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何异议?”
“其一,我要燕丹的首级做什么?其二,燕王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杀,还能期望他去忠于我大秦么?”
“......!”如此直白的话本不是在外交场面上的令辞,可是嬴子弋满不在乎的态度却是令荣焉有气无处使。
“公子以为如何?”
“告诉燕喜,识相的话就素衣白服,出城献玺。秦王仁德,我军威武,会为其在辽东找一个地方,度过余生。不然,城破之日,寸草不留。”
荣焉猛地吸了口气,他一时间无法分辨,眼前这个咄咄逼人,气势煊赫的公子和刚才的那个溺于女色的混小子是一个人么?
“公子,我需要禀报我王才行?”荣焉俯身再拜。
“不用了!”嬴子弋说道。
荣焉不明白,只见嬴子弋继续说道:“我三十万大军已经开拔,前往蓟都。先生就留在帐中数日,与我军共同去见燕王喜吧!”
听闻嬴子弋冷冷的话语,荣焉面色数次变换,终究冷静下来。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嬴子弋俯身一拜,走出了帐外。
“公子,燕使荣焉在帐外自尽了。”
“哎,听闻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今日所见,所言无虚。可惜了...可惜了!”
“不知公子可惜什么?”蒙恬问道。
“如此沃土竟在燕王喜之手,实在是糟蹋了。”
嬴子弋挥了挥手,身旁的燕国美女都退了下去。
“我军前锋现在何处?”
“离蓟都已不足四十里。一路上无有反抗。”王翦说道。
“燕王喜会怎么选择呢?”嬴子弋嬉笑道。
...
燕王喜还在等着荣焉的消息,正在宫中踟蹰时,却听闻得秦军的前锋已经兵临蓟都的消息。
“什么?”
“大王,前军前锋皆为骑军,由秦将章邯率领,长驱数百里而来。”
“骑军,那么就无法攻城了。还好,还好...!”燕王喜松了一口气。
“大王,无论如何,是战是和,早做决定!”班列之中,一位身着上卿服侍的耄耋之臣走了出来。
“战,怎么战?和,怎么和?”燕王喜失神的说道。
“大王,我国的使臣回来了。”
“传,快传!”燕王喜叫嚷道。
上殿的是荣焉的副使,他面色悲戚,向燕王喜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那秦公子嬴子弋有言:要大王素衣白服,出城献玺。他会令人在辽东择一地给予大王。不然,城破之日,寸草不留。”
“大王,你绝不能在一六岁小儿面前称臣。”
“大王,与秦人一决死战吧!”
......
就在一众人纷纷表示要与城共亡时,就连刚刚的耄耋老爷爷也无毫意外如此时。燕王喜说了一句,“走,我们走。”
“大王,我们去哪?”尽管绝大部分人都在请战,但也有人舍不得富贵。听得燕王喜此言,忙问道。
“辽东!辽东偏寒,地势险要,想来秦人也不会费力攻打。只要燕国留存,找得机会,未尝没有复国之时。”
还有一句话燕王没说,如果秦国在攻打其余诸国耗费时间过长,他未尝不能做一辈子太平燕王。
.....
某处高不可攀的山峰上,月神正站立其上,紫色袖罗裙随风而舞,美丽的容颜上微微露出异样,“不过三月时间,燕国就已经如此,异数不愧是异数。”
其下,满是燕国难民,他们扶老携幼,面色惨黄,衣衫褴褛,成群结队的在平原上行走,准备进入西面的山林之中,逃避兵乱。
就在这上千难民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衣衫破烂,面容却坚毅。尽管他们看似散乱的流藏于难民之中,却阵列有序,暗藏杀机,护卫着中间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这就是月神的目标,她的姐姐,阴阳术第一奇女焱妃。
不过月神并不着急,她在等着夜晚的降临。
直到如今,月神都无法明白,她姐姐为何要背叛阴阳家?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夜晚的降临,那群墨家子弟已经在休息了。月神身影有如鬼魅,数个警戒的墨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了下去。她来到了焱妃身边,看着她哄女儿睡觉,却没有打扰她的意思。
“你,终于来了么?”焱妃也没有抬头,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女儿,让其安恬的睡着。
“阴阳家的使命,你忘了么?你以为在燕国,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么?”月神质问道。
“是的,你们依附秦国,借助秦国的力量清除异己,为所欲为。想必再过几年,天下之大,也未必有我藏身之处了。”焱妃语气平淡,似陈诉一般的说了出来。
“须知天意难违。”
“天意难测,运数杳冥。值此风云末世,阴阳家自以为能够算尽一切,想要步步抢占先机,却不知天意弄人。”
“好个天意弄人。”月神一笑,不似原来的神秘端庄,却是姿态妩媚,尽显风华,“自五百年前,我阴阳家脱离道家开始,就已经不再相信那些自命清高之人的做派了,顺天应人,天人合一。若是不能突破天人极限,那么我们与那些道者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你应该知道,这条道路难有前路。五百年来,阴阳家不乏天资高绝之辈。然而其中,为魔者常有,入道者几无。”焱妃面容与月神相似,如今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若火焰,对比鲜明。
“乱世之中,魔与道的界限早已经被世人淡忘了。我们穷究又能怎么样?这本是一条危险的迷途,重重迷雾之后是什么?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呢?”月神回复了肃穆端庄,月色朦胧,她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之,她对着焱妃说道:“你究竟肯不肯跟我回去?”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好吧!我很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月神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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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打包带走
晓梦很生气,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此刻正在燕都棠梨殿中。昔日燕王的王座之上,嬴子弋正躺在上面。王座宽大,嬴子弋把它当床都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周围是十余个向其争宠献媚的女子,她们的身份很杂,大都数是燕王的妃嫔和女儿。她们讨好嬴子弋只为一件事情,活下去。
燕王喜逃跑了,临走时,他撤回了追捕燕丹的燕宫侍卫。带着他几个喜欢的儿女妃嫔和数十余公卿,在数千旗卫的保护下,前往辽东。只是时间仓促,除了必要的印鉴和财货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带,包括留守在宫中的绝大多数的妃嫔公主,还有燕国国库中的财宝。
大兵压境,这些留守在燕宫中的女子都在为自己将来的命运而担忧?所幸,她们听得一个消息。秦国的统帅,秦王十四子嬴子弋是个好色之徒。所以,她们有了主意。
乱世之中,女子多是依附于男子而存在。能够依附上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正是这些燕宫的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她们在燕宫之中,多是有些姿色的,全都聚集在棠梨殿中,为了就是让嬴子弋看到她们。正当她们打算使尽浑身解数,魅惑住嬴子弋时,她们呆了。
“哇,燕宫真是太漂亮了,你看这漆盘,还是新的诶!这大灯,哇,是刷金漆的啊...”
