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是从社员家里偷来的鸡鸭吧?
李奎勇道:
“大家都饿了吧?咱先把午饭解决了,完了再去供销社买所需的生活用品。”
王红道:
“奎勇,要不算了,咱还是回去吃好了,买了东西早些回去,反正也……也不怎么饿。”
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似在抗议一般,
李奎勇明白,被下发到这种犄角旮旯穷乡僻壤地方来插队的,家里能有几个富裕的?兜里也没几个钱。
便道:
“咱走了一上午山路,怎么可能不饿,来吧,咱去吃羊肉汤,我去买些饼子过来,今儿我请客”,
说罢兜里掏出一沓子钱和票,当着众人面抽出一张大团结,几张全国粮票,
给了一边的李子元,道:
“子元,你带着人去羊肉汤那边坐下,我买些饼回来。”
李子元淡定接过,他是了解些李奎勇情况的,在京城时还跟着常力、跃民他们在黑市倒卖过物品,他也小赚一笔,知道这后面的‘老板’就是奎勇,
人赚了多少钱他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差钱的。
李奎勇他这般做,就是有意演给你们看的,老子不差钱,家里富足,这样以后就能找些借口,就说是家里给寄的。
其他人却是惊呆了,待人一走,李严道:
“子元,这……这奎勇家是干嘛的?不说普通家庭嘛,刚人手里的钱和票子得有好几百了吧?
这……这就随随便便揣身上了?”
简直不敢想象,哪有这般行事的,其她几个女知青也是震惊不已。
李子元道:
“勇哥他家里条件还可以,好像开了一裁缝铺,下面有个弟弟在京城钢铁厂上班,家里没什么压力,而且勇哥过去自己也做点小买卖,不差钱。”
“小买卖?”李严道:“啥买卖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子元摆手,没多说,道:
“咱就别管了,今儿勇哥请客,咱先把肚子填饱了,走走,都跟我来。”
到了羊肉汤铺,众人分两张桌子坐下,先各要了碗羊肉汤,三分钱一碗,里面还有不少羊肉,经济实惠,看着面前香气四溢的美味,强忍着动筷子的冲动,
等了会,李奎勇拿着用油纸包着的饼子来到这边,见众人虽一副馋人样,但都老实坐着,也是无奈,
“都吃啊,这么拘束干嘛?”,把一大包饼子放到一桌,
“子元,给大家分分,一人两个,不够再去买”。
自个坐到另一桌,把另一包放到桌上,把报纸摊开,对姑娘们道:
“吃吧,吃吧,都别客气!”
刘娇道:“奎勇,这……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行了!”
李奎勇道:“这么客气干嘛,回头你们请我就是,来来,分分,趁热吃!”
女孩脸皮薄,还得他自个来动手,把饼子给人分了分,
“吃吧,我可不客气了”,大咬口饼子,喝口羊汤,太美味舒坦了。
其她人也就不再客气,埋头大口吃起来。
十来分钟工夫,就给消灭光了,李奎勇道:
“还要吧?我再去买点饼子?”
姑娘们摇头,萧薇道:“奎勇,不用,不用了,我……我们都吃饱了,可不能让你破费了。”
这一顿,十碗羊肉汤3毛,饼子也要三分一个,要6毛多,加上粮票,这一下就花出去一两块钱。
别小看这一两块钱,她们所在的白店村,因为环境等一些因素决定,除了地里那点庄稼地,也就再无别的经济来源,
所以也是收入最差的生产队那一批,每天10分工只有2毛4分钱,太低了,就这样,像她们女的,劳动力有限,一天肯定挣不了满分的,能有个八分算顶好了,大多数都是五分,那一天就是1毛2分钱。
你就算一天10个工分,一天2.4毛,那一年也可不能天天干活,除去冬季的农闲时节,休息探亲时间等,最多不过300天多一点,一天工分满分10分,全年总工分最多不过3000多,折合成钱就是72块,
这可不是能拿到手的钱,你这一年下来总要吃喝吧,这口粮哪里来?国家不可能免费给你的,得自个掏钱,年底大队核算,
所以仅仅只有72块的年收入,哪够付一整年的口粮,忙乎整整一年,钱没挣着,还得欠大队里,
你说说,找谁说理去?
没办法,不省着点,回头只能饿肚子了。
李奎勇也就没多说,转而道:
“这样好了,我一会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大家肯定也有自己的事情,咱分开行动,到下午两点好了,就在这边集合,咱再一块回去,好吧?”
众人点头。
“都小心点啊”,李奎勇又叮嘱声,“你们姑娘最好有个伴,安全第一。”
大家伙便在羊肉汤铺分开,李奎勇先去了邮电所,红卫公社的邮电所就是三间普普通通的平房,从外头看去,甚至有些破烂,要不是门口挂着的牌子,谁能想到这会是一邮电所。
进了里面,就一个女业务员,看模样有三十来岁了,坐柜台里头悠闲看着报,在这办公,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这可是好差事,
跟人说明来意,先把写给对象的信给寄了,拿了信封填了地址人名,再把信纸装进去,封好,本县的只要4分,外省要8分。
寄好信,又道:“我再打个电话!”
