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看到采访车内其他工作人员也同样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指着屏幕中正在对付绿巨人的莎伦问道：
“那你觉得现在正在战斗的美国队长和刚刚的托尼有什么区别？”
菲利西亚下意识的开始分析两人之间的战斗风格，而凡妮莎同样紧张的盯着屏幕，寻找着答案。
当画面开始切换到旺达身上，看到她正在对一个从声波炮上逃出的受伤士兵进行紧急治疗后又指着屏幕问道：
“那么她呢？她和之前的托尼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凡妮莎眼睛一亮，她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因为她和美国队长在战斗中都很安静？所以在战斗中讥讽对手会招来厌恨？就和曾经的幽灵蜘蛛侠那样？”
艾迪耸了耸肩。
“某种意义上你确实抓到了重点，只是细节上有些差距。”
他观察着屏幕中的战斗，看着评论的方向开始逐渐转变，从清一色的对托尼的攻击开始掺杂了对莎伦的崇拜还有对旺达身份的好奇后才松了口气。
接着他用食指一边在桌子边缘有规律的敲击一边解释道：
“虽然美国队长的战斗风格确实简洁干练，但他们之间本质上的差别是美国队长没有表现得像是一个混球一样。”
说着艾迪拿出手机，将托尼的名字输入进网页的搜索栏，而搜索到的置顶讯息便是托尼再度同时约会了几位名模，还有他又有了怎样的惊人言论。
“而托尼·史塔克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花花公子，他不仅放荡不羁，而且不会忍耐任何人的讥讽，他会犀利的反击，所以在所有人眼中他早就是一个混球了，而他刚刚的嘲讽只是让人们想起来他是谁而已。
而当你是个混球的时候，没人会想看你得意的，所以当你本身名声不好的时候，在战斗中戏耍，嘲讽你的对手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忽视他们所犯的错误，有时候甚至会对他们产生同情，甚至支持他们。
特别是那些自家的汽车或者财产沦为这些英雄行动的背景和道具时听到这样的嘲讽时那和自己被辱骂几乎没什么两样。
他们会和你的对手站在一起，除非是他们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否则比起看到正义得到声张，这些人更想看到你遭殃，他们也许没残忍到想看到你死去，但那些人绝对想要看到你跌落神坛，在泥泞中打滚，挣扎。”
“可这没有道理啊...他们难道不会对那些受害者抱有同情的吗？”
看着凡妮莎困惑的模样艾迪干脆从角落抽出一张过去的报纸，展开在凡妮莎的眼前，指着上面某个事件中连照片都没有的受害人的化名说道：
“同情的前提是你能够感同身受，如果那些受害者只是报纸上的一个名字，画面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或者一个数字，那么除非那个人是你熟悉的人，否则这个人无论是得救还是遭受了厄运都无法引起你的同情。
你只会更在乎那个天天出现在新闻头条让你不爽的人，而看到他遭殃的话你绝对很至少开心上两个小时。
绝大部分人其实已经懒得去做出复杂的分辨，他们会给所有人或者物打上一个简单的标签，他们会单纯的喜欢某些标签，然后厌恶另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蝙蝠侠’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获取如此大的声望的原因。
他给自己了一个完美的标签，然后做出了符合人们期望的行动，这让他身上的标签越来越牢固，而人们的喜爱也随之高涨。
而现在即便他摘下了那个头盔，那个标签也不会随着头盔一起被他脱下，因为它已经被牢牢的定在了他的身上。
而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工作就是复制这个过程，然后将这样完美的标签打在每个镜头中的‘英雄’身上。”
一听艾迪说到工作，凡妮莎重又看向屏幕中正在奋战的莎伦，以及竭力在城市中运送伤员的旺达，刚刚还在为他们的英雄之举感到敬佩的她此刻却觉得其中某些重要的东西开始变质了。
而倚靠在一旁，一直未发一言的菲利西亚此刻的目光却逐渐明亮起来。
“所以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赚钱吗？”
凡妮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迷茫，她觉得似乎让自己加入这个行业并为之坚持和奋斗的某些东西的表面已经生出细小的裂痕。
“赚钱？”
艾迪摇了摇头，如果仅仅是为了赚钱那么他们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而他也绝不会参与到黛安的计划中去。
作为一名有底线的记者，隐瞒部分真相去传递新闻已经是他的底线，像这样刻意用片面的报道来引导观看者在过去他想都不会去想。
哪怕对方出到再高的价码他都不会在乎，虽然他确实喜欢金钱，但他更看重作为一名记者的职责和底线。
但是现在他却是一手主导和执行着整个直播计划。
只因为黛安为他展现在眼前的蓝图过于宏大和美好。
他将成为拉开英雄时代幕布的那个人，成为英雄时代来临的第一个推手...
