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澜清骤然恢复过来，全身放松，大口喘着气，呼出的气体在外界变成了细碎的冰渣。
活着的感觉，真好！
“能先把剑挪开吗？你这样我怕你不小心手一抖我就没了。”
徐澜清答非所问，只要现在没死，就还有机会。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雪帝的声音如剑一般锐利，剑尖刺破皮肤。
“等等！”
徐澜清再次大喊，声音悲愤。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帮忙，你现在已经被那个老人封印抓走了！
然后你就只能一直被封印，等着成为别人的魂环魂骨或者是武魂，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我救了你，而你现在却要恩将仇报吗？”
这其实有点像挟恩图报，但他却说得理直气壮。
“所以你现在还没死，还能说这么多废话，而且。”
雪帝一顿，语气之中充满了怒意。
“你们人类猎杀魂兽，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
徐澜清语塞。
这话说的，这让他怎么接啊，他总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吧，对方也不是傻子。
合着还是要死啊，早死晚死都得死是吧。
他才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他艰难地抬起头，不顾剑尖划破肌肤的刺痛，血珠刚流出来就凝结成冰，沿着脸庞滚落。
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撼的都忘了原本该说的话了。
一双完美无瑕的玉足悬浮在他头顶，距离不足一米。
小巧精致的玉足不但如玉莹润，更是洁白如雪，就像是由一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要是能肆意把玩……
徐澜清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的念头逐出脑海，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真是的，他会是那种人吗？
目光上移。
原本是一团白色气流的胚胎已经变成了人类模样。
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头洁白的长发一直在脑后垂到脚下，天蓝色的眼眸空灵通透，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
修长的娇躯完美无瑕，一袭白色长裙虽然没有半分的装饰，却令她显得那么的高洁、绝色。
徐澜清嘴唇微张，怔怔地看着，他被惊艳到了。
说真的，他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女人。
瞬间感觉自己白活了。
他下意识说道：“好漂亮……”
“看够了吗？”
雪帝绝美的容颜不为所动，手持冰蓝色长剑，冰冷的眸子漠然地看着他，语气咄咄逼人。
“所以你想好遗言了吗？”
徐澜清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抽搐。
好吧，就算再美的人，如果想要你的命的话，立马就不香了。
“你不否认我救了你吧，不然堂堂极北之地三大天王之首的雪帝会是何等憋屈的死去，甚至连报仇都做不到。
所以就不能好好的谈一下吗？非得三句话离不开死？”
雪帝天蓝色的眼眸微垂，闪过一丝惊讶。
“你认识本座？”
连那个封号斗罗的老人都认不出自己，这个小孩居然知道。
“别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你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雪帝虽然是魂兽，可不代表她愚钝，现场什么情况，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
活了几十万年，猪都能成精了。
“而且，本座很好奇，你一个这么弱小的人类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别和本座说什么这是巧合！”
徐澜清无语，你都会抢答了，我怎么回答啊。
“你别管我怎么出现的，你现在不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吗？”
他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换了个舒服点的体位，周围的天地元力已经躁动不安了。
“魂兽重修成人的过程是不可逆的，这是铁律，即便是你雪帝，一旦这个过程被打断，那么必定会遭到致命的反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吧。”
“那又如何？”
徐澜清说的没错，在被老人用封神台打断后，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死亡。
她不明白，她费劲心血布置的屏障，能够吸收这一片地域强化防御，生生不息，除非极限斗罗在此，不然绝不会被打破。
结果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托盘融入，她想不明白，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又如何？难道你就不想活下去吗？”
徐澜清情绪激动，好像比自己要死的反应都要剧烈。
不过雪帝一旦死亡，以她七十万年的修为发出的爆炸，徐澜清应该是连灰都不剩了。
“活下去？你都知道这是铁律，怎么可能活下去？”
雪帝眼神落寞。
魂兽只有十万年才能重修成人，而她冲击七十万年天劫失败后，又费劲心力选择重新。
不就是不甘心，想要反抗命运，活下去吗？
她想要反抗命运，可奈何命运总是和她开玩笑。
徐澜清感受到身上的压迫稍微轻松了一点。
他笑了笑：“可规矩就是被人用来打破的，凡事都有例外，而我，就有办法让你活下去！”
雪帝怔了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柔润的唇角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讽。
“你？本座承认你知道的挺多，可本座都没有办法，你这个人类小孩有什么办法？！”
徐澜清好似星辰闪烁的眼瞳盯着雪帝的美目，认真，严肃。
“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办法，但我的老师有办法啊！”
雪帝愣住了，狭长的眼眸对视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语。
空气一下陷入了宁静。
她螓首昂起，嘴唇微动。
“本座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接受人类怜悯的施舍！”
……
第21章 誓言
典雅的冰晶宫殿内，此时的氛围异常的凝固。
徐澜清趴在冰层上，他努力地抬起俊俏的脸庞，额前有着一条细小的血痕。
在他的斜上方，悬浮着一名女子。
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一袭白裙无风而飘，三千白丝倾泻而下，白裙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令人感到舒畅的清香萦绕在徐澜清的鼻间，如凌寒的梅花。
但现在的他完全欣赏不来这份美，只感觉心中烦躁。
到底该怎么办？
他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好好想一下。
他知道，雪帝其实是想活下去的，如果有生的希望在眼前，谁又不会渴望呢？
她肯定动心了。
可她又是高傲的，高傲的她不允许自己向人类妥协，更不可能接受人类的帮助。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信任问题，她不相信人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活了将近七十万年，在人类还没有出现时，她就已经出现了。
她是看着人类如何发展的，从刚开始对人类的善意，到后面的厌恶和愤怒。
而当魂师出现的时候，矛盾就已经无法避免了。
魂师想要变强，就要获得魂环，而想要获得魂环，就必须猎杀魂兽。
在这之中，又有多少是无端的杀戮？
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
这是一个不平衡的世界。
她看到了太多的自己的子民被杀害，为了一块魂骨，数不清的魂兽惨遭屠戮。
她的心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更别说相信人类了。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让人避无可避。
而一旦有了成见，就相当于设了一道拒绝外界的门，它会使人产生偏颇的知心。
所以，要想说服她，必须得先去除她心中的成见。
徐澜清清澈明亮的眼眸就像一潭清潭，一直对视着她，没有一丝动摇，显得那么真诚。
感受到徐澜清那炙热地视线，雪帝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不自然。
他怎么好像突然不怎么怕本座了，明明刚才还一直想着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