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读取完记忆后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如果只是手合会的‘兽’死了，那其实还好，但治疗药剂可以清除铁拳伤口的负面效果这事值得警惕。”
“但我想不到对应的怪物特征。”
白有些苦恼：“游戏里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快速传送还把人化作黑烟的？”
“像素游戏的画面表达太过单调，恐怕无法在其入侵现实后充当对应参考。
我建议你想办法多与鹰眼接触，同时积极寻找一下记忆中那些与手合会有所冲突的街头英雄，与他们联合行动。”
黑给出了建议和警告：“如果一切猜疑为真，你与那些怪物属性相克的存在，必然会被手合会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
第89章 是复仇还是宽恕
“等等！泰瑞！”
一直仔细留意着泰瑞举动的迪克看到泰瑞的背影再次动作了起来，连忙举手大喊了一声。
泰瑞疑惑的回过头，不知道迪克突然喊他做什么。
迪克打量了一下泰瑞的眼神，接着露出一抹狂喜。
他赌对了，此刻泰瑞的身体仍旧由白人格主导。
“有什么事情吗？”
望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跟前的迪克，白有些不知所谓。
“你是……白？对不对？”
哟。
而迪克那边在得到白的应允后，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只要黑没意见，白可以一直滞留到自身精神状态扛不住世界对他的排斥为止。
迪克有预感，即便是蝙蝠侠也会相当在乎白究竟会如何回答，因为泰瑞与布鲁斯的经历太过相似，却催生出了与之截然不同的‘问题答案’。
“总觉得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听上去很奇怪——”
迪克有些难以置信，这句话中透露的信息有些超乎了寻常心理疾病研究的常理。
迪克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接着十分热情的拉起了泰瑞的胳膊，满脸真挚的看着他。
白面对这种乍一听似乎很奇怪的问题，先是快速切入精神当中看了一眼黑，发现黑似乎正在神游天外思考其他问题，这才将视角切换回了现实当中。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那……黑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我大概就有多少。”
接着迪克又恍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了一句：“听说你才刚出现一周多，那么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请问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白的意思很明显，他与黑是能够共用一套记忆的，可为什么同样的记忆影响，会诞生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
除了在涉及到白泰瑞的问题上能够相对以人性的思维来思考问题，其他时刻的生活观念表现与那种心理书籍上举例的变态杀人魔别无二致。
让迪克一直与黑泰瑞相处，就像是把一个正常人关进阿卡姆的特殊监牢里面，让他天天跟小丑同吃同住一样惶恐且痛苦。
毕竟黑泰瑞的言谈举止中就能清晰的展现出他很多地方的思考方式迥异于常人，并且思想上有着十分露骨的反社会倾向。
泰瑞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饶有兴致的在自己意识里先问了黑一句。
即便是跟着蝙蝠侠吃过见过的他，也很难扛得住与黑泰瑞相处的时候所带来的精神压力。
“我猜，请便？”
黑闷闷的应了一声：“嗯，在哥谭讨生活，让其他人以为你比真实的程度更疯一些，总不会是件坏事。”
“你连这个也往外说的？”
“谢天谢地，终于见到伱了，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白那边的世界今晚肯定是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多在黑的世界滞留一下也无所谓。
“
要说这个世界嘛，很抱歉，我没法妄论这个世界究竟怎么样。
我所能看到的记忆只有在哥谭的经历，而任凭我绞尽脑汁的去虚伪或者说翻遍辞典去寻找一个更委婉的说法，也不得不承认……
哥谭实在是太糟糕了。”
迪克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了起来，白的配合程度比黑高了太多，之前他不是没有尝试从根源角度出发想要了解黑的想法。
可不论他怎么打直球亦或者旁敲侧击，黑给他答复始终只有复仇、恐虐以及杀戮。
“那，你恨哥谭吗？”
“这得看从什么角度来考虑，要说因为哥谭导致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我当然恨哥谭。”
“不不不，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的态度。”
白思索了两秒，摇了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恨哥谭，我又不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丑恶对我来讲也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故事而已。”
迪克懵了。
什么叫不是在哥谭长大的？刚才不还说对于这个世界的印象只有哥谭成长经历的记忆么？
迪克这边还没搞清楚，白那边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吐露的内容一句比一句让迪克震惊。
