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你给我坐好了,还生活费,想什么美事呢?别给我在这装傻充楞,胡搅蛮缠,
我问你,你家的锁是不是你给撬的?”
“哎呀,我的王大主任”,袁军拍大腿叫屈道:
“这事儿还没完了怎么着?这前前后后你都找我几次了?上次公安来问话,不也没把我怎么着,说明我是清白的,
我才是受害者,这现在给我感觉,我怎么就成犯人了?
王主任,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公报私仇,那是我家,我犯得着去撬自家锁?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偷?
有那必要嘛?这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啊。”
“呵呵!”王占英冷笑起,道:
“袁军啊,你少给我胡扯,那是你家东西嘛?没看门上贴着封条,要是革委会的公家财产,不是你袁军个人的。”
“是是是!”
袁军顺着人话,道:
“王主任,我意思是我爸的事吧总要平反的,到时人出来了,我家门上那封条总得撕掉了吧?
里头的物品不还是自个家的,这就相当于把东西临时存放,回头还要过去取的,一个道理,
我这还心疼呢,哪个王八犊子敢撬我家锁偷东西,要让我知道,篮子给他干碎了。”
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也特么是个牛人,狠起来自个都打!
“袁军啊袁军!”王占军道:
“你少在我面前演戏,我还不了解你?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1958年我调任到这边,那会你就六七岁吧?
那时你小子就不一般呐,挺有‘能耐’,爬烟囱、钻垃圾桶,偷看大人洗澡,还往机关食堂那儿的猪圈里撒图钉,把水烧开拿去浇花……
你自个说说,这坏事有少干嘛?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话一点不假,你瞅瞅你现在自个,长成什么东西了?成天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整个一小流氓,要再这么下去,还有人能管得住你嘛?
就要杀人放火,奸.淫妇女,迟早得枪毙!”
袁军一听不乐意了,道:
“王主任,你说我其它可以,但你不能污蔑我人格啊,小孩子小时候谁不调皮捣蛋?
今儿你要把这些屎盆子扣我头上,我可不干,我实在是太憋屈了,我要伸冤,
王主任,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事儿其实都是你家老三撺掇我干的,他说这猪肚里有蛔虫,给它们喂点图钉,吃下去后就能消灭蛔虫,哥们那时小,不懂事啊,就傻乎乎照着做了……”
“放他娘的狗屁!”
王占英立马急了,“你跟谁哥们呢?我家三儿这么乖,连只蚂蚁都不敢踩,你少给我胡扯!”
“哎呀,我的王大主任!”
袁军一拍大腿,表情夸张,
“你都被你家老三外表的憨厚老实给骗了,其实在外野着呢,那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头儿,你家老三仗着人高马大,加上你这主任身份,我们哪里敢惹啊,稍微不顺他意,大巴掌就呼上来了,
王主任,你瞧瞧我这右脸颊,就是前两天被你家老三给扇的,那会我又饿得慌,这一巴掌下去,我这小身板都是原地转一陀螺,眼冒金星,差点没当场过去。”
王占英看了下人脸颊,确实有一块红印,哪里知道,这是袁军前几天跟人干仗被扇的,
见人说得挺像回事,有些拿捏不定了,面上自然不会认,冷声道:
“你别转移话题,我现在跟你说得是你家撬锁失窃的问题,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主动坦白,跟到时公安上门找你,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你自己想明白了。”
袁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双手一摊,道:
“王主任,我是看出来了,这口黑锅今儿一定要我背呗?行!你这屈打成招,又是领导,我一平头小老百姓也没法跟你抗争,
我认栽了,但我的精神意志是永远不会屈服,它是崇高、坚定,且自由,至高无上的。”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王占英鄙视道:
“听你这意思,是我在污蔑、威胁你呗?”
袁军没回应,默认了。
“行!”王占英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问你,你这段时间三天两头跑外面饭店消费,那老莫餐厅,新侨饭店吃西餐,一顿花费三四十,这人证我现在就可以去找来,还不止一个,你抵赖不掉的。
你每月15块的生活费够什么,这钱都哪里来的?”
袁军脸不红心不跳,张嘴就胡诌,
“这个啊,我前两天不是在外面溜达嘛,正好遇到一腿脚不便的老奶奶过马路,摇摇欲坠的,我这一看不行啊,
我这大好青年,祖国的花朵,不能袖手旁观,‘啪’,当即过去把老奶奶搀扶过马路。
老奶奶直夸我是懂事孩子,还说我像他孙子,兜里一下掏出足足两百块,说要给我让去买点好吃的,
这我肯定不能要,但人不让,不收还不高兴,我怕人老奶奶伤心,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给收下了,谁叫我心软呢,
唉……”
“嘭!”
王占英又是一巴掌拍桌子上,上面茶杯里的茶水都洒出来了,额头青筋鼓胀,
暴怒道:
“袁军,你当我是傻子嘛?啊!!!”
