前。”
在这之前，郑泽就告诉过她，只不过当时焰灵姬所想的书，和这本放在面前的书不太一样。
不过，知道这些的焰灵姬，勾人的眼眸中还是闪过一丝复杂，虽然看不太明白一本书中蕴含的深刻意义，但其中言辞令她不明觉厉。
她看着郑泽，其实很想知道，写那种书的，和写这本书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不过，没等她开口，便听见郑泽说道：“你该做出选择了。”
黛眉微蹙，她有些疑惑，“选择？”
喝完第二杯茶，郑泽看着桌案上的簿册，轻轻说道：“我有预感，天泽快有消息了。我很期待，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说完，他转过头，在美人令人心摇神曳的脸庞，他看到了一丝意外。
焰灵姬确实意外，这些天，自己几乎都快忘了最开始的目的。
陡然听到天泽的名字，她居然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看向郑泽，碰撞到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瞳，俏脸上划过一抹娇媚的笑容，欺身上前靠近郑泽，软媚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诱人味道。
“你说的选择，是指什么？”
闻着她身上的诱人味道，郑泽轻轻一笑，将空空如也的杯盏放在她面前，说道：“这要问你自己。”
没有流连于她可以展现的魅惑之中，他已经感受到焰灵姬不再拒绝，但他想要的从来不止是这么一点点。
焰灵姬看着他起身后直接转身离去，上了楼阁，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杯盏，魅惑的眼睛里浮现沉思。
将那个杯盏拿起，她似乎能感受到上面仍旧残留的温度。
而回到房中的郑泽，瞥了眼桌案上的陈设，即使没有检查他也能猜到当自己不在的时候绝对有人来过。
坐到案前，上面摆放的已经是纸张了，刻字的确累。
拿起旁边的笔，继续书接上文，成功震撼到曾经的主人，其心悦诚服甘愿成为小弟，随即带着他踏上了前世的复仇之路……
看过书的焰灵姬，和没看过书的焰灵姬，是不一样的。
写的同时，他脑海中在思考明天，那个温润如玉的小姑娘，明天她也要面临着人生中最重大的选择。
不同的是，这个选择他会帮弄玉做。
第八十章 私奔
当日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温暖将世界包裹。
宁静的时光被窗外嘈杂的声音打破，市井街头，形形色色的人影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后院之中，再次挥完一遍剑式，郑泽没有去回应阁楼上投来的那道目光。焰灵姬会有她自己的选择，他也有自己的选择。
不管她的心理路程有多复杂，不论焰灵姬选择怎么走，他都会在终点。
回到房间洗漱一遍后，换上了整洁的衣衫，他发觉自己最近又长高了些，所以衣服也是七绝堂才找人裁剪送过来的。
看了眼桌案上写好的书籍，旋即走到窗边将窗棂推开，任由充满自然的清新气息朝着寂静一夜的房间渗透。
时间是提前算好的，所以窗户打开，便遥遥看见紫兰轩的院中，一道披着乌黑长发的温婉身影在那里浣洗着丝巾。
脚尖轻点，郑泽平稳又飘逸地立于墙头，这一次他没有打招呼，直接出现在弄玉身后。
少女感受到一阵异样的风，站起转过身，便看到少年纤衣无尘，安静地站在自己面前。
将散开的发丝捋至耳后，少女微微抬头，俏脸上有些无奈，用温软的细语轻轻说道：“你还是不走正门。””
郑泽看着面前秀气宁婉的少女，她的身上永远都有一股出尘的气质，纵使似大家闺秀，她也与别人不同。
面对韶颜稚齿的女孩，目光留意了下别在她脑后的碧青发钗，坠子随着她脑袋的动作轻轻摇晃。
“我就说它很配你，好看的。”郑泽说的很认真，只是靠近她，心中的纷繁思绪似乎都宁静下来。
闻言，弄玉皱着秀眉，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它是很好看，你该不会又想要回去吧？”
她有些习惯了郑泽的无礼，要是这一次还是那般，她亦不会如之前那般无措。
看着笑容之间透着温和的少女，郑泽轻轻摇了摇头，“我说好看的，可不是钗子，大琴曲家。”
闻言，少女的温润的眉眼轻轻蹙起，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不是大琴曲家。”
