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42节

  有一粗犷汉子皱起眉,道:“兖州掌旗的,怎会是这么个小娃娃?”

  于萧砚身后的不良人稍有些不满,张口就要争辩。

  但萧砚也不恼,只是看向角落里沉默不语的段成天,眸子闪了闪,询问道:“若萧某猜的不错,这位便就是天速星?”

  “是我。”

  段成天站起身,看着萧砚的脸,道:“不知天暗星召我洛阳不良人,是为何事?”

  他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少年的底细,心下却隐隐有种不安感。

  “明日,朱温即会抵达洛阳。”

  萧砚开始扯下脸上的细微假脸,终将原本的模样显露出来。

  众人皆是愣了愣,却没看出来他的脸做了这般修改。

  “届时,其会于西郊占卜,还望诸位能配合我演一场大戏。”萧砚道:“我自兖州而来,人手确是不够用了。”

  “何意?”

  便是梁知,此时也不禁道:“既是校尉所邀,洛阳分舵理应该全力配合,但大家虽还在为大唐奔走,却不会因朱温至洛阳而莽撞行事。”

  有那粗犷汉子低笑道:“小娃娃,还是自回兖州去吧,不管你是如何承袭了这天暗星的名号,却也得磨砺几年,空口白牙一张一合,就想要驱动我们为你做事了?”

  余者皆是发笑,打量着萧砚想要他知难而退。

  鱼幼姝与梁知也没有立场为他说话,只是暗暗摇头。

  这时,却见那跟着萧砚的不良人气急,怒声道:“尔等龟缩在……”

  但还未等他说完,段成天已忽然打断他。

  “且慢。”

  他叼着竹签,皱眉走到了萧砚跟前,却见后者神情自然,全未将厅内的奚落放在心上。

  他锁眉自语。

  “我见过伱这张脸……”

  “几年前,天子居洛阳,我曾有机会远远的见过一面。”

  众人皆是悚然一惊,便闻段成天道。

  “后生,你欲代天子受死?”

  “真是如此?”那先前的粗犷汉子站了起身,讶异的看向萧砚二人。

  “哼!”

  萧砚身后的不良人冷声道:“我家校尉以身入局,只为保天子,为大唐!你们若还自认是唐臣,便不要让我轻看了洛阳分舵!”

  众人略显汗颜。

  有人道:“既然是为大唐赴死,那便算我一个!”

  “诸位莫要误会了,非是赴死。”

  萧砚笑了笑,道:“而是为大唐改命。”

第54章 朱温

  无尽的冬夜弥漫撒下,渐笼罩住了铺垫毛毯的行宫。

  殿内四角设了暖炉,热气翻涌,使整个偏殿都温如春夏。

  阶下,大梁宣义军节度副使、检校司徒、户部尚书李振已躬身立了许久。

  殿首条案之后,年逾五旬,略显老胖的朱温坐在胡床上。他虽已有些老态模样,但因身体肥硕,殿内温暖,此时仅只着一件紫色薄衫,袒露着蓄有黑毛的胸口,如一头熊也似,阴冷的伏在殿首。

  这会,于他身后两侧已点起烛火,背光之下,便使得他半张脸都陷入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喜怒。

  李振略垂首,只管盯着脚前的地毯。

  上首,许久后才终于传来粗犷的冷笑声。

  “汴梁的屁事,已过了这许多日,都还未扯清楚缘由来?”

  “禀陛下,此事确难以评判,当夜牵扯范围甚广,已无从查证祸乱起因。”李振应道:“但葛太傅言,他确实是在听闻玄冥教袭杀禁军后,才开始调动兵马止乱……”

  朱温冷哼道:“便是止乱,又何故围攻玄冥教总舵衙门?”

  “起初确是止乱,可其后听闻玄冥教躁动,葛太傅遂领军围了玄冥教。而后鸡儿巷乱战,禁军才不得不对总舵衙门动手。”

  李振一边恭敬出声,一边从怀中取出奏折:“此是汴梁敬院使呈递而来的奏书,里内已尽量还原了事发前后经过……”

  有一旁跪伏的太监想要起身去接过,朱温却只是随手一摆。

  “既有敬翔查证,朕便懒得多看。只问一点,此事错在何方?”

  李振依是恭谨,闻言却已将奏书揣进了怀中,而后叉手行礼道:“禀陛下,依照臣方才所言,确是玄冥教的错……”

  “不过,臣以为,此次祸乱,当不止于对错。”

  朱温来了兴致,肥硕的身子向前倾去,眯着虎眼道:“李卿何意?”