第66章 狐狸精!
袁军没一点怕的意思,大咧咧道:
“王主任,你别生气啊,气大伤身,我知道你不信,我要不是亲身经历,我他娘打死也不信,可偏偏却又发生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找到那位老奶奶,让她出来帮我说句话,还我清白啊。”
反正被人认定,自家锁一定是他撬的,也不装了,变相承认,
扯呗!
见对方脸涨红,喘着气,真怕一下过去,心里乐呵,再给加上把火,道:
“王主任,这钱我可没自个花,我都用来请客了,先前买了一桶冰激凌,你家老三可没少吃,一人干下去半桶,
这我不是胡编乱扯,跃民、郑桐、还有咱院里不少人,那都可以作证的,你真要定我罪,你家老三也算是‘帮凶’,
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心志坚定,讲哥们义气,绝对不会把你家老三给‘供出’来的。
“你……”王占英气得脑瓜子一阵眩晕,这小混蛋实在太可恨了,还敢威胁他,
“嘭!”
办公桌再次遭殃,那四条桌腿都是摇摇欲坠,再来几下怕是得散架了,
“滚!!!”唾沫腥子要喷人脸上来了。
“哎,好的!”袁军立马起身,欠欠道:
“王主任,你消消气,我这就滚!”
溜达着出了办公室,刚来到走廊,里头便传来摔杯子的声音,袁军嘴角一勾,幸灾乐祸,
“这么大人了,哪来这么大脾气,还是欠气啊!”
下了楼,躲楼道里的钟跃民和郑桐立马窜了出来,郑桐凑上来道:
“怎么样了?我俩在这都听到那老家伙咆哮怒吼,你他娘不是把人揍了吧?”
袁军不屑道:
“哥们现在用的是脑子办事,打打杀杀那是下下之策,还能怎么样,我这羽扇一挥,不费吹灰之力,那老家伙就气个半死,这不恭恭敬敬请我出来了。”
“你丫就吹吧!”
钟跃民鄙视一声,道:
“也不能让这老家伙老是找咱麻烦,我看就是这小日子过得舒坦,太特么闲了,得让他有点事干干。”
郑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贱嗖嗖道:“跃民,你又憋什么坏招呢?赶紧说出来让咱乐呵乐呵。”
钟跃民右手摩挲着下巴,不大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正好看到前头摇摇晃晃过来的大块头,就是王占英的宝贝儿子王跃进,是个弱智,
听说一出生脑瓜子就不利索,估计是这姓王的恶事做太多,老天爷惩罚他。
这王占英过去就是一小科长,率先造反,祸害了不少人,吃到了头拨‘红利’,当上了这革委会的主任,大权在握,油水自然不会少。
别的不说,就他家这宝贝儿子,肥的跟头猪一样,一身肥膘,体重至少200斤以上起步,这年头能吃成这样真心不容易。
道都走不稳,裤腰带也系不住,一手得拽着,走几步就得往上提,这会吸溜着大鼻涕往这边过来,
钟跃民计上心头,一拍手,“有了!”
便立马迎上去,袁军两人也跟了上来,到人面前,钟跃民跟见了亲人一样,热情道:
“哎呦,老三,这几天你去哪了?可想死我们了。”
“喔,是跃民啊……吸溜!”王跃进提了提裤子,把快坠到嘴边的大鼻涕给吸溜回去,道:
“我这几天都在家呢,我……我爸不让我出来,说怕被别人欺负。”
“嘿,谁敢欺负你啊?”钟跃民挺讲义气道:
“哪个孙子活腻歪了,你告诉我,看我不收拾这龟孙。”
“吸溜,嗯……现在没有!”
袁军一边道:“老三,我们今儿可是吃烤鸭了,你没来,你说你多没口福吧,那烤鸭味儿,啧啧啧……绝了!”
“烤鸭?!”王跃进顿时两眼放光,嘴巴都吧唧起来,开始流口水了。
钟跃民道:“老三,咱是朋友,又是好哥们,有个事我必须得告诉你,不然我们仨这都睡不好觉。”
“啥事啊?”
“你爸犯错误了,要再这么下去,你爸没准就要被公安抓着,被枪毙!”
钟跃民面色严肃,焦急道:“到时你可就没老子了,你和你妈都得挨饿。”
“啊?!犯……犯错误”,王跃进道:“我爸犯啥错误了?”
钟跃民道:
“就你爸办公室那个姓刘的女人,你爸不是一口一个小刘,叫得多亲热,昨儿晚上,我们仨亲眼看到,你爸搂着姓刘那女人,又摸又亲的,这要让其他人看见,你爸不就完了,对不对?”
王跃进挺认真道:“我……我爸为什么要抱那女人呢?”
“哎呦,我的天!”
这还真是弱智,钟跃民又换了个说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