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185节

  孙鹤等人,也才明白萧砚方才为何要在这眺望城外许久。

  “明日,我会率军北上,彻底讨平一切燕军余孽。”

  这时候,萧砚终于淡淡出声。

  一众降将便都做出洗耳恭听之状。

  “我率军北进后,这九万众燕军,便经由你们三十人分管。你等在其中都各自有相熟的人,怎么分配,我不管。但我回师的时候,希望能看见这九万人已经彻底安定下来,‘安定’二字,需要我解释否?”

  “不敢让萧大帅解释。”

  萧砚便冷笑一声,扶着刀虚眸道:“如今已二月中旬,正值春耕时节,我回师的时候,不希望看见你们这三十部,有哪一部没有做好开荒春种的事。”

  适才欣喜的三十人倏的脸色一变,他们怎知萧砚何时回师,但无人敢问,都只是讷讷应声。

  “我北进之后,你等三十部的事宜,便皆听从孙都统的命令行事。”

  众人便面向孙鹤,齐齐拜下:“俺们见过孙都统。”

  后者的脸色不变,心下却是一惊,小心瞥了一眼萧砚,不明白后者为什么会将如此重任托费给他。

  而后,萧砚则是漠声一笑:“诸如种种,明日尚有一个韩司马会来教你们如何作,你等只管听从便是,谁有异议都吞进肚子里。”

  众人便马上要应声,但见萧砚还有没说完的样子,便又齐齐噎住。

  “话就这般多,尔等能在燕军中混到如此地位,想必不是什么蠢人,当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萧砚漫不经心的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刀:“还有,若有自认为有本事能再掀起什么祸事的,大可在我北进后试一试。我这人不喜战,然麾下的儿郎却是闻战则喜,都只想着搏一搏那马上功名。

  诸位若有胆量的,不妨看看我灭了你等一次,还能不能灭你等第二次。

  懂否?”

  一众降将倏的头皮发麻,看着那柄未出鞘的刀就已觉得寒气森森,遂齐齐拜倒下去:“禀萧大帅,俺们懂了。”

  “滚吧。”

  下一刻,众人便忙不迭的慌然退下。

  “萧帅。”孙鹤上前一步。

  “你的事就是我方才所言的那般。”萧砚摆摆手,显然不欲多说,只是指了指那赵豪雄:“除了赵将军一都步军,其他义昌军皆坐镇幽州,我明日一早北进,剩下的你只管配合韩延徽行事即可。明日一早,你等与定霸都一起领赏。”

  孙鹤一愣,回头看了眼正傻乐的赵豪雄,而后正色一礼拜下:“末将定不负萧帅重托。”

  须臾,众将便次第而退。

  ……

  这会,萧砚才终于处理完了种种要事,以致城头上只剩下了他以及一众不良人。

  他负着手,眺望着城下已然亮起点点星火的工地,平静道:“那人,是叫刘忆?”

  “禀校尉,确实是此人。”

  萧砚便沉默下去,显然是在思索。

  身后,一不良人掀开面具,露出了其下稍显苍老的面容,沙声道:“天暗星,大帅早已提醒了你,那棋子不在棋盘上。”

  “我不如大帅会算,确没料到此人。”萧砚坦然道:“不过,我不知大帅为何会助我。”

  那不良人想了想,进而瞥了瞥左右,凑近了些,低声道:“大帅他老人家说,他想看看。一个不是棋手的棋手,到底能怎么赢。

  然后,大帅他老人家说,你已漏了两子,恐怕只会满盘皆输。”

  萧砚静静听过此言,笑了笑,竟是有些轻松。

  “劳烦前辈回去替我转告大帅——”

  大帅天算,属下实在佩服。

  不过,依大帅所算,我当真漏了两子乎?”

