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66节

  两人各有所问,却又各不回答,只令气氛陡然诡异了起来。

  三千院将双手环在胸前,皱了皱眉。

  巴尔狠狠低笑,握住了刀柄:“楼下皆是我的人,阁下真要鱼死网破吗?你这般问在我这必然是什么也得不到的,你我不如各退一步,你回一个,我同样也回一个……”

  三千院沉吟了下,道:“你先说。”

  “去岁,梁围攻沧州,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令其子刘守文率军支援沧州,遂至幽州空虚。彼时,梁将李思安领军趁机攻伐幽州,幽州无兵无将,险被破城。其后,幸得刘仁恭次子刘守光领兵及时驰援,才得以击退李思安,解幽州之危。”巴尔盯着三千院的眼睛,继续出声。

  “不过,刘守光在进入幽州后,却囚禁了其父刘仁恭,自称卢龙节度使。但其兄刘守文尚还屯兵于沧州,且现下梁军已退,刘守文定会出兵幽州,攻伐刘守光。”

  “也就是说,你是去联络刘守光的?”三千院的眸光微微一闪,道:“刘守光向晋国求援了?”

  巴尔却不答,反问道:“该你答了,你到底是谁的人?”

  “都尉可知晓‘不良人’?”三千院面如常色,胡诌道:“在下替天子奔走,所为便是重复大唐。”

  “不良人……”巴尔心下狐疑,道:“天子不是已死?”

  “这是新的问题,都尉还需再答,此去幽州,都尉只是为了见刘守光?”

  三千院步步逼问,似要让巴尔将一切信息尽数道出。

  巴尔已愈加怀疑起来,心下也更是不信眼前之人是奉大唐天子之命。

  但他并不着急,只是拖延时间道:“我该如何信你?且晋王亦是尊奉大唐正朔,天子岂会将脏水泼在晋王身上?”

  他已发现所中之毒的药力实则并不强,这也解释的通他为什么在吃饭时没有察觉到。他拖延的愈久,药力遂愈弱。

  同时,他也已完全恢复了气力。

  想到这,巴尔便已改了口气,沉声发问:“阁下跟踪本都尉到此,所为并不只是这些吧?”

  “都尉真是不讲信誉。”

  三千院叹了一口气,“看来,从你这已问不出什么来了。”

  巴尔发出冷笑,料知三千院定要鱼死网破了,遂想也不想,瞬间发难。

  于他身后的佩刀被骤然拔出,寒光一抹,便直直向三千院面颊劈去。

  后者果然向旁闪避,拉开了些许距离。

  巴尔早已料到,身形猝然蹿出,直奔向房门。

  他固然发挥不出内力,但一身外功亦是出神入化,等闲人绝不是他的对手。他拖延到现在,便就没想过让三千院走出这驿馆。

  只要让他召集到了楼下的部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的长刀几乎瞬间就要劈开房门。

  他遂放声嘶吼:“来人!”

  但同时,三千院的身形也已骤然贴来,一把攥住了巴尔的肩膀。

  长刀劈碎了房门,嘶吼声撞了出去,却唯有回声。

  外间一片黑暗,呼噜声一道一道传来。

  巴尔愣然。

  三千院笑了笑,袖中划出了一柄极薄的刀片,而后在巴尔的咽喉前轻轻一划。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都尉好算计,但可惜了,这整个驿馆的人都已被灌醉,我也在酒中下了药,明早之前,他们醒不来。”

  巴尔已渐听不清三千院的声音,他瞪着无光的眼,仰倒了下去。

  此时,他的颈口才有一道细微不可察的血痕显现,渗出了些许血来。

  三千院却没急着剥他的皮,而是俯身,先从巴尔的怀中摸出了那封书信。

  他细细扫过,皱了皱眉,自语出声。

  “石敬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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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85章 铺垫

  幻音坊,后花园。

  虽已至早春,但也只有白日正午前后暖意盎然,在这夜里,却仍有些寒意逼人。

  花园中有小湖,其间栽有荡然摇晃的睡莲,于水波中随风起伏。

  在这惬意的氛围之中,萧砚与妙成天举杯对碰。除此之外,尚还有姬如雪相伴,但她却因旁的原因不肯多饮,饮过一杯后,便以水代酒。

  “岐王本欲大设宴席,好好招待一番萧郎,但无奈政事繁杂,又有萧郎所言之梁军西出一事,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唯让妾身相伴。”妙成天清酒入喉,却全无醉态,仍只是尊礼笑谈。

  “如此美景,胜过大宴。”萧砚并不介意。

  他如今目的已达成,再见亦或不见女帝已不重要,反而若不是妙成天要留他相商共建暗桩一事,他也于白日里就离了凤翔。

  如此,他遂单刀直入道:“若欲重建情报网,你们之前那些如青楼勾栏等场所,便不必过多经营。”

  “依萧郎所言,该设立哪些场所呢?”

