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申颇有家财,年已五旬,却还是没有子嗣,
在原配夫人去世后,仇申便续娶了平遥县宋有烈的女儿为继室,这才生下了琼英。
在琼英长到十岁时,她外公宋有烈身故,琼英的母亲便随同丈夫仇申前去为父奔丧。
那平遥县与介休县虽然相邻,但也相隔了七十余里。
宋氏因为路远,便把女儿琼英留在了家里,吩咐家中主管叶清夫妇好好照顾。
之后夫妻二人前往平遥县奔丧,却不想行至中途,遇到了一伙劫匪,
他们杀了仇申,赶散了庄客,还将宋氏掳走了。
有仇家的庄客逃回,将事情全部报知叶清。
这叶清虽然只是个主管,却也武艺精熟,对主人极是忠心。
知道仇申夫妇遇害后,叶清先是报知仇家亲族,
随后一边呈报官府,捕捉强人;一边埋葬家主尸首。
那仇氏亲族,从本宗中选出一人,作为仇申的嗣子,承继仇家家业。
而叶清和妻子安氏,则负责照顾小主人琼英。
过了一年有余,田虎在河北作乱,出兵攻打了威胜,还派遣邬梨分兵劫掠,
到介休绵上时,这些贼寇抢劫赀财,掳掠男女,
那仇氏嗣子,被乱兵所杀,叶清夫妇和琼英,则都被贼寇掳去。
这邬梨也没有子嗣,看到琼英长得眉清目秀后,便带她去见了妻子倪氏。
倪氏从未生育,一见琼英,便十分喜爱,对她宛如亲生一般。
琼英从小聪明,被邬梨收养后,知道自己已不能脱身,又在这举目无亲,便向疼爱她的倪氏求情,让叶清的妻子安氏也进了邬梨府上,
琼英自此便与安氏形影不离,相依为命。
而那叶清被贼兵掳走时,其实本有机会逃生的,
但他想到琼英年幼,老主人仇申又只有这点骨血,
他若自己逃了,以后如何能得知琼英的情况。
为了照顾这个老主人的幼女,叶清只能归顺了邬梨。
之后这叶清征战有功,邬梨奏过田虎,封他当了总管。
其妻安氏也自此可以自由进出帅府,给琼英传递消息。
而叶清当了总管后,被邬梨派往石室山,采取木石。
他部下有军士,指着一处山岗说道:“此处有块美石,白赛霜雪,一丝瑕疵也没有。土人欲采白石,却被一声霹雳,把几个采石的吓得半死,过了好半晌才清醒过来,因此此地的人都互相告诫,不敢靠近。”
叶清听后,和军士一起到冈下查看,
不想众军士推倒白石后,忽地惊呼道:“这白石下面,竟然有一具妇人的骸骨!”
叶清上前检查,却是立刻就变了脸色。
因为那骸骨之上,其所佩戴的金银首饰,赫然便是其老主人仇申家中之物。
这妇人的骸骨,自然便是其主母宋氏的尸首!
叶清明白了这些,正在伤心欲泣时,
其部下的一个军卒,原是田虎手下的马夫,
见了这宋氏的尸骨后,便将宋氏被掳身死的原因,一一说明。
“昔日大王初起兵时,在介休,掳了这个女子,大王本欲让她做个压寨夫人。不想那女子却哄着大王解开了绑着她的绳索,来到此处时,那女子忽得跑出,从高冈悬崖一跃而下,立时便摔死了。”
叶清听完这些,赶忙忍住了眼泪,不让众多军士察觉出他的异常。
之后,他让军士掩埋了主母宋氏的尸骸。
事情办完后,叶清返回威胜,
将田虎杀仇申,掳宋氏以及宋氏守节跳崖而死这些事,全都让妻子安氏悄悄告诉了琼英。
琼英得知了这个消息,如万箭攒心,每日暗中流泪,想着要报父母之仇,
每当邬梨在府中演练武艺时,琼英便找借口在一旁围观侍奉,
邬梨还以为这是养女得一片孝心,
却不知琼英每天回屋后,都会将房门紧锁,偷偷习练从邬梨那学到的招式架势,又有叶清通过安氏指点,
时日一久,琼英便也练得一身武艺。
后来一次外出之时,琼英遇到了一位年长的高人,从他那学到了飞石的暗器手法。
之后有一天,琼英在邬梨府上的花园中,用地上的鹅卵石习练飞石,
却一不小心将屋脊上的鸱尾打了个粉碎,
这鸱尾乃是屋脊上的兽形装饰,被琼英打碎后,自然惊动了府中之人。
邬梨之妻倪氏过来询问,
琼英自然不敢说是自己在练功,好将来为父母报仇,
便编了个故事,说是夜晚入睡时,梦见一神人告诉她,说她的养父邬梨将来有机会成为王侯,
所以神人特来教导琼英武艺,好相助邬梨成就大事。
而鸱尾,便是琼英习练飞石时,一不小心打碎的。
倪氏听了这些自然惊讶,便将此事报知了邬梨。
那邬梨开始还不相信,便唤出琼英要试她的本事,
待看到琼英果然武艺精熟,而飞石的暗器手段,更是百发百中后。
邬梨顿时大喜,只觉自己当真有天大的福分,能有神人前来教导养女,以便将来相助于他。
自那之后,邬梨便对琼英越发喜爱,
而邬梨家人也将琼英之事流传了出去,这才有了琼英“琼矢镞”的名号...
