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真诚无比的注视着那个少年，张曳神情很是郑重。
他知道，这个少年此时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他的内心很脆弱，自己任何的举动都有可能破坏他对自己的印象，更会割裂这来之不易的信任。
红衣少年的身份并不难猜，在整个由年长的英雄们组建的正义联盟之中，只有一个未成年超级英雄，虽然平常他都用成年人的形态行动，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比利·巴特森，雷霆沙赞的传人，这一代集希腊众神伟力的传承者，终于见面了。”张曳微微倾首，打了个招呼。
不过，张曳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少年的反应，反而让其更加的谨慎，他面无表情，冷漠无比的盯着张曳，缓缓开口。
“你是谁？”
“我是来自于其他宇宙的巫师，代号巫鸦。”随着张曳的话语，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乌鸦飞了出来，落在了半空中依旧保持暂停状态的类魔身上。“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张曳。”
“其他宇宙？神界和现实的桥梁已经被切断了，多元维度的入口也被毁灭，伱怎么可能是其他宇宙的巫师。”
比利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目光里面充满了不信任。
虽然他只是个小孩子，但是他在针对于神奇力量的造诣并不低，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张曳身边漂浮的黑暗力量，那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能够涉及的力量。
“将目光放得长远一点，如何？”
张曳抬起手，幽绿色的火焰腾空而起，在他的控制之下，整个梦境世界都在虚妄的火苗之中扭曲了起来。
见状，比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时刻都做好了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准备，不过他并没有感受到张曳的恶意，所以他也只是紧皱眉头看着张曳能搞出什么花样。
很快，绿色的火焰点燃了周围的一切，类魔、英雄们还有达克赛德的影子全都虚幻了起来，随着一股特殊力量的注入，镜花水月的世界在这个梦境之中缓缓诞生。
无数高楼大厦在火光之中平地而起，原本暗无天日充满了毁灭的天启星，在此刻瞬间变成了纽约的市中心。
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比利一直抿着的嘴巴微微张大，他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眼中充满了惊愕。
“这里是什么地方？”比利发自内心的好奇问道。
没有卖关子，张曳缓缓走到了比利面前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开口说道。“这里就是另外一个宇宙。”
复仇者大厦屹立在城市的最中央，上面的‘A’字母闪烁了两下后亮了起来。
“在这个宇宙里面也有地球，只不过在这个地球上面，守护世界和平的英雄们并不是正义联盟，而是其他人.”
张曳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身影便抓着蛛丝从半空中荡了过来，比利眼都不眨的看着那道影子从自己的头顶飞掠而过，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天空上，神盾局的空天母舰缓缓驶来，整个时代广场的广告大屏也同时亮起，瞬间，复仇者联盟英雄们的英姿出现在了大屏之上。
每一个屏幕上，都是不同英雄战斗的画面，年纪不大的比利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这些英雄他一个都不认识，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了解这些人。
不过，看着看着，比利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中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张曳，低声喃喃道。“他们看起来很出色，比我要出色.”
“出色吗？”
张曳拍了拍比利的肩膀，转头看向了远方。
比利愣了一下，顺着张曳的目光望去，却发现在城市的另一边，毁灭的猩红之色犹如晚霞一般笼罩在天空，将城市里原本的平和打破。
战火笼罩了时代广场，空天母舰携带着滚滚的浓烟从空中陨落，所有大屏幕上英雄们的画面也一个一个的定格，随后变成了灰色。
高楼大厦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陷落，变成了残破的废墟，仅仅不到十秒钟，入眼所见的和平画面全都被毁灭性的战争吞噬。
看着这一幕，比利的身体有些发抖，他大口的喘息着，而整个梦境也因为他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波动，梦境的边缘不断的崩塌了起来。
“英雄不是全能的，哪怕拥有着再强大的力量，他们也会犯错，也会因为某些错误而将整个世界葬送，这是不可避免的。”
张曳感受到梦境的不稳定，一边用自己的魔法能量支撑着梦位面的稳固，一边轻声说道。
“但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比利抬起头，看着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张曳。
“.真的，还有机会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张曳低下头。“如果你自己都失去了希望，那就永远不会成功，况且，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放弃希望啊。”
“希望吗”
比利嘲讽的撇了撇嘴。
“在我们这，‘希望’是超人的家辉，但我现在只觉得，这真是个可笑的词汇.对了你知道超人吗？”
“听说过。”张曳默默点头。“我了解过你们这个世界的部分发展，实不相瞒，我觉得正义联盟的那些家伙主动挑起战争，并且让一个孩子上战场的行为属实有些离谱了。”
“是啊。”比利眉毛挑了一下，看着张曳问道。“再介绍一遍你叫啥来着？”
“张曳。”
“对，张曳。”
比利自嘲一笑，随后，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入侵到我的梦境的，但你找错对象了，我现在已经退休了，我早就不是什么英雄了，所以，别给我说什么希望。”
“比利.”
