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羡鱼现在不想再当普通人?想离开太卜司再搞事?
景元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宣诸于口,十分冷酷地说:“执着于普通人身份的龙王赘婿。”
“你一天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啊!”羡鱼被景元的描述尬得头皮发麻,忍无可忍,“赶紧把你买的话本子扔了吧!”
景元见羡鱼自己的描述搞得险些破防,顿时乐了,当即决定多给友人一点话本子震撼。
他骤然提高音量:
“三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
正值饭点,店内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一众顾客都在等自己的饭,他们闲来无事,一听见景元的话后,立马抬头看向声源处。
羡鱼:“……”
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仿佛刀割般,让人一时间难以承受。
这跟在大街上拉*手动打码*,死后公开浏览记录又有什么区别……
羡鱼如坐针毡,怒瞪景元。
如果不是旁边有人在看,他早就过去揍人了!
景元就是故意的!他一个智识命途,难道还不了解羡鱼的性格吗?
羡鱼忍住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承受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
突然,景元站起身,走到羡鱼身旁,刚好堵在离开餐馆时的必经之路。
景元不伦不类地抬手抚胸,模仿着骑士礼,朝羡鱼的方向45度鞠躬,抑扬顿挫道:
“少爷,老爷喊您回去继承家业——”
羡鱼:“…………”
怎么?龙王赘婿已经不能满足你的恶趣味了吗?
餐馆里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是话本子看多了?”
“不是吧,看那小伙子的长相,不像是骗人 的……”
“罗浮的龙尊不是饮月君吗?看着也不像持明族啊。”
“话本子里的情节居然是真的!这种生活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啊?”
羡鱼越听越火大,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景元你真该死啊!
真该报云骑军把你抓起来啊!
羡鱼猛地站起身,一手握拳狠狠砸向景元胸口。
景元被这股力道逼得后撤几步,一个没看住,羡鱼就一路跑着到了餐馆门口。
景元憋着笑,边跑边喊:
“少爷,别跑啊!三年之期已至——”
“别闹脾气了,老爷只有你一个儿子啊!”
“你不继承千亿巡镝,那老爷的家业可怎么办啊!”
两人顶着路人诧异的目光,一前一后在街道上奔走。
羡鱼七拐八拐,跑到偏僻的巷子后停下脚步,他冷着一张脸,质问景元:“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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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故作沉思状,点头:“有意思啊,太好玩了,难得成功一次,很有成就感哦!”
羡鱼无奈极了,合着不止他一个受害者啊。
“难不成你还找龙王本尊去了?”
“你猜得好准,我确实对丹枫喊过,不过他们持明族内部的礼节、规矩更夸张啦,他非常适应,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景元先是讶异,随后语气感慨地说,
“应星捉弄起来就更没有成就感了,他不懂这些,说什么信什么,他还信仙舟人结婚得随七位数的份子钱呢!”
“好家伙,我要是结婚一定请他。”羡鱼被景元的乐子人属性狠狠震撼,没好气道,“……你不走欢愉,走智识真是太可惜了。”
他瞬间联想到阿哈那个乐子神,折腾这一通,瞬间没了和景元动手的想法。
他还记得景元想与他切磋,可不能让对方如愿。
原本滔滔不绝的景元,停顿片刻,故作惋惜叹了口气:“怎么不上当啊……还想着借这个机会与你切磋一番。”
羡鱼懒得再和景元掰扯,直截了当道:“还有事儿吗?要是没事儿,我就回家了。”
景元冷下脸,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他紧紧盯着羡鱼说:“有,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此刻,景元仿佛脱胎换骨,从关系亲近的友人,摇身一变,成了锋芒毕露、即将迎战的云骑。
羡鱼见状,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什么问题?”
景元目光锐利,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你是要犯事儿了?”
第37章 腾骁:家人们谁懂啊
羡鱼:“……不是。”
他在罗浮摸鱼摸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多干活?
前脚Hua问是不是他反了,后脚景元又问他是不是要犯事儿……
景元这表情,还以为他是要审问什么叛徒。
他沉默半晌,问景元:“你真正想问的问题,不是这个吧?”
景元干脆利落地点头承认了。
羡鱼双手环胸,语气平淡:“你原本想问的是,我会不会背叛仙舟,投奔「丰饶」?”