女业务员道:“本市还是长途?”
“长途”,李奎勇道:
“去京城的。”
“那你先填个表吧”,业务员递给我一个单子,让主要填写打电话的人及其单位、被叫人及其单位等等,
先前他就打过一次,不陌生,拿起笔填好,交还给业务员。
第114章 你家开金矿的嘛?
眼下的电话,用得都是手摇的那种老式电话,公社往县上以及外地打电话、县上往公社及各站所打电话都要通过县邮电局总机和公社邮电所来转接,所以经常占线,县上的总机更是忙得很难挤上去,
业务员这边接过单子,然后开始摇电话机拨打起来,先往县邮电局拨打,再由总机转接,毫无意外,打一个就是占线,再打还是一样,就这么着,耗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是挤进去了,
李奎勇往家里打的电话是街道办居委会的,家里肯定没有电话座机,打通后又等了三四分钟,自个老妈从裁缝铺急匆匆赶来了,
先是好一顿埋怨,
“小勇,不是让你经常给家里打个电话嘛,不知道我们担心你啊?这一个多月没个音讯,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李奎勇无奈道:
“妈,不是我不想打,我们下乡插队的地方,到公社一趟,走路得两三个小时,每天事儿又多,根本没时间……”
把在这边的情况给简单一说,那头听了都传来了哭泣声,
他这更无奈了,宽慰着,
“妈,你这哭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儿子怎么着了呢,我在这挺好的,累是累点,但也能锻炼身体,我现在体重都增了十多斤,更结实了,你啊就把心放肚子里头。”
那头哽咽道:
“当初啊要是能在京城有个工作,你就不用出去受苦了,妈给你寄点吃的和钱过来,不用省着,咱家现在不缺钱,该吃吃,该喝喝,该花的花……”
“不用,不用”,李奎勇劝着,“我手头有钱,别麻烦了”,
自个空间里鸡鸭猪,还有水果,都‘泛滥成灾’了,还不知怎么处理呢。
“你们家里怎么样?你和爹身体挺好的吧?裁缝铺生意怎么样?奎元工作干得如何……”
又问了问家里事情。
边上业务员眼看通话时间越来越长,这长途一分钟要1.1元呢,不时提醒着,让他捡紧要说,
不然这可都是钱啊,跟流水一样“哗哗哗……”就这么流走了。
李奎勇无所谓,继续打着,那头他老妈估计也不知道长途电话费会这么贵,他也没告诉,要是知道,怕是得心疼死,
唠唠叨叨一番,李奎勇最后道:
“妈,回头你跟奎元说声,等我消息,让他安心工作。”
没细说,空间里种植的药材,像人参、金银花这些,还在生长当中,这药材不像麦子、水稻,大白菜,一个来月就能成熟收割,按正常生长周期,至少得两三年才能成熟。
它这虽然有空间仙泉加持,但想着怎么得个把月,不过他并不着急,这药材卖的也贵,先前让常力、方九去打听药材的价格,像野山参一斤就要好几百,金银花晒干后一斤也要几十块,这利润惊人。
一亩野山参正常能产1000-2000斤左右,你就算1000斤量,每斤100,那就是整整十万。
纯利润,无需任何成本,这钱就跟流水一样往家里头涌。
电话打完,一看时间,足足二十多分钟,业务员一算钱,震惊了,看着人道:
“一共23分钟,要25.3块。”
“行!”
李奎勇兜里掏钱,干脆利落把钱付了,人接过钱却呆愣在那,他不由提醒声,
“那个,同志,你得找我钱吧?”
业务员这才反应过来,“喔,好好,你……你稍等会啊。”
转身去一边给人找钱。
心里错愕无比,这人到底啥家庭啊?听口音应该是京城来的知青,她在邮电所干了五六年了,你像来打电话的,一般都是家里头有急事,亲人去世或者遭了大变故,不得不用电话通知。
一般就是发电报或者写信。
你这倒好,打了二十多分钟,全是在唠嗑闲聊,花了25块钱,好家伙,把她一个月工资给打没了。
找好钱,过来给人,
“同志,您拿好了!”
语气都恭敬不少,这打个电话都能花个二十来块钱的,能是一般人?得小心对待着。
李奎勇接过,“谢了!”
揣进兜里,然后道:“同志,我能再麻烦你个事嘛?”
“你说!”
“是这样”,李奎勇道:
“我是京城来的知青,在红卫公社下的白店村大队第二小队插队,平日里大队里农活忙,也没时间来公社,
就是以后你这边要有我电话,或者电报、信件什么,遇到我们大队的人来你这边办业务,你帮忙跟他说声,人回来就会带话给我,你看成吧?”
“这没事!”
业务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