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庄上,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我等临行前,县令大人便叮嘱过,要万事小心,切莫折损过多人马,”
雷横苦着脸说道:“如今却折损了二十五人,已是县衙兵士的三分之一,我等回去,如何与县令交待?”
一旁得朱仝也是沉默不语,
“两位都头莫急,”
晁盖安慰道:“此事非是两位都头之责,俺想那时县令定能辨明是非的。”
眼见两人还是沉着脸不说话,
晁盖便向他们诉说刚才打听到的消息,
“俺已经从西溪村打听清楚了,如今的梁山之主,并不是王伦,而是东京赵大郎!此次劫掠西溪村,为佃户平怨,近乎斩了李保正全家的,也都是他!”
“东京赵大郎?”
朱仝和雷横二人不由得一怔,
一旁的黑脸宋江也是惊讶地问道,
“可是那个景阳冈一拳打死大虫,之后又杀了县令,大闹阳谷县得东京赵大郎?”
“除了他,还能有谁?”
晁盖点了点头感叹道:“此等英雄人物,却因那阳谷县令陷害,不得不流落江湖,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此等人物上了梁山,日后这山东地界,怕是要多事了,”吴用也说道。
“此事还需禀明县令大人,让他早做准备才好,”
宋江沉吟了一下,对朱仝、雷横说道,
“两位都头,也莫要惊慌,此次出兵,虽然折损了县衙兵士,但两位都头,却也打退了贼寇,将那西溪村,连同被掳走得村民全都解救了出来,真要说起来,两位非但无过,反倒有功呢!”
什么?那西溪村不是贼寇自己撤走得吗?
还有那些村民,竟然愿意帮贼寇运粮,
分明就是贼寇同党啊!
雷横还有些发愣,
一旁得朱仝却已明白了宋江得意思,
“没错,我等赶到西溪村时,眼见那梁山贼寇凌虐村民,抢劫财物,激愤之下,方才进兵攻击!”
“经过一番激战,虽然赶走了贼寇,救下了乡民,却也有二十多位弟兄,折损在了激战中!”
朱仝一番话说完,下意识地便想捋捋长须,
却不想手上直接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自己那美髯须已经被亲手割掉了,
脸上得神情顿时便有些尴尬。
那雷横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却是迟疑道:“俺们这般说,县令大人会相信吗?”
“贤弟放心,县令大人就算心中怀疑,也肯定会认下这番说辞的,”
朱仝笑道:“我等立了功劳,这首功自然是县令的!而我等若是损兵折将,县令也要遭受上官责罚,你说他会选哪个?”
雷横顿时恍然大悟。
眼见原本一场祸事,在宋江得一番言语下,
却瞬间变成了一场功劳,
雷横赶忙和朱仝一起下拜感谢。
宋江扶起二人,笑着宽慰道,
“二位都头莫要客气,你我乃是同僚,自然应该同气连枝才对!”
县衙一行人统一好口径,便赶忙返回郓城县禀报。
晁盖和吴用站在村口送别,望着宋江得背影,
吴用不由得感叹道:“这位宋押司,果然不愧是及时雨啊!简单一番话,便让朱仝、雷横两位都头感恩戴德。”.
第八十八章 除夕夜,琼英醉酒
又过了几天,很快便到了除夕,
今年的梁山,这个除夕夜无疑是过得异常热闹,
山上粮草钱财充裕,酒肉自然是敞开了吃喝,
便连鞭炮爆竹也搞了不少。.
上至各位头领,下至普通士卒,皆是一片欢腾。
除夕夜,赵渊陪众位兄弟在聚义厅饮过酒后,
便到后宅来寻李师师,准备两人一起守岁。
来到门口,还未进屋,
便听见这位东京有名得花魁娘子,正在弹琴唱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赵渊静静地将一曲听完,
这才出声诧异道:“除夕夜,师师为何要唱此曲?可是思念亲人了?”
“大郎,奴家早已孤身一人,哪还有亲人可以思念?”
李师师迎了上来:“奴家现在的亲人只有大郎一个,你我却又能旦夕相处,奴家哪有什么好思念的?”
赵渊搂着李师师进屋,
这才发觉屋内得桌上摆着酒菜,
旁边还坐着春梅和琼英,
春梅是李师师得丫鬟,在屋里不奇怪,
那琼英却也在这,小脸还有些酡红。
“还不是琼英妹子说思念亲人了,奴家才给她唱了一曲,”
李师师解释了一句,拉着赵渊到桌边坐下,
那春梅赶忙起身给赵渊烫酒,
琼英却是一副吃醉得模样,嬉笑道:“赵家兄长来了!”
“她怎么醉成这样?”
赵渊奇怪道:“方才我见她离开聚义厅时,并未喝醉啊?”
“大郎,琼英妹子好歹也是女儿家,哪好意思当着一众男子的面吃醉酒?”
李师师脸露无奈:“她是到了奴家这里,才慢慢吃醉的,依奴家看,琼英妹子显然心中有事,才会想着借酒消愁。”
这时,那已经醉酒得女孩却是忽然缀泣了起来,
嘴里也嘟囔着:“爹,娘...”
“看来琼英妹子是想家了,”
李师师怜惜得抱住了琼英,
女孩立刻便搂住了她,将头埋在李师师怀里哭泣。
一旁得春梅却是诧异道:“琼英姐姐既然想家,为什么不回去呢?她不是还是个郡主吗?”
“此事确实奇怪,”
李师师看向了身旁地男人:“大郎可知道缘由?”
赵渊心里当然清楚,
但这事乃是琼英得隐秘,
她未曾开口,赵渊自然也不好多说,
只能摇头装作不知。
那琼英哭了一会,便憨憨地睡着了,
只是双手却还死死搂着李师师得纤腰不放。
李师师无奈,又不想吵醒她,
便只能给琼英盖了一件厚披风,
任由女孩趴在她的腿上酣睡。
“对了,师师,过两日,我可能要去沧州一趟,”赵渊说道。
“大郎好端端地去沧州做什么?”
李师师疑惑道:“可是那边有什么相熟的人?”
“师师可知这梁山得来历?”
赵渊喝了口酒,轻笑着问道。
“官人,这梁山不就是那王伦所建吗?”
一旁得春梅插话道:“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那王伦乃是一落地秀才,文不成武不就,若无人帮衬,如何能建出梁山这般基业?”
赵渊笑着解释道:“那沧州之地,有一人在江湖绿林之中,极其有名,人称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这柴大官人仗义疏财,向来喜欢结交江湖豪杰,资助落魄得豪侠义士,三教九流,皆有受其恩惠之人。”
“这王伦便是得了他的资助,方才能来到梁山落草,建下这梁山山寨。”
“我如今夺了这山寨,虽光明正大,却总还是要去见这位柴大官人一面,与他说个清楚。”
“柴大官人,姓柴...”
李师师诧异道:“可是那后周皇族后裔?”
“正是,”赵渊点了点头。
李师师随即神情古怪地说道,
“看来这位柴大官人对宋庭还是胸中有气,只是这般行事,早晚要给自己惹来祸事。”
何止是胸中有气?
这柴进四处结交绿林人物,只要是宋庭得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