  李振沉吟了下,小小的向前迈了两步,道:“玄冥教与禁军曾经便多有摩擦,此次火并,或也因旧怨而生。但这一次,他们却皆以对方叛乱为名,互相攻伐。”

  他的声音不大,却因安静能在大殿中回荡。

  “但玄冥教终究精通的是江湖琐事,从一开始便落入了下风,因此,臣实属想不通他们会主动向禁军发动攻势。”

  朱温以手抚着脸颊边的络腮胡,眯起了眼睛。

  下方,李振酝酿了片刻,终垂首道:“臣思来想去,便只能看作玄冥教确实发现了禁军中不为人知的秘辛,方才做出如此以卵击石之举。此次祸乱,对错既要评判,但臣以为,亦需看两方的立场。”

  “若忠于陛下,即是挑起乱战,确非错也。”

  他这最后这一句话落下,便已躬下了身子。

  上首,朱温俯撑着案几,开始思量起来。

  于他而言,玄冥教仅是众多利刃中的一把,禁军却是他手中唯一的一把刀鞘,利刃折了,还能铸新的,刀鞘没了,却难以再收刃。

  不过,他却也不能容忍这一把刀鞘开始出现裂痕。

  “李卿所念,朕已知悉,你暂先退下,这几日西巡,还需你多多辛苦。”

  李振眼见目的已达到,瞬时便道:“臣告退,陛下万安……”

  其躬身退去,朱温便沉着脸细思起来。

  胡床之下传来骚动,一二十些许的狐媚妇人仰起了头,她嘴角残余着水渍,脸颊稍有些发酸。

  朱温遂发笑,用手擒住她的下巴。

  “你给朕说说,那孽障于朕可忠心?”

  “夫婿乃陛下亲子,自是忠心得紧,”妇人仅披着薄罗,其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俯视而下,几乎可一镜到底。

  她讨好的媚笑道:“他知晓自身的相貌上不得台面,没那个争储的机会,但对陛下之恭谨可算是诸王之最呢……”

  “哼。”

  似是提起这个人,就有些让朱温倒胃口,他冷笑一声,提着妇人的头发令其起了身。

  下方的一众太监当即叩首,不敢抬头。

  一只肥手探进了罗裙之内,朱温冷笑:“伱说说,玄冥教被指认谋逆,朕该如何处罚那孽障?”

  妇人满脸潮红,她双腿有些踉跄,不得不用手撑住了条案。

  “管那个侏儒做甚,陛下只管处罚妾身……”

  朱温眯了眯眼,老脸上浮起变态的狰狞模样,他一手扯下已松垮的腰带,凑了过去。

  “那孽障,朕就再饶他一次。”

  不消片刻,他便已喘着气,吩咐道:“去将玄冥教水火判官召来。”

  ————

  殿外,李振拢着手藏于袖中,缓步行于长廊之下。

  他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一中年太监上来,后者正低声陪笑:“司徒今日之言,便保得冥帝免遭一难,冥帝定满意与司徒之合作。”

  “还望你家主子能早日兑现承诺,替某将户部的窟窿填上。”

  “自该如此,自该如此。”太监凑前耳语道:“冥帝已言之,若大事成,司徒当为崇政院院使。”

  李振一抚胡须,眼中闪过动色。

  但他只是面无表情,道:“待你家主子操纵得了禁军,再言不迟。”

  太监连连颔首,折过转道,消失不见。

  李振遂止步立于廊下,远望着外间飘雪,却是想起了朱温那句“既有敬翔查证,朕便懒得多看。”

  他冷笑一声,在匆匆迎来的奴仆簇拥下,入了雪中。

  …………

  偃师行宫之外,朱汉宾亦由官吏分配了一处宅子,此时于夜幕中带了幞头,正打量着仆从替他寻来的两个美人。

  他素来有些馋于此道,可惜家中娇妻被扣在曹州不得一同带来,便只能忍了一路。

  今日夜里,他听闻冥帝之妻又入了行宫,遂懒得再忍,陛下都能如此放浪形骸,他不过寻些良家女,又能如何。

  不过,堂下的两名不良人盯得他有些生厌,便冷着脸道:“你俩还站在此处做甚,还不给某退下去!”

  两不良人眼见堂上那两位女子惊疑望来,遂叉手行了一礼,就欲退下。

  这时,有一人影轻声从短廊下走来。

  却是一端着食盘的奴仆,盘中盛着酒菜,还散着热气。

  两不良人疑惑对视,一人遂上前警惕拦下。

  “府帅何时要过酒食?”

  那奴仆便抬起头来。

  堂内,朱汉宾正满不在乎的招手:“呈上来,某正好……”

  待见过那奴仆的脸后,他的声音旋即止住,浑身遍寒,霎时从凳上直起身来。

第55章 妇人

  两个女子即被人带下去,那两个不良人随即又守在了堂外,一丝不苟的扫视着外间。

  朱汉宾遍体生寒,眼望着萧砚将酒食摆放在桌上,便低声干笑着:“校尉该是由人监视着,此是如何……”

  “多日未见刺史,偏是有些想念。”后者一脸淡漠的整理着身上的仆役短衫,道:“怎么,刺史不欢迎我?”

  “怎地可能……”

  朱汉宾干笑着,故作镇定的坐在萧砚对面,持起了酒杯。

  却见后者仍冷眼盯着他,遂眼皮一颤,犹豫不决的想要将酒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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