  那不良人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

  寒风呼啸,夜色下,数道人影凑近大帐。

  帐口,两个漠北王庭护卫已然咽气,正被人影拖进阴影中。

  帐帘被掀开,一青年小心翼翼的进帐,对着茫然却毫不畏惧的耶律尧光稍稍行礼,安慰道:“仆韩知古,奉王后令,来迎二王子脱离险境。”

  帐门口,戴着面具的几个不良人盯着二人,眸中闪着异色,一言不发。

  ……

  汴梁,玄冥教。

  “孟婆,有一人走海路南下,一路谨慎入汴梁,称要秘密面见冥帝。”

  上首,拄拐的孟婆手持着一面信纸,眯眼不语。

  半晌,她沙哑出声。

  “此人叫什么。”

  “据其自称,为吕兖。”

  “带他来面见老身。”

  那玄冥教鬼卒大步而去,孟婆便叹了一口气,沉思着看了看那书信,将之揣进怀中。

  (本章完)

第192章 棋高一着

  玄冥教官衙大门外,隔了两条长街,立有一座门可罗雀的客栈。

  作为位于大梁都城,在这中原乃至当世数一数二的豪华大都市中的客栈,按理来说客源不该如此冷清,但彼方客栈最大的一个缺陷,就是地段距离玄冥教的官衙实在太近了。

  纵使隔了两条街,那股隐隐散发出来的死气好似都能映射过来,更不用提平日里这玄冥教中的鬼卒来往纵马经过,正常人哪敢来此住店?故客栈的生意向来都是冷冷清清,鲜有人头铁来此下榻。

  不过,这世间,又哪里会少不正常的人。

  临街的二楼客房间,一扇窗户稍稍掩开一角,脸颊干瘦、颧骨突出的吕兖站在窗边,透过缝隙向外看着。

  当然,他的主要目标还是远处的玄冥教衙门,目光同时不住的四下瞟动,将外间的街景乃至角落都一一扫过一遍,显得格外谨慎。

  半晌,他才偏着身子贴着墙壁倒退两步,进而喘着气,按着腰艰难的坐下。

  桌子上,散放着一方符节,以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后者是一些金疮伤药,至于前者,便就是李振当时在幽州交予他的代天巡狩符节了。

  但吕兖很谨慎,他在海上漂了不知多少天,最终却是侥幸被一在海上捕鱼的渔夫救下,对方先是帮他简单料理了已溃烂的伤势,又带他回家去请大夫疗伤。

  当然,吕兖不可能让更多人知道他的所在,待伤势稍稍好了一些,自己的武力也恢复了些许过后,便杀了那渔夫全家以及那替他疗伤的大夫,而后抢了他们全家的财物,一路小心循着汴梁的方向潜行而来。

  一路上,他劫过坐骑,扮过乞丐,硬是拖着自己这副差不离已经大残的身体独自到了汴梁。

  至于之前李振对他说的,上岸后将符节给当地官员自证身份一事,他完全想都没有想过。

  一则是因为那李振的幕僚不在他的身边,他一介河北人士并不通晓大梁内情,多做多错,反而容易陷入危险而不自知。二则便是因为,他隐隐觉得,那位在河北翻云覆雨的萧大帅,或许在中原的能量也不小。

  其既然能以一介军阀的身份驱使整个范阳卢氏为他卖命,说不得在中原也有通天手段,吕兖并不认为那李振的官场身份就能护他周全。

  所以一路行来,他谁都不信,只信自己,不论是路人还是恩人,只要稍稍与他熟识了些,就一并杀之。

  便是如今好不容易抵达了汴梁,他也只是小心谨慎的花重金寻了一个路人,代他向玄冥教的人转达而已。不过他也一直掩藏在这客栈内,观察着那玄冥教的情况,若有不对,他也会第一时间逃跑。

  “嘶……”

  吕兖小心揭开自己的外袍里衫,再掀开臂膀以及腹部已然被脓水透黄的脏污纱布,显出了其下的的黝黑箭伤口子。那日公羊左等人的力道极重,几乎是夺取了他半条小命,若非是这些箭伤都未触及关键处,他又凭借着过人的意志,不可能熬到现在。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被玄冥教盯上,能逃掉的几率渺茫,但他一路来差点丢了小命,又死里逃生如禽兽般的走过来,怎么会甘心倒在这成功的前一刻?

