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圣体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
“我观你的混沌体本源出了大问题，所以才来寻吾护道。”
姚衍回答道：“不错，依据吾族老祖所言，昔年我出世之时，本为一尊星辰王体，却不曾想竟在圣皇秘术之下阴差阳错成就为混沌体。”
“太阴化生秘术？”大成圣体一口道破了圣皇秘术，他曾经与太阴皇子论道，得知过。
“如此倒是不奇怪了。你可听闻过一个传言，混沌体能够在当世大帝之下成道？”大成圣体突然问道。
姚衍点了点头，认同了大成圣体的说法，这个传言他也觉得很奇怪。
乱古年代以来，天地只能形成一道天心印记，人道至尊与天心印记相合，成就当世大帝，遂能一道压万道。
这种规律神话时代以来从未破过，纵然神话末年诸帝并存，当时的当世大帝仍为帝尊，其余天尊不过是利用九转仙丹延续一世巅峰帝命而已。
哪怕原著之中，叶凡踏于万道之上逆天成帝，几乎将金乌大帝打落帝位，但他一开始也并没合道天心印记。
待金乌一世而终后，他才合道天心印记，战力攀升非常大。圣体成帝本就是天帝级的战力，合道天心印记后，能以第二世与飞仙瀑而来第五世以上的不死天皇交手。
众帝皆是如此，为何混沌体能够如此特殊？原著中没有解释，唯一的一位王波，也是天帝历期间在没有当世大帝的情况下，首位证道的。
他目露疑惑之色，看着大成圣体，希望得到解释。
别人不一定清楚，但是大成圣体多半是知晓缘由的，因为此刻女帝就在深渊之下，这位大神可是神话时代以来，有明确记载唯一一位曾经成功成就过完美混沌体的。
大成圣体多半和女帝论过道，知晓一些隐秘。
“我曾经得到过一位盖世女帝的传承，知晓了混沌体可以无阻成道的原因……”
突然晴天炸雷，天域之上竟然凝聚出朵朵乌云，无视荒古禁地的上古道则，欲要降下劫罚。
至尊隐秘不能轻言，涉及到万古无一的混沌体，更加是一种禁忌。
“哼！”大成圣体一声威喝。
他的双目之中射出两道金光，贯通天地，将天域劫罚瞬息搅灭。
自他圣体大成以来，还没有什么敢在他头上动土的！
大成圣体的战意，连万道都要踩在脚下，岂会惧怕区区劫罚。
“混沌体，其本身就是一个世界，万道具备，准帝九重天之时便可于体内凝结一颗独属于自己的天心印记。”
姚衍竟一瞬间怔住了，这就是混沌体逆天的原因吗？
何为天心印记？叶凡二世末年，不死天皇曾出手，那时他说过，要拿圣体心头血、天心印记，助奇异世界另一位成仙。
“但是这注定无缺混沌体，无法由后天转变而来。”大成圣体目光炯炯。
“无缺混沌体，只能由天生，亦或是证道后转变！天生是天道的恩宠，证道后天心印记已不再是秘密，自然可蜕变无缺混沌体。”大成圣体又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如同你这般，应当是太阴化生术，以你先天星辰道演化万道，虽然演化成功，也成就了混沌，但是终究被天道窥见，天意一刀，斩落了完整本源。”
“德不配位，一届星辰王体，并无天命承载天心印记的雏形！”
不错，无缺混沌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枚天心印记的雏形，内蕴万道。
混沌体若为当世大帝，一证道即有内外两枚天心印记相合，站稳帝位就是天帝级战力！
姚衍不敢相信，这不是说，他未成帝将永远无法蜕变出无缺混沌体了。
“可是，万古以前有一位盖世女帝，被后世传为狠人大帝。她曾开创《吞天魔功》于未成道时演化出了无缺混沌体！”
姚衍脱口而出，先前大成圣体不愿暴露女帝此刻就在深渊之下，那他也顺水推舟。
大成圣体眼眸闪现异光：“狠人大帝啊，万古才情第一！你可知为何荒古众圣甚至荒古诸帝，皆称其为才情第一。”
姚衍迟疑了：“凡体成帝？”
大成圣体摇了摇头：“神话时代以来，漫漫时空长河，曾经合道天心印记者不可胜数。你如何知晓未曾有凡体证道？”
“这？”姚衍被问住了，他总不能说原著之中只有女帝这一位以凡体证道吧。
“女帝被尊为万古才情第一，便是因为她于未成道之时，演化出了无缺混沌体！神话时代以来，纵使出了不知数的神话天尊、太古皇、荒古大帝，但唯有她一人而已。”
大成圣体此刻的表情显露着钦佩，显然他已经被彻底折服了。
“莫非以《吞天魔功》，辅以《不灭天功》，也不能于未成道之时蜕变出无缺混沌体吗？”姚衍继续问道。
“强的永远是人，而不是法！”大成圣体谆谆教诲。
“更何况，两法为女帝所创，本就最适合女帝，后人以此为根基，欲重复女帝的道路，他的才情难道能够超过女帝吗？”
“纵使如何惊才绝艳，若是无法自两法之上开辟出自己的法，演化一生也演化不出无缺的混沌体！”
“可是未成道时，便要贯通女帝之法，以此为根基开辟自己的法，何其难。多数传承者，不过终身被困在那条道路上罢了！”
姚衍点了点头，认同了大成圣体的说法。
大成圣体目光如炬，看向了姚衍的轮海深处：“你本源有缺，又因天意一刀，异道入侵，受了大道伤。”
“如今你要破入四极，以本尊观之，有两条路……”
第97章 两条路
“两条路？”姚衍听到了大成圣体的话音，心中不禁生了几分低落。
“我曾经有意，自斩本源，以我之所修《太阴古经》、《太阳古经》，阴阳相生，演化混沌本源力，涅槃重生混沌本源，成就无缺混沌体。”
说到这里，姚衍一声自嘲：“如今看来，倒是我夜郎自大了。”