“可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我们又为什么要像是那些经纪公司想要捧红自己旗下的演员或者歌手一样为他们招揽声望？”
面对凡妮莎源源不断的提问，艾迪开始有些不耐，但看到凡妮莎那和曾经的自己十分相似的眼神时他还是没有强行命令她闭嘴然后重归工作岗位。
“因为我们需要人们喜爱这些英雄，接着这份喜爱会成为他们的力量，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正确的，所以这些人的支持会让‘英雄们’得以开拓‘职业英雄’这条道路。
虽然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好是坏，毕竟我预知不了未来，也不是陪审员或者法官，但我可以确定的是...”
艾迪看着屏幕中正在奋战的莎伦，但他的视线却集中在下方对这位美国队长英姿的崇拜的评论，此刻它们已经彻底将对托尼的谩骂掩盖，仿佛这些谩骂从未存在。
带着复杂的情绪，艾迪缓缓的接着说道：
“我们正在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第177章 哈林恐怖夜（5）
后退，后退，再退一步。
莎伦紧握盾牌，引着绿巨人浩克不停的攻击，哪怕是偶尔反击也仅仅是为了让浩克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绿巨人的力道十分惊人，莎伦几度被其一拳击飞，甚至几度被砸得双脚陷入地面，但莎伦终于还是将其引离了战场，将其从憎恶身边引开。
由于振金盾牌可以吸收所有冲击的特性，再有托尼为她特制的钢铁战甲，此时莎伦倒是并未负伤，甚至在浩克持续不断的追击之下状态仍十分良好。
但莎伦的内心却难以平静，她在战斗中甚至几度分神看向天空中是否还有一道“流星”划过。
她不断的通过贾维斯确定托尼的安危，但哪怕得到毫无损伤的答案她也无法彻底安心。
在战斗中继承了她父亲优秀的领导力，行事果决的她此刻却频频犹豫，她既想要通过通讯让托尼立刻撤离，但又怕她的通讯会让托尼分心。
哪怕她内心的一部分认为托尼确实做出了当下最合适的决定，但她仍不希望托尼这个在她眼中从未经历过战斗的公子哥上来就要面对憎恶这样可怕的敌人。
虽然莎伦的内心十分动摇，但她依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她已经将绿巨人浩克引离了哈林区中心，而她如今撤退的方向上的平民已经被亚纶疏散，只要继续下去她就能让这只怪物在不伤害无辜的情况下抵达无人区。
而接下来惟一需要苦恼的就只有该怎么制服这只怪物了。
此时在战场的另一头的托尼的状况却比莎伦要糟糕的多。
正如莎伦所担忧的那样，作为一个一直以来都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唯一的战斗经验就是在阿富汗和彼得等人一起逃亡。
但那一次的敌人却只是拿到了斯塔克工业的低端武器的恐怖分子，哪怕当时他穿的盔甲只是利用手头上的材料草草拼凑出来的，但他也能毫发无伤的从基地中逃离。
而现在他却直面这能空手撕碎坦克的憎恶，这难度提升不亚于从前往已经开发好的景点野营变成了无设备在非登山季节且不报备的前提下偷偷前往喜马拉雅山登顶。
前者只是娱乐，而后者却是找死。
托尼之所以能和憎恶周旋到现在完全是依靠着战甲强大的机动性和人工智能贾维斯的辅助，还有跟在他身后那一群尚未分配到各自主人手中的战甲们的协助。
但随着憎恶在托尼的戏耍下越发的愤怒，托尼也越感吃力。
几度闪避憎恶的攻击时都险象环生。
由贾维斯代管的数具钢铁战甲频频发射掌心炮支援托尼，但几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先生，莎伦小姐现在已经将另一名敌人引离了战场，我认为您也应该考虑撤离。”
贾维斯平静的声音让托尼也找回了理智，他深深的看了憎恶一眼，随后低沉的问道：
“‘牢笼’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完成布置，但是根据我的计算我认为它并不能困住眼前的生物。”
“不需要困住太久。”
托尼操纵战甲猛地向后撤退。
“根据之前莎伦还有亚纶提供的情报，这个怪物之所以越战越强皆是因为极端的愤怒情绪，那么我相信大量的镇定剂一定能让它便会乖宝宝。”
“了解，我立刻为‘监牢’布置大剂量镇定剂，三分钟后完成布置。”
“好吧，看起来我还得陪这个大宝宝再玩三分钟。”
