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同时呐喊,声势之隆,让列于首位的扶苏心中失措。
看着面色自若的嬴子弋,扶苏的心中,暗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么?
“扶苏哥哥,你也来楚地了么?”
嬴子弋从马上一跃而下,亲切的说道。对于公子扶苏,他还是有着好感的。
“子弋,你回来了。来,兄长为你接风。”扶苏拉着嬴子弋的手,就往里面的营地里走。
从营门到王翦的将帐,大概有着一两里的距离。嬴子弋与扶苏还有众将寒暄着,热闹至极。
进得帐中,嬴子弋将首位让给了扶苏,自己与王翦坐落到了扶苏的两旁。接风宴便开始了。
嬴子弋与扶苏之间,相当的和睦。没有一丝为了储君之位而拔刀相向的痕迹。
但谁也不知道,就在这和睦的场面之下,蕴藏着的是怎么样的风暴?帝国的战争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打响,却比以往任何一场战役都要惨烈的多。
......
夜晚,嬴子弋的帐中。
此夜风寒,嬴子弋的帐内却是温暖如春。
铜兽嘴中,冒出袅袅香烟。铜炉之中的香料,不仅价值昂贵,还可以驱赶蛇鼠蟑虫。
嬴子弋躺在自己铺着厚厚绒毯的榻上,十分惬意。
“你来了么?”
“是的,公子!”
焱妃的身影出现在了嬴子弋的大帐之中。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公子想的没错,楚都被焚的事情,的确与昌平君有关。不过我不明白,昌平君为何要这么费劲心力,栽赃公子。”
“我也不明白。但也许是会了公子扶苏。”嬴子弋看着大帐顶端,两眼无神,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农家已经沉寂了下来,昌平君暗中所有的力量多已经向着公子扶苏的身边聚拢。南方楚地归附,位于寝邑的数十万楚军的粮草供应被截断了大半。明知如此,昌平君却是执意而为,可见他早已经清楚,楚国将亡。”
“难道秦王就没有察觉么?他怎么会容忍这个秦国叛徒打自己长子的主意?”
“秦王乐见其成。”
这一刻,焱妃的表情明显是惊诧的。
嬴子弋解释道:“灭六国,只是秦王的第一步。之后一统天下,还有第二步,第三步,乃至第四第五第六步......什么秦人楚民,魏文赵字,燕歌齐曲,这一切都将在秦王的手中化为齑尘埃。九州之内,皆为华夏。四海之中,都为炎黄。要一统天下,必将拥有容纳四海的胸怀。而扶苏,身上有一半是楚国王室的血脉。世人皆以为秦王因为昌平君的关系,对于扶苏这一半的楚国血脉很有芥蒂。其实,以秦王的胸怀,未必会在乎。而且,扶苏的血脉,对于秦王来说,却是一个用来安抚楚民的最好噱头。”
焱妃看着嬴子弋,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怎么了?”嬴子弋察觉到了帐中的寂静,转过头来看向焱妃。
“没事,只是觉得公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孩子。”
“哈哈哈!”嬴子弋打着哈哈,心中还是很虚的。(有外挂也不是哥哥的错!)
“对了,高月现在怎么样了?”嬴子弋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焱妃的女儿。
“姬如现在很好,跟在端木蓉的身边,隐居在太湖旁的镜湖医庄。那里,是墨家的一个据点,十分之隐蔽,也很安全。”焱妃只是有些不明白,嬴子弋对自己的女儿为何有些在意。
“那就好。”四大主角已经出现了两个,还有两个的踪迹到是有点难找。
“公子,探子来报,楚军退出了寝邑,正向东而去。”章邯走进帐中的同时,焱妃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项燕终于撑不住了么?”嬴子弋喃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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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水是生命之源
咸阳的天空依旧如此晴朗,大街之上人流如川,一刻不息。
关中不比后世,此刻植被没有被完全破坏,黄土高原的水土流水程度还是相当的低。
因此,天还是照样的蓝,地还是依然辣么绿,水还是十分之清澈。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格外珍惜。
嬴子弋缓缓的踏入咸阳王宫,身侧是一位面无表情的宦官在引路。
宦官十分恭敬,一举一动都不敢稍越礼仪,可是在那恭敬的外表下,嬴子弋却可以感觉到,那丝丝的恨意。
无它,只因为中车府令赵高,现在还关在了廷尉府的大牢里面。而眼前这个人,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嬴子弋是早上进入咸阳城中的,未时得到了秦王的接见。
九重宫门之后,是秦宫正殿。王宫之前,宽广的广场之上,嬴子弋看到,一个银甲将正跪拜在广场中央。
“那是谁?”
隔得很远,嬴子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遂向身边的宦官问道。
“回殿下,那是偏军校尉赵佗。三天之前,他破例得到了王上的接见。内侍将他引到了那里,让他等候。也许因为那天王上事忙,所以忘了吧!就这样,他在这里跪了三天。”
“.......!”政哥这是要给自己上眼药啊!
嬴子弋心中有些忐忑,他早知道当初南阳的事情瞒不了政哥。可是政哥这不温不火的态度,可是有些让人摸不清来意。
嬴子弋这次楚地之行,有功也有过。而且是功过参半,政哥要处置自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近的前了,嬴子弋看到。赵佗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表情。跪了三天,他滴水未进,早已经虚脱了,要不是有着深厚的底子,怕是此刻已经倒下了。现在,他只是在靠着意志强撑着。赵佗明白。他不能倒下去,尤其是在秦王宫前。如果倒下,那么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秦王不会在乎,更不会重用一个…★…★…★…★,m.△.c↘om如此软弱之人。
嬴子弋的身影进入了赵佗已经模糊了的视线,那空洞的目光精光一闪,随即又湮灭不见。
赵佗很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还不至于让秦王如此‘上心’。可此刻正主已经来了,他也明白自己的前途已经快要被决定了。
随着那一阶一阶而上的身影。赵佗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身体里涌了上来。他不能输!更不能输在这里!