姚衍可不认为自己的才情能够和女帝匹敌，万古以来，若说才情能够与女帝匹敌者，唯有独断万古的荒天帝一人而已。
至于逼格拉满的叶天帝、背对众生的无始大帝，两人的战力可震天地万古，但就论才情，可真就不一定能比得上女帝了。
说的好听些，两人是以力证道，一路横推；说的难听些……
此刻，大成圣体却摇了摇头。
“你的法可行，但是过于危险，一旦失败便是万丈深渊，本源散失大半，怕是堕落到连凡体不不如，寿元也会折损，没有几年好活了。”
“但是若是成功，以吾当年推演之法或可于未成道之时成就无缺混沌体。”
说出这句话大成圣体不禁有些心虚，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深渊之底，心中补一句“主要是女帝推演之功”。
“哦？竟然能够成功？看来我的方向没有问题！”姚衍又恢复了自信。
“不过此法相当于一条新路了，只是在推演之中有可行性，谁也未曾尝试过。”大成圣体补充了一句。
姚衍目光闪烁这将是他未来道途的抉择，丝毫马虎不得。
“可否告知我，第二条路该如何走。”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想先听听第二条路。
“至于第二条路，你可知这九座圣山之上的神树为何物？”大成圣体突然转移了话题，反而谈起了九座圣山。
姚衍只能装作不知道：“莫非是传闻中的不死神药？”
“不错，正是不死神药，而且是传说中的九妙不死药！”
“可是为何九妙不死药有九株？”
“昔年有一位盖世至尊曾来过，将九妙不死药分为九株，以此研究长生奥义。”大成圣体又回避了女帝的存在。
“这是何意？莫非大成圣体以不死神药果实为我疗愈道伤吗？”
大成圣体点了点头：“不错，吾可熔炼九枚圣果为一，重现不死药果实。若是以神药果实为主，再辅以吾之黄金血气的锻打，可除去你体内大道伤。”
“可是我曾服用过至尊……”
大成圣体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至尊血菩纵然堪比神药，也并非真正的神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你小觑了不死神药！”
姚衍蹙起了眉头，问：“这第二条道路，弊端不小吧？”
“那是自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万事归于一词，不外乎平衡而已。你若选择此路，危险自然是大大降低了，虽能祛除道伤，但是混沌本源不补，成道前永远只会是有缺混沌体。
而又有神药道则碎片的融入，纵然你又学来女帝两法，吞遍天下体质，恐怕也无法成就无缺混沌体。”
说完了此番话，大成圣体倒是轻松了，他倒是十分有趣地看着这位道宫小伙的纠结。
眼前的这位太阴皇裔可不得了，身上有数位大帝级的人物留下的手段，还有连他都看不透的一尊本命器，他倒是非常有兴趣看这位太阴皇裔会做出什么选择。
难受的变成了姚衍，两条路各有优劣，到底是选择安全，还是选择无缺混沌体。
若是选择安全，有缺混沌体同样是天资绝世，堪比人族圣体。
姚衍心中意动，有选择第二条路的倾向，第一条根本就是新路，前途未知。
但是如此选择，他总觉得会错过什么，心中竟然惴惴不安起来。
这一刻，他开始在一位至尊面前左右踱起步来，显示他心中的纠结。
仿佛彼岸迷失之祸重现，他又开始艰难问心，欲要叩开心中的道途。
一瞬间，他又来到的那个时刻，几乎化为凡体，五感尽失，气息萎靡下去。
大成圣体见到了这奇特的一幕，啧啧称奇：“又于此时，重现迷失之祸。欲要再一次拭去心灵尘埃，重定道心。混沌体天生近道，竟然还存有这种天赋吗？”
姚衍的心中如同世界在翻涌，一道道宏大天音自未知处而来，喝问他的心神。
“为何修道？”
“何为修道？”
“欲成无敌否？”
“贪生怕死否？”
“人皇之血可承否？”
“黑暗动乱可平否？”
……
姚衍几乎被喝问得无法站立，连连倒退，此刻他才发现道心不知何时已有如此多的破绽。
他开始回溯今生的经历，自荒古禁地，踏回葬天岛，又返回紫薇星域……最终返回了那日道伤初现的大殿。
内心深处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掩盖了喝问之声。
“在破败中崛起，于寂灭中复苏。”
这是他的道，也是他的初心！
姚衍猛然睁开了双眼，心灵澄澈，精神枷锁已去，再一次坚定了道心。
“大成圣体，吾欲修第一条路！”
声音中不似方才一样带着敬畏，反而带着一种平辈论交的感觉。
大成圣体带着无尽威严，神情正式起来，恍若一尊高坐九天的金色天帝。
“太阴皇裔姚衍，你可确定了，此路一行，万般劫难加身，行差踏错便是身死魂消！”
大成圣体的声音隆隆而来，隐含天威，直冲他的眉心，欲震动其心神。
姚衍毫无防备，淡然而坐：“大成圣体何必试探？吾之道心不可动摇，吾之心神坚定如山！”
“吾之前路已然确定，至强之路，虽死不渝！”
此话一出，天地都安静了，大成圣体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姚衍也毫不露怯，反看回去。
纵使大成圣体眼瞳中有宇宙在生灭，姚衍也不动如山，这是坚定的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