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之惧，我心中之魔，我何时有了这样的东西？”
他的嘴中一直在喃喃自语。
一卷卷画面在他心灵流淌而过，前世今生，最终汇集成一个人像。
叶凡！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姚衍大笑着站起来，黑发乱舞，状若癫狂，一双眼瞳中有血泪流下。
“可笑，当真可笑！”
“我的无敌心，我的无敌势，当真可笑！”
说出这句话，姚衍的气势完全萎蔫下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仙台二层天的大能，连黑发都开始缓缓变灰、变白。
他的无敌心破了！道心碎了！
“原来一切都是空中楼阁，早在我来到这一个世界开始，心中就被人种下了无敌的烙印。”姚衍心中痛哭，闭上了双眼。
他惧怕的是未来无敌的叶天帝！
他惧怕的是铭刻在书中的未来！
哪怕是刻意避开了叶凡的道途，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塑造起了所谓的无敌心，他一直知道，内心的深处仍旧在惧怕叶天帝、仍旧在惧怕未来。
他终究只是一个穿书的普通程序员而已。
就算拥有了无上的资质，得到了诸多的传承，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还是一只被养在温室中的纸老虎。
坚强的外壳，掩饰不了软弱的内心！
姚衍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一点，但是圣体始祖却将这一点狠狠地暴露了出来。
端坐在虚空之中的圣体始祖神念，睁开了双眼。
“弱点已现，渡不渡的过，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若是无法重立，一切皆休；若是重立成功，那将是一条真正的无敌路，有成仙的希望！”
“希望太古时期那位至尊与我的推算，不会出错！”
姚衍形容枯槁，仿佛历经了千年。
他的身上传出一股腐朽的气息，同时也飘出一片片灵光，那是将要步入化道的征兆。
某一刻，他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吾欲重立无敌道心，凝聚无敌势！”
第262章 时间长河
姚衍缓缓站了起来，近乎腐朽的身躯劈里啪啦作响，骨骼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但是他的四周萦绕着一种坚不可摧的意志。
这是一种真正的不朽意志，虽然还很微弱，但是那种感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重破无敌心，夯实根基！”
空中楼阁的无敌心，永远是修道最大的破绽。
他要重聚的，是真正的无敌势！
“哈哈哈，很好，来，纵天一战！”圣体豪放大笑。
六个古老的小世界再一次浮现而出，在那里流转，六道循环，轮回无尽。
圣体挥出一拳，拳势沉重，压塌天宇。
一种宏大的气魄在蓄积，要镇压六道生灵，破碎一切道与法。
“来！”
“我无惧！”
已经老朽的姚衍简简单单吐出几个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这是并非自我欺骗。
他要在潜意识里，彻底击破自己的心障！
姚衍同样以一拳相抗，天地俱寂，无量的浑沌仙灵被他纳入这一拳，诞生了令人惊惧的伟力。
“轰！”
仙灵拳与六道轮回拳碰撞，产生了大破灭，崩坏了这一块时空，神血飞溅，落下后震塌长空。
姚衍的老朽的身躯，在这种恐怖波动下竟然只是微微摇晃。
倒退了两步的圣体咳出了圣血，他的脸上显露惊色，眼前的这人正在进行一场未知的蜕变，战力又再次推升。
“六道轮回拳！”
圣体大喝，六个巨大的拳头在六个古界内沉坠，与此同时，他的体内五个秘境也在急剧共振，诞生出一片又一片的古怪霞光，附着与拳势之上。
景象骇人，六大古界将这一片空间压迫得摇摇欲坠，连光芒也透不进来。