张曳刚准备开口，但比利却猛地一把推开了张曳的身子。
“别叫我这个名字！”
这一刻，少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比利大口的呼吸着，内心之中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极力的控制自己眼睛里打转的泪水，不让其滑落脸颊，看着张曳，他倔强的咬着牙。
“别跟我谈什么希望了，也不要告诉我什么计划、什么复仇，我现在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死死的盯着张曳，比利声嘶力竭的开口道。
“.上一次我相信了他们的计划，但你猜我落得了什么下场？”
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比利清秀的脸庞上缓缓出现了三道狰狞的抓痕，从太阳穴一直蔓延到脸颊，贯穿了他的整个面容，而他的一只眼睛也永远的失去了光明。
比利一条腿支撑着站立在地面上，另一个裤腿却空无一物，轻飘飘的垂了下去。
“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在比利的内心深处，仿佛是有一座沉重无比的巨山压在上面，哪怕他再怎么掩饰，也根本挣脱这种痛苦的枷锁。
如果不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有谁会想到他仅仅是个孩子呢。
年纪轻轻便经历了如此悲惨的失败，比利早已经失去了所有，他甚至连个可以发泄的途径都没有，谁会考虑过他的承受能力。
现在的他，只有在梦境中才能找回那个完整的自己。
(本章完)
279.第278章 下一个目标
279.
2023-11-30
静静的矗立着，张曳平淡的看着嘶吼中的比利。
周围倒塌陷落的城市终归变为了一片废墟，红色的火焰和硝烟成为了梦境的主色调，在最中央，比利那残破的瘦弱身躯格外明显。
难以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经历这种事情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在最有朝气的年华，他却差点死在了外星球的战场上，而自己的家园也即将毁灭，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根本无法接受。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喘着粗气的比利缓缓平复，他盯着依旧保持平淡面容沉默的张曳，身形摇晃了一下。
顿了顿，张曳开口了。
“我不会劝你保持平静，比利，这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伱该承受的压力，你需要是发泄，而这，是整个正义联盟欠你的。”
怔怔地看着张曳，比利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楚，眼泪夺眶而出。
慢慢靠近比利，张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就如同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圆一般。
将手臂搭在比利的肩膀上，张曳没有开口，就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
对于安慰人这种事情张曳一直很不擅长，所以他只能尽力的做到无声的陪伴，毕竟这些情绪最后还是要比利自己去消化和排解，外人无法帮上忙。
除非，把他的记忆消除，让他忘记这些无法承受的过往
但犹豫了片刻，张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希腊众神的神力还在比利的身上流淌着，那些伟大的力量已经深刻成为了比利的一部分，旧神都没有放弃比利，那自己也应该多给他一些时间才是。
长久以来，比利都在外人面前挂着微笑，但那隐藏在微笑背后的，却是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正义联盟的成员，他应该是守护人民的存在。
但只有他明白，他不过是个孩子，他给自己强加了太大的压力，不管他如何去掩饰，这些情绪和负能量依然会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找上他。
“.我，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一边抽泣着，比利一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都.死了”
在正义联盟之中，沙赞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存在，包括超人在内的英雄们都会将沙赞当成自己的同辈存在，而对于少年泰坦的年轻一代，他们则是将沙赞当成了前辈，很是尊重。
然而只有少数人知晓，沙赞的真面目不过是个比他们所有都要小的孩子，哪怕是少年泰坦里最年轻的英雄，岁数都比比利要大。
而比利也很热衷在这些大哥哥大姐姐面前摆出前辈的架子，这让他内心之中很是愉悦，也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但现在，哥哥姐姐们都牺牲了.
比利的心情，就好似灵魂被折磨一般，那种痛根本无法言表。
看着脸色苍白，死死攥着拳头的比利，张曳深刻的体会到了他精神上的憔悴，这两年里的无数日夜，比利都是这么被折磨过来的。
“.”
没有持续多久，比利默默的戴上了红色帽衫的帽子，将自己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下。
“.抱歉，我一般不这样。”
“我知道，你很坚强。”张曳微微笑了笑，对于比利很是敬佩。
“哼”
比利转过身子，鼻音轻声哼了一下，然后他平复了心情，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你说得对，有时候发泄一下舒服多了。”
“那，你还愿意重新出山吗？”张曳问道。
闻言，比利偏过了头，故作坚强的回道。“这是什么话，我是个超级英雄，走上这条路我就不会放弃，我还要为我的家人们报仇。”
末了，比利又补了一句。
“.刚才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
视线掠过某只偷窥的乌鸦，张曳干咳了一声，然后他礼貌的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转而有些严肃的询问道。
“我们需要先把其余人联系到一起，我现在在哥谭，和蝙蝠少女还有蝙蝠女侠在一起，比利，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的目标是毁掉那些类魔的聚集点，这段时间居无定所，之前露易丝联系过我，但我不想和他们接触，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找你们集合。”比利想了想说道。
“可以的话再好不过了，你多久能到？”
“我离得不算远，两天之内吧，如果要和你们集合的话，那我就得躲避那些类魔的注意了，这会拖慢我的前进速度。”比利正色道。
“时间不是问题，你的安全最重要。”张曳突然想起来，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于是他又问道。“对了比利，你知道这个世界哪里还有魔法吗？”
“魔法？”比利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明白张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