托尼环绕着憎恶继续展开攻击，多架战甲也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外观和托尼所穿的战甲十分相似，它们纷纷利用其身上配置的武器进行骚扰。
而另一队则迅速后退，以免被战斗波及，而这一队战甲除了为彼得制作的“蝙蝠侠战甲”还能看到为格温定制的“幽灵蜘蛛制服。”
作为即将交付的“商品”托尼直接将这一队战甲隐藏在了附近的“安全区。”
而沐浴在掌心炮的火光中的憎恶也厌烦了继续和这些“玩具”纠缠，它看准时机，伸出手捏住一个从它身前掠过的钢铁战甲的脑袋，微微用力，盔甲的头部便成了一个不规则的贴片，而战甲仍在行动的躯体也在它的挥击之下重重的砸进一家早已空无一人的店铺没了声息。
接着憎恶的目光紧盯着托尼飞行的方向，对着其他骚扰的战甲完全视而不见。
意识到危险的托尼连忙向着后方退去，但憎恶却紧追不舍，它朝着托尼飞行的方向跨步前行，看似缓慢但一个跨步便走出数米的距离，而它还在不断的加速，随后更是在短促的加速后猛地跃上半空。
刚刚被拉开的数百米距离一下便被追上，它的落点正在托尼撤离的路径上，托尼紧急改变方向，却还是被憎恶蹭到边缘。
憎恶的力量远非托尼所能抗衡的，组成托尼战甲的合金虽然坚固，却远没有振金那种能够吸收一切冲击的特性，更何况如今托尼还在高速移动中，虽然只是被憎恶擦到战甲的边缘但托尼还是直接被憎恶从空中拍落。
托尼的战甲在地上一路翻滚，擦出一地的的火花，红色和金色交织的漆面也出现了一道道刮痕。
没等托尼从撞击中缓过神来他的战甲便自行启动，脚下的火焰迅速的喷射，将他推离了原地。
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拳头便锤在了托尼刚刚躺倒的地面上。
刚刚才死里逃生的托尼却没有继续逃跑，他看着憎恶所战的地面，脸上竟是露出畅快的笑容。
“位置掌握的刚刚好，欢迎来到你的摇篮，可惜我懒得给你唱摇篮曲，所以还是给你点更加带劲的东西好了。”
托尼的话音刚落，憎恶此刻所站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而它尚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道钢铁墙壁便从地面中升起，而天空中，几个钢铁战甲也一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圆形部件从空中落下，随后将那圆形的顶部狠狠的砸在了钢铁墙壁之上。
几个呼吸间一个十米见方的钢铁监狱便已经打造完成。
“砰！砰！砰！”
监狱刚刚成型，一个个巨大的拳头形凸起便出现在了墙壁上，贾维斯也同步警告道：
“墙体完整度下降到百分之九十三，预计仍能坚持五分钟。”
随后另一架钢铁战甲从空中落下，将双手和钢铁监狱对接，一股股翠绿色的气体迅速的涌入监狱内部。
而憎恶的攻击也更加急促，一个个拳印迅速遍布整个监狱墙体，而贾维斯的警告也响个不停。
“墙体完成度百分之八十四，持续下降中，墙体完成度百分之七十六...”
托尼则拉开面罩，一只手扶着下巴，颇为无奈的说道：
“幸好这怪物脑子不太行，要是它只攻击一处的话这监狱恐怕还真困不住它。”
随着气体开始生效，拳印出现的频率也逐渐降低，力道也开始缩减。
“恭喜您，托尼先生，你的想法十分成功，我已经检测到墙体内部生物活跃程度正在下降。”
“但是这玩意还是不够坚固，贾维斯，记录下这次的数据。”
托尼在监狱内的憎恶彻底没了声息之后摘下了头盔，伸手轻轻揉着仍有些眩晕的脑袋，他怀疑自己因为刚刚的撞击导致了轻微的脑震荡，他心底一边盘算着接下来战甲的升级方案一边他接通了莎伦的通讯，低声说道：
“我这里已经解决了，你那边状况如何？”
“解决了？！”
在通讯中莎伦的声音分外的讶异，同时也能听出掩饰不住的欢喜，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托尼仍能听到“咚咚咚”的闷响，但莎伦却显得轻松了许多。
“我很好，说实话这种怪物甚至进不了我遭遇过的最危险状况的TOP10，顶多也就是在十三名左右，不用担心我。”
通常状况下，莎伦在任务中通讯都力求简洁准确，但这一次她却忍不住一口气说了大串并无太多意义的汇报。
在突然反应过来之后她在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
“我会通知局长派人接应，并接管那只怪物，你接下来无需支援我，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去帮助旺达运输受伤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