见景元点头,羡鱼眉头都没带动一下,好似不是在被亲近的友人怀疑立场,而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
“答案是不会。”
羡鱼知道自己对待星神的态度,和旁人不一样,也很早就知道景元这个铁血仙舟人,凑上来的一部分原因,是想确认自己的立场。
羡鱼觉得无关紧要,毕竟他又不是「丰饶」的信徒,仙舟管天管地,难道还能干涉所有人的想法?难道还能强制所有人当「巡猎」的狂信徒吗?
他问心无愧,也懒得掩饰,就放任对方的言语试探。
反正景元试探也不怎么频繁,间隔一年半载的,完全可以接受。
再加上前世的那些破事儿,他感觉发生什么、其他人说些什么都不奇怪。
关键是,这都过去多久了啊?
羡鱼没有因为友人的猜疑感到生气,只觉得无语,忍不住发出质问:
“咱俩都认识十多年了吧,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景元听过羡鱼的回答后,表情一变,又成了亲和力拉满的友人,他嬉皮笑脸道:
“再确认一下嘛,我猜出来的答案,和你亲口说出来的答案,两者性质能一样嘛……话说回来,你是厌烦了普通人的生活?想离开太卜司?”
羡鱼摇头,“没有啊,我没打算离开太卜司,如果说最近的打算……我想去书库查些资料,准备给太卜递交调岗申请。”
他想查清楚自己的前世。
玉兆搜不到,太卜司的书库里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景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就不能下班时间去查吗?”
羡鱼同样满头问号:“明明能在上班时间、边挣钱边搞定私事,为什么还要占用下班时间?”
景元沉默一瞬,好家伙,你小子是真会摸啊!
司书一职有多清闲,就连他一个云骑都知道。
闲归闲,但着实没什么前途啊,几乎跟冷板凳没什么区别。
换旁人都避之不及,羡鱼非得上赶着去……等等,难不成他是故意的?想要证明自己不适合工作,这样就只能被安排到书库干活。
景元一下子捋顺了自己的思路,他感到不解:“你不会以为,和将军说过那番话,就能被调到书库吧?怎么可能啊!”
羡鱼:“……再说一遍,真的是题目的问题啊!”
景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吐槽:“我要是将军,非得给你调到最繁琐、加班时间最长的岗位!才不会如了你的意!”
羡鱼听完直呼景元歹毒:“过分了啊。”
景元松了口气,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还以为你做腻了普通人,想要搞事呢。”
羡鱼露出礼节性微笑:“我说你怎么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你能想点好的吗?”
景元据理力争:“你当时没毕业都能把全罗浮的富豪耍得团团转,捞了那么多钱……能不让人担心吗?”
羡鱼反驳:“收回你的话,你这是偏见!我明明是凭本事赚钱——”
两人边走边说,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等到即将分别时,景元再次叮嘱道:“不要犯事儿,不要在界限边缘反复横跳,会有人伤心的。”
羡鱼已经懒得吐槽了。
景元明显信了自己精神有问题,那他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
羡鱼只得敷衍地点点头。
但凡他是个有逆反心的人,早就被Hua和景元逼得搞事了。
景元朝羡鱼摆了摆手当作道别,一转身,他的表情就变了,紧蹙眉头,面带愁容。
他在内心发出哀嚎。
师父你看中的这个人,真的好难搞啊。
哪怕是被亲近的友人质疑立场,也完全不会生气。
好似从来没有对景元抱有信任。
对万事万物都不抱有期待和信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全盘照收,还能换位思考,理解对方的想法……
羡鱼理解归理解,但从不会顺着外人的心思去做事,他懒得为无关人士费心思。
除了让羡鱼社会性死亡外,他几乎没有什么情绪。
不搞事的羡鱼,就像是景元了解的一种名为水豚的动物,那看淡生死的态度,令人瞠目结舌。
也像是沉浸在游戏里的玩家,在看透一切后,忽略其他无关NPC,换了一种更轻松的玩法。
从某种程度上讲,可真是够傲慢的。
这样的人,该如何喜欢上另一个人呢?
景元幽幽叹了口气,开始寻思着如何在腾骁将军面前替羡鱼说好话,抢救一下友人的风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