  外间传来了敲门声。

  吕兖便下意识攥紧自己藏在袖中的一柄匕首。

  “客官,你要的滚烫热水已备好了。”

  他才闻言松了一口气,却仍是谨慎道:“放在门口便是。”

  然后,他就听见门外的伙计嘟囔了一声,将木盆弯腰放下,退了去。

  吕兖这才忍痛起身,先在门侧小心感查了一下外间的动静,而后才开门将热水自己端进来。

  而后,他便一边清理着伤口上药,一边重新立在窗户边,透过缝隙查看着玄冥教官衙。

  片刻后,那面终于有动静传来,却是有两个鬼卒策马而出,沿街过来。

  他便敏锐的四下查看,在没有看见有其他人过来后,才稍稍面色缓下去。进而,他便冷眼看着那两個鬼卒向着自己给的假地址过去,直到看到两人并未拔刀,也并未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反而对着那面茫然的掌柜不耐大骂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须臾,他便迅速收拾妥当,将那方符节拾起,强忍着伤口的不适追出街。

  “二位上差稍等,在下便是幽州吕兖。”

  那两个鬼卒显然也意识到吕兖这厮在防范着他们,便不由喝骂出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监视你玄冥教爷爷?”

  吕兖脸色不变,快步上去,袖中藏着几吊铜钱,沉声道:“二位上差见谅,实是在下身负之物事关重大,由不得小心谨慎。初此见礼不成敬意,待在下面见过冥帝,再有重谢。”

  “你倒是还算识相,那便走吧。”

  两个鬼卒掂量了下手中铜钱,稍稍鄙夷了下,而后将之极为熟练的收入怀中。

  吕兖遂极其不客气的翻身上马,却已是有些压不住心下的激荡,念他一路来何等不易,终于……

  二骑便载着他朝玄冥教官衙侧门直趋而去。

  不过吕兖在偏头之际,能看见远处似有一提着食盒的伙计模样的人,正隔着许远的距离望着此面。

  隐隐中,他能听见一道询问声。

  “你们安乐阁,何时推出新菜品……”

  不过还不待吕兖消化这一似乎耳熟的‘安乐阁’三字,二骑已载着他离开了此方街道。

  远处,一安乐阁的伙计肩头搭着汗巾,一面回过食客的话,一面重新提着食盒退出来,而后眯眼看了看二骑离去的方向。

  他快步如飞,迅疾奔出街道,两侧行人却早已见怪不怪。盖因这一装扮本就是安乐阁外卖员的标配,食盒、蓝色劲装,一块汗巾,还跑的飞快,在城中的速度比马还快,不是外卖员又是甚?

  只见此人奔过数道长街,从侧门进了安乐阁后堂。

  “禀天速星,校尉所言的吕兖,已经出现了。”

  “这厮倒是命大,也算是谨慎。可见到东西了?”

  “属下未曾看见,不过属下猜测,依照此人的谨慎,或许不会将东西带在身上。”

  “这倒也是。”段成天叼着一根牙签,手中切着豆腐,两只小眼睛眯起来,道:“城外的人不动,遣几个人去盯住。若是校尉拜托的人没动手,咱们便是费尽手段,不论损失多少人,也要让这厮不能活着走出玄冥教。”

  “遵令。”

  几个侯在旁边的人皆是正色,旋即就匆匆而去,段成天便继续平静的切着豆腐。

  但片刻后,他却是停下动作,嘶了一声,皱着眉自语自问。

  “校尉到底是如何看出来,那孟婆是天佑星石瑶的……”

  很显然,这个问题,似乎已困扰了他多时。

  不过,他不论想不想得通,都只是把这个信息独自揣进肚子里,谁也不能多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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