ps:原版张清托梦,太神话了,而且张清跑到琼英梦里,总有种主角冒绿光的感觉,所以稍微改了一下琼英的身世故事.
第两百零四章 今年的生辰纲
“虽然这些年,我偷学邬梨练武,又有叶清叔父指点,但想要找田虎报仇,还是有些痴人说梦,”
琼英说到这,顿时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所以,我想...”
赵渊帮她把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是想让我将来帮你报仇?”
“嗯,”
琼英用力点了点头:“兄长既有大志,早晚便会与田虎一战,我只希望将来,兄长拿下田虎、邬梨这些贼人后,能将他们交给我处置,我要亲自杀了他们祭奠亲生爹娘。”
说到最后,这少女眼眸中又流出了泪水。
“好了,放心吧,”
赵渊看得心疼,轻轻将琼英搂在了怀里,.
“你既然唤我作兄长,我也把你当妹子看待,你的仇怨,兄长自会替你做主的。”
“兄长...”
琼英抬起头感激地看了赵渊一眼,随即又想起件事,赶忙说道,
“对了,兄长,时迁哥哥呢?”
“怎么,你找他有事?”
“嗯,”
少女回道:“我这次出来已经快半年了,邬梨那到不用理会,但叶清叔父和叔母却一直待我宛如亲生,我想给他们送封信报平安,也把兄长...这边的事情告诉他们一声。”
“此事乃是机密,万一泄漏,叶清叔父和叔母那边就会有麻烦的,所以我才想拜托时迁哥哥亲自跑一趟。”
琼英说完,赵渊却是面露难色,
“妹子,不瞒你说,时迁兄弟这两天出门办事去了,”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见周围并无其他人后,这才低声问道,
“妹子可知那生辰纲?”
“是大名府梁中书每年要送给奸相蔡京的生辰礼物?”
琼英眼前顿时一亮,伸手抓住赵渊的胳膊,神情中有些兴奋地追问道,
“时迁哥哥是去打探这个了?兄长莫不是要劫了这生辰纲?”
“这生辰纲本就是梁中书在大名府搜刮到的民脂民膏,”
赵渊笑道:“如今山寨为了医治疫病,对贫苦百姓包吃包住,还免了药钱,棚屋那边每天都要倒贴一两千贯。”
“虽靠着客店那边的富户贴补了一些,但能负担得起每天三四十贯花销的富户终究也是少数,一旦这些人痊愈了,而瘟疫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倒时没了进项,山寨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劫了这十万贯生辰纲,总能让山寨的银钱充裕一些。”
“兄长,劫生辰纲也带上我好不好?”
琼英拉着赵渊的胳膊,神情中满是楚楚可怜得哀求道,
“我这一个多月,在山上都快闷出病了!”
赵渊看着她这样子,总觉得这“楚楚可怜”有些做作,
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方才刘慧娘故意装出的模样吗?
“你这丫头,好的不学,竟学这些!”
赵渊好笑地捏了捏琼英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你刚才又不是没看到,兄长可不吃这一套得。”
琼英小脸一红,气哼哼得打掉了赵渊的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就是想试一试...那,兄长,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听着少女娇憨得声音,对琼英,赵渊可就要宠溺多了,自然不会拒绝,
“行,待时迁兄弟传回消息,山寨这边有了计划后,动手时,我一定带上你。”
“至于你要拜托时迁兄弟的事,等此事过后,兄长亲自和时迁兄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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