“咄！”
他一声轻叱，携带无敌拳势杀到了姚衍的面前。
“我，无惧！”
姚衍木然的眼眸多了一丝光芒，他挥拳抵挡六道轮回拳。
他的体内传出隆隆的鼓声，那是无上的战意，一切都在汇聚。
太阴圣皇、太阳圣皇、狠人大帝、乱古大帝、雷罚天尊，五位君临天地的皇道高手，他们的道与法同时在姚衍体内呈现。
九秘之临、兵、斗、者、皆、组、前、行，也被运转起来。
这是姚衍迄今所学，彻底地发挥了出来，要与圣体一较高下。
“轰！”
他击出了一轮混沌，与六个古世界轰然碰撞。
转眼间，这里成了一片混元之地，连太初之光都被打了出来，遮蔽了一切。
这是真正迈入王者级数的战力！
无法想象当中的战斗多么凶险，一些属于两尊体质的神血不停地从混元之地中激射而出。
天穹之上，竟然出现两道模糊的影子，也在不断碰撞。
那是溢出的不灭战意所化，汇聚成了圣体与姚衍的样子，在每一片空间交手。
“啊！”
混元之地，圣体长啸一声，六个古老世界猛然一震，将一切都震散。
太初之光散去，这尊圣体的胸口被打穿了一个大洞，狰狞的道则在伤口处挪动，阻止其恢复。
姚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再溢出鲜血，将一刻灰白的头发都染红了。
“祭了你！”
圣体化拳为掌，遮天蔽日，将六个古世界握于掌心，朝着姚衍盖了下去。
六道世界轮回，震动万道本源，可以见到成千上万道神链交织，这是最原始的神则秩序！
姚衍被原始秩序神链锁住，拉入了六个古世界的中央。
六道世界轮转，彼此交融、碰撞，产生了一种禁忌之力，竟然就此要将他的肉身活活祭掉。
这是属于圣体始祖的禁忌手段，在帝路上祭掉了一尊又一尊的大敌，无人能挡。
姚衍就这么站在六道世界的中央，被秩序神链牢牢锁住，所有的一切都被点燃了，符文密布，将要化道。
“结束了吗？”
隐于无垠次元之外，注视战场的圣体始祖神念喃喃道。
“这尊大能层次的圣体，乃是我炼化自己的一滴帝血所化，能坚持到这种程度已经足以惊人了！”
圣体始祖站了起来，欲要阻断这场战斗。
“嗯？”
异变陡生。
一声猛烈的巨响，六道世界中央的姚衍轰然炸开。
仿佛像是在开天辟地，同样是一个世界出现在姚衍炸开处，飞快地膨胀起来。
与此同时，就像是神魔在低语，一个让人惊惧的声音响起。
“我惧怕这个世界，惧怕未来！”
“我不属于过去、不属于未来，同样不属于现在！”
“我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唯独不知道自己的。”
“但是现在不会了，我要谱出自己的古史！”
……
姚衍炸开所化的世界中央，走出了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是姚衍本身，他褪去了腐朽的老躯，重返年轻。
这时候，他的眼眸中诡异地出现了一条大河，奔涌咆哮。
“我看到了未来，要谱出自己的古史！”
怎么回事？
生前已经臻至另类成道级别的圣体始祖，突然发现自己仿佛看不懂了。
一种远超他能够理解的力量，降临到了姚衍身上，让姚衍变得虚无飘渺起来。
咚！
圣体始祖猛然一震，神念差点被震散，但是他的目之所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
……
界海，一片不可思议的海。
波浪起伏间，一个又一个残破古界在沉浮，在浪花间隐现，有的破灭了，有的干枯了，有的成为泡影。
界海深处，隐藏着一个个岛屿，那是完整的大界，栖居着恐怖的生灵。
亦有极度强大的生灵在渡河，都是仙道生灵，追寻着“帝”的脚步，欲要探索古史中的迷雾。
荒天帝已经是上一个纪元的人物，间隔了千万余年。
但是界海中依旧在传扬着这位“帝”的传说，他在遥远的另一界挥出一剑，劈开了万古长空，终结了乱古纪元。
自乱古活到现在的仙道生灵都见到了那一道璀璨剑光，涉及到了时间的更迭、变迁，隔断了万古岁月！
那是时光的力量，那是空间在更迭，那是岁月在变迁，跨过万古的岁月，弥漫着至高无上的伟力。
九天十地被他从界海中封印了，那是他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