“我与黑的成长经历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自打我成为孤儿以后，没过多久，我就有个远在国外做生意的亲叔叔找到我并收养了我。”
“他把我带在身边，给我做饭，教我道理，在我深夜难过或者做噩梦的时候哄我入睡。”
“他送我上学，鼓励我结识新朋友，培养自己的爱好，还一边努力的做生意赚钱，给我不断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
“我的生长环境与哥谭这种地方天差地别，所以对我而言，黑是黑，哥谭是哥谭。”
迪克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已经被搅合成一团乱七八糟的浆糊了，卡顿了半天，才艰难的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请问你和黑的关系到底是兄弟？朋友？亦或者其他什么……”
泰瑞毫不犹豫的作答，毕竟不论是至尊圣师古一还是梅菲尔，抑或是那个自称本体的家伙，包括他与黑之间多次共享之后的深刻认知，都无数次的提醒过了。
“黑就是我，我就是黑。”
嘭！
迪克就像是迎面被人在脑门上开了一枪，眼冒金星的同时耳蜗里嗡鸣一片。
黑与白的关系完全超出了他的人生经验与心理学常识所能解决的范畴。
本以为与白搭上话能够让问题的解决方式变得更加容易，但现在却比之前要更加困难了无数倍。
精神世界中的黑回过神来，通过白的意识链接看到了此刻迪克的反应，冷笑了一声。
这种同出一源的灵魂同步，在经历过几次无保留共享以后，黑与白之间的关系早就不是简单的善与恶能够分割出界限的了。
他向白要回了身体控制权，眼角的弧度与其余面部肌肉的习惯位置在零点几秒内发生了改变，重新恢复了那种阴冷的表情。
“现在死心了么？我早劝过你，还是赶紧回去蝙蝠洞里，去蹲在壁炉边上取暖吧。”
迪克木然的看着黑泰瑞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体随着黑的话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刺骨的严寒。
但迪克这些年从蝙蝠侠身上学习到那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恰好就是越是面临逆境，越能够咬牙硬撑。
“再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黑的眼神中逐渐带上了些不耐烦的神色，可在感知到白的意念后，还是冷哼了一声闭上双眼。
“有一个几乎做了一辈子好事的善人，当年因为迫不得已而唯独对你做了一件坏事，现在那人已经垂垂老矣，再过几年恐怕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或许这种带着明显挑拨离间的问题会引来黑强烈的反感，但迪克觉得他必须要知道白的判断！
“你仍然会选择对那个人进行复仇的举动吗？”
第90章 为什么去海滨城
“我当然会选择宽恕。”
白亲眼看着迪克的双眼因为他的这个回答重新绽放出光芒，不由得笑了笑，又叹了口气。
“从你的反应看，这件事应该就是现实，你指的是黑即将报复的某个人对吧？
不过很可惜，我不会帮你在这个问题上劝阻黑的。”
迪克的希冀之光被硬生生的扼断，他似乎根本无法接受白的回答，终于崩溃的大叫起来。
“伱知不知道你的回答根本就是前后矛盾的！你说你就是黑！”
“可我一开始就全都告诉你了。”
白的表情依旧温和而平静。
“我的成长经历和黑不一样，我是在一个极其幸福的环境下长大的，有句话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虽然黑的一切遭遇我一清二楚，他的痛苦情绪我感同身受。”
白顿了顿，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白打趣了黑一句。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感受到我的强运带来的好处了？”
黑如果真的从小被马丁叔收养并带在身边以同样的关怀和教育培养长大，黑必然也会成为白。
世界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白看来，没有什么人性本恶亦或者本善，一切最终的结果，都不能忽略过程影响和积累的因素。
黑终于喝止了白。
“我是说那个疑似跟我们能力游戏有关的那个东西，不过你的思路不错，或许可以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警醒一下神盾局，把手和会目前的危害夸张化，让两个势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对方身上，这样你就能从险境中脱身出来。”
黑有些别扭，浑身不自在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啧了一声。
很难说。”
白却有些不以为意，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既然白与黑从源头处就是一个人分裂而成的，那么将两人的人生经历环境之类的调换一下，白毫无疑问会变成黑，至于会不会比黑更恶劣就不好说了。
白似乎有些愠怒，当然并非是对黑。
“都来晚了，该经历的一点没少，现在一个两个因为那无聊的怜悯心跑过来想要改造我，那我之前十几年的罪和积攒的恨意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
黑无奈的看着白开始满嘴胡话，末了又插一句。
“知道了，手和会！手和会！手和会！”
“可那毕竟不是亲身经历，记忆始终是记忆，无法和切身体会而蕴养的情绪结合起来。
迪克失魂落魄的定在了原地，似乎三观都遭遇了某种强烈的冲击。
“一个大部分漫画和三流电视剧里充当背景板反派的组织对等到现实以后居然这么能折腾，妈的！忍不了了，明天就加入神盾局，开着空天母舰去撞他家老窝去！”
真让我从头到尾渡过一遍黑的人生，我能不能真正选择宽恕那个人……
“看来这个世界现在也有很多关心你的朋友出现啊。”
“行了，你再多扯几句，那家伙估计也要变成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