朱漆的宫门敞开着,嬴子弋脱掉了鞋子,走进了殿中。
殿中无人,只有政哥一人独踞王座,在处理着公务。嬴子弋一步一步向前,迈过了多少豪杰一辈子也许都无法跨过的距离。至秦王身前二十步而止。
这是一个很近的距离,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到达的距离。
“儿臣参见父王!”
隔着一池碧水。嬴子弋跪了下来,以头触地。看样子十分之恭敬。
政哥并没有作声,还是在一如既往的处理着公务,仿佛眼前就没有嬴子弋这个人一样。
嬴子弋也不着急,就这样跪在了地上。可是时间久了,嬴子弋有些无聊,于是就睡了。
一连过了一个时辰。政哥从繁冗的公文中脱出,偶一瞥眼,看了一眼嬴子弋,将他的样子尽入眼底。
这一刻,面对着睡着了的嬴子弋。政哥失笑了。寻常之人遇到这副场景,莫不是战战兢兢。
可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大秦的十四公子。居然在这种状况下也能睡着。
他是怎么做到的?政哥的心中忽然泛起了这样的疑问。
啪,一摞竹简被政哥摔在了案桌之上。
嬴子弋忽地惊醒了,懵懵懂懂中,抬起了头,机械式的再拜了下来。
“父王洪福齐天,万年,万年,万万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政哥的心中如此想到。
“嬴子弋,你可知罪么?”政哥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嬴子弋的一下就清醒了。
“儿臣知罪!”
嬴子弋的坦白的态度实在是让政哥有些意外,这不是这子以往的风格啊!
“看,你有何罪?”
“儿臣不知。”
“既然不知,为何你有罪?”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你是在寡人无道,强加罪名于你么?”
“儿臣不敢。”嬴子弋再度诚惶诚恐的跪拜了下来。请罪的样子一气呵成,动作流畅,让人感觉他是不是以前练过。
“你在南阳做的好事啊!”嬴政道。
“多谢父王夸奖,平息昌平君之乱,实在是仰仗父王之功,大秦将士用命。儿臣只有些微薄的功劳。”
“........!”
嬴子弋在南阳对昌平君下黑手的事情政哥不是不知道,嬴子弋也知道政哥一定会知道。
可是昌平君罪名坐实,如今想翻案,就是秦王本人都做不到。所以嬴子弋是一也不担心政哥会拿这件事情找他算账。
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嬴子弋可没有傻到主动向政哥招供的。
对于牛皮糖一样的嬴子弋,政哥是真的心有些累了。
“起来吧!”
“多谢父王!”嬴子弋站了起来,低着头,模样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差一都要掉泪了。
人生是戏,全靠演技。
“嬴子弋,你可是怨我将你从楚国的前线招了回来。”政哥可不相信就因为这种程度的打击,嬴子弋就能抹出泪来。不过他还是问道。
“儿臣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怨,对吧?”政哥一笑,出了嬴子弋的心声。
“你那幽狱鬼骑的确不错,也让我见识到了新式骑军的威力。句实话。我大秦军中,很少有能够与那三千骑相抗衡的不对。黄金火骑兵也许能够做到,可是供养一支黄金火骑兵的费用实在太高。所以寡人打算,依照你幽狱鬼骑的制式,新成立三支新军。”
“父王英明。”
“英明不英明的暂且放下,寡人想知道的是。你那幽狱鬼骑的战马似乎很是特殊,是从西面来的的么?”
“是的!父王,是儿臣从经过五车城的商队手上收购的。”
“西面,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后世的丝绸之路,河西走廊,西域。眼下的大秦之中,没有多少人了解。
大秦之中的各阶官员,更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繁荣富饶的关东六国,放在了凶悍的饿狼横行的北方草原。放在南方烟瘴毒疫肆虐的蛮荒之地。而没有人,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那看似人烟稀少的戈壁沙漠。
“儿臣有一手下,他的先祖曾在西面一个巨大的帝国王的手下当过官员。对于西面很是了解,如果父王想知道,儿臣可以将他召回咸阳。”
“帝国?”听到了嬴子弋的话,政哥的声音徒然高了起来,“是怎样的帝国?”
“地域辽阔不下眼下大秦。甚至犹有过之。那个帝国人口众多,军力强盛。在那个王的兵锋之下,无数强大的对手都倒了下来。然而那个帝国仅仅十数载便亡了。那个称雄一世的王壮年而薨世。他死后,娇妻弱子,根本无法掌管局势。他那庞大的帝国被他三个将领瓜分了。其中一个国家,就在我大秦的西面,至今仍然存在。”
听闻此言。政哥的心中却是有些唏嘘。“储嗣!储嗣!的确是个大问题。无论看似多么强大的国家,如果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崩灭也只是在片刻之间。”
面对这样的政哥,嬴子弋到是一时不敢话了。
政哥再度将目光看向了嬴子弋,“你在五车城所作所为。寡人都看在眼里。以前因为兵力关系,寡人暂时没有精力西顾。可是因为你在楚国的杰出表现,本是漫长的战事数月而决。楚军还没有与寡人之军对战就已经溃败。寡人此刻能够给你二十万人马!”
“二十万人马!”嬴子弋吃惊了,政哥还真是大手笔啊!这是要将河西走廊,西域三十六国彻底篱一遍的节奏啊!
“一年,寡人最多只能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寡人要彻底荡平关东六国。而这一年之中,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