看着她透着灵气的眸子，郑泽并没有采纳她的意见，说道：“我就要叫你大琴曲家。”
少女粉唇轻抿，对于郑泽的不讲道理，温婉的她怎么会是对手。依旧未施任何粉黛的她，就像一块天然未经过雕琢的美玉。
看着如诗如画一般的女孩，郑泽向她伸出手，“把你的火雨玛瑙给我。”
看着跟前的手掌，弄玉鼓了鼓小巧的嘴巴，有些犹疑，“你要做什么？”
郑泽抬了抬下巴，没有说话。
对于他突兀的要求，弄玉有些无奈，但还是将一直戴在腰间的红色玛瑙解开，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上，“你，小心些。”
然而，与她轻柔的动作相比，郑泽显得一点都不温柔，拿过火雨玛瑙，在手中随意地掂了掂，开口说道：“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
闻言，弄玉微微一怔，温润的灵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郑泽摇了摇头，郑泽轻轻一笑，背着手走到水边，看了眼清澈的水面，荡漾在水面的波纹折射着道道光芒，映入瞳孔。
转过身，郑泽笑着说道：“我说过，下次来会给你一个惊喜。”
弄玉恍然想起那一次郑泽临走前说过的话，但此刻直视着少年深邃的眼眸，仿佛在熠熠生辉，如同水面上折射而出的潋滟晴光一般。
不等她多想，郑泽猛然上前一步，拉起女孩的手腕，“跟我走！”
没有等待她的回应，他便这样直接带着弄玉从这座静雅秀美却又恍如牢笼一般的紫兰轩后院，一跃而出。
“你……”
弄玉只觉得思绪还没有转过弯来，耳边的风声便呼啸而起，撩动着她额前的秀发。
她想挣开手，但是又想到火雨玛瑙还在他手里呢！
两道身影翻过院墙、屋檐，朝着远处汹涌的人潮中私奔而去，将视线缓缓收回，紫女皱了皱眉并没有阻止。
弄玉是练过武的，她也提醒过弄玉，对于弄玉做出的任何选择，也会保持充分的尊重。
不过，她很好奇郑泽的目的是什么，加上对弄玉的不放心，便叫来一个人。
……
相比于大多数地方，新郑城其实很繁华，繁华得不像是一个如此孱弱的国家能够拥有的。
韩国虽然弱小，但地处七国中心，往来的行商尤其多。
除此之外，韩国铁矿资源丰富，其在宜阳一带的矿物，是韩国财政的重要来源。在韩王安的英明领导下，他们将丰富的矿铁卖与他国，换取不菲的财富。
其次，韩国的箭弩之利，名冠天下。于是，他们将造好的弩箭卖给秦国的将士，大有一副要让敌国每一个士卒都能用上自己的利箭之心。
于是，庞大的财富换取来眼前的繁荣，王侯贵胄们躺在这块金银地上，享受着余生的快乐的光阴。
两道身影闯进繁华热闹的人海，街头巷尾都留下他们的身影。
弄玉跟在郑泽身后，看着他手中的火雨玛瑙，心间思绪流转。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并不比自己强，所以始终都很从容。
只是对于刚刚那句“你的火雨玛瑙”，她尚存疑虑。
跟着郑泽走过胭脂铺、裁缝店、珠宝阁，去尝了驿馆客栈的常餐、小巷角落的烧饼，生意火爆的荷叶鸡……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的少年停下脚步，只见他转过身，笑着说道：“你觉得，紫兰轩外面的世界如何？”
闻言，弄玉的脑海中还停留在方才见着搭台之上卖艺的一家几口，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周围喧嚣的叫好声，她并非没有见识过，只是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
抬起螓首，她不明白，郑泽想要做什么。
“人穷其一生似乎都在有趣与无趣之间徘徊，或许那些繁华并不适合你，但也应该多去看看。”
弄玉看着郑泽，目光有些疑惑，她终究不似焰灵姬，即便是不解，也依旧耐着性子，轻声说道：“你还是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出来太久，紫女姐姐会担心的。”
说完，她注意到，两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洧水河边，夕阳已经西下，江上水面波光粼粼，似乎有一艘轻舟，正缓缓朝着这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