一个粉嫩粉嫩的锦衣小孩子走了进来,可是这浑身的土包子味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身旁,只有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持剑的大叔。周围并没有多余的人,一个大的胆子的女子上前问道:“请问嬴子弋公子在哪?”
“我就是啊!”众人眼中的土包子少年正拿着一个金色的盘子在咬,看来是想验证一下这盘子含金量是多少,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
“......!”这乡下的土财主样儿的少年就是秦军统帅?
燕宫消息闭塞,众女没有想到,自己想要诱惑的秦军统帅居然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六岁的孩子,能够怎么诱惑?
可是嬴子弋却是来者不去,在把燕宫的大概财产价值估算了一遍后,他突然发现眼前多了十余位美女。他呆呆的走了过去,泛着纯真无暇的表情,留着口水,“众位姐姐,能够陪我玩么?”
众女一愣,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说道:“公子想要玩,是我们的福分。”
就在十余女簇拥下,嬴子弋开始愉快玩耍。
直到两个时辰后,晓梦看着王座之上的嬴子弋,和那些莺莺燕燕越玩兴致越高,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她终于爆发了。
“够了!”雄浑的内力催动,晓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棠梨殿。这声音里蕴含的能量将所有女子都震慑住了。就连嬴子弋也是一样,他看着晓梦,问道:“你怎么了?”
盖聂执剑而立,一动不动,像是一个泥塑的雕像一般。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女子因为丈夫找外室而吃醋这种事情他也是见到过的。可是一个小女孩因为一个小男孩花心而吃醋的这种事情,他却是今天头一次见。碰巧的是这两个小孩子都不是一般人,要是打起来还真是麻烦。爱谁管谁管,他盖聂是管不了的。
于是盖聂闭起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晓梦自问,她找不到一个理由去诘问嬴子弋。对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晓梦自顾自的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嬴子弋,红着脸,身音奶声奶气的说道:“嬴子弋,你身为秦军统帅,掌握三十万大军,却只知道自己玩乐,将天下苍生至于何地?”
“天下苍生是什么鬼?”嬴子弋暗道,晓梦是怎么了,大姨妈来了?啊!不对,她还小,但是世上还流传着早熟这一说法,难道...
“请问,你具体指的是什么?”嬴子弋忐忑的问道。
“这...!”晓梦词穷,不过很快她又想起来了什么,说道:“燕王逃窜,燕地满是流民,你在这里一刻,他们就要多受苦一份。”
“不是安排了章邯他们去维持秩序了么?秦王派来的官员也快到了。”
“兵乱四起,盗匪增多。你在这里一刻,他们便会祸乱燕国多一分。”
“这个啊!我已经安排李信他们去剿匪了。”
“燕国多少贵族在流亡,他们的存在,对于秦国的统治很不利。”
“这个啊!我已经让王翦张榜招安了。”
.......
.......
.......
“你...你这个混蛋,你知道历代多少君王都是因为沉溺女色而亡国的么?”
晓梦理屈词穷,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这你也信!”嬴子弋摆了摆手,笑嘻嘻的样子。看着晓梦,嬴子弋脸上不屑的表情就好像对着对方诉说一个古老的充满着封建主义不良思想的道理一样。这个道理就是:你们这些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
“你...你...我不理你了!”晓梦脸已经红透,准备转身离开时。嬴子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晓梦轻声询问道,样子有些局促。
“小的们,你们给我过来。”嬴子弋大喊了一声。
殿外,两列秦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参见公子!”
“燕王的国库呢?现在怎么样了。”
“请公子放心,属下知道燕国国库是重中之重,已经命人团团围住,守卫着一刻不敢擅离。”
底下,是一个唇红齿白的,样貌清秀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李二狗!是蒙恬将军帐下百将。”
嬴子弋点了点头,“二狗啊!我看你很有前途啊!我跟蒙恬说一声,你以后和你的一百兄弟就在我手下听命吧!”
“属下谢公子!”
嬴子弋通过系统发现,这个李二狗年纪轻轻,居然和他那愚蠢的弟弟胡亥一样,拥有黄色仇恨条,看来也不是个善茬,随招揽道。
“二狗啊!我有件事情要交待给你。”
“公子担有吩咐,属下无不从命!”
“你叫你的兄弟们,将这...这...这...!”嬴子弋指着刚才看重的一干财物,“将这些都扒下来,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