  “天下大部诸侯所求之物,无非二字。”萧砚将些许酒水倒于桌面,用手指蘸了蘸,写了下来。

  姬如雪身子微微前倾,下意识轻念出声:“钱、粮……”

  妙成天讶然了下,道:“恕妾身愚笨,不知萧郎所言何意?”

  “简单。”萧砚道:“你们之前所构建的场所,虽情报来源广,却过于单一,且中转极为困难。如若能与各地藩镇、节度、刺史扯上利益关系,不但情报来源极为稳定,信息中转也更有保障一些。”

  “而钱粮二物,便是与这些人搭上线的必备条件。”

  姬如雪听完,目露思索。

  妙成天笑了笑,只觉萧砚出手却要大气许多,不像她们,只将目光放在了下九流市井之上。

  但她只是摇头,道:“萧郎所言何其之难,岐地民力甚艰,赋税本就不多,怎能再多支出‘钱’这一负担,更何谈‘粮’这一金贵的东西。岐王每年赏赐岐地各军,这两物的耗费已是极大。已无力有盈余用在这……”

  “圣姬想岔了。”

  萧砚打断她,重新蘸着酒水写下“马政”二字,问道:“据我所知,岐王所置的马场应是不少?”

  妙成天惊了一惊,“萧郎的意思……”

  “岐王若愿意将多余的战马、挽马、驮马、骑乘马售卖至中原,乃至西川、岭南、荆南、吴越、淮南各地,何愁销路不畅?”

  萧砚道:“这些诸侯多为富庶,却格外紧缺马匹,我们若能将生意做过去,在各镇皆置有马行,情报网自能遍地撒下。”

  妙成天愣了愣,她已下意识忽略了萧砚将称呼转变成了“我们”,只觉这一思路实乃让人茅塞顿开。

  姬如雪眸中一亮,而后又马上蹙了蹙眉,道:“但如此一来,所需的马匹是不是过多了些?”

  萧砚遂看向妙成天。

  后者亦是瞬间清醒,而后思忖道:“岐王确办有马政,但大多只能供给军中,虽能置办马行,也恐怕不及萧郎所谋……”

  “不急,徐徐图之即可。”萧砚摆了摆手。

  不过,妙成天忽地又道:“若说马场,岐地确不算很多,但定难、朔方二镇,与歧国毗邻,虽地广人稀,其中马场确数倍于我歧国。”

  萧砚眸光一闪,道:“定难军与朔方军,与岐王关系如何?”

  妙成天轻咳了声,“不尽人意。”

  “无碍,如若能运去粮食,岐王可能换回战马?”

  “应是能的。”妙成天思索了下,道:“二镇皆不甚富庶,对粮食等物,应最为紧缺。”

  “那此事可办。”萧砚轻轻拍掌,“我们可先用岐地马匹开设马行,卖至中原,以粮食等价换至,再用粮食低价于定难二镇换回马匹,用于西川江南等地马行铺设。同时,不止马行,我还有意建设粮庄,售卖于河北之地……”

  一旁,姬如雪已微微乍舌,被萧砚突然表现出来的野心惊住。

  妙成天亦是有些惊诧,不过细细思之,此事却大有可为。

  但她却是皱眉,询问道:“萧郎构想,可称绝妙,但岐地偏隅关中之西,仅能于西川互通。马匹、粮食又为大宗交易,如果要与淮南等地交易,一番运货接货,如果不经中原,则路途过远,所耗颇多。若是借道中原,又怎能瞒过梁人?而且,亦是过于显眼了些,此法恐维持不了许久……”

  “不急,圣姬只管将我的想法禀之岐王便是,”萧砚笑了笑,道:“运货接货以及展开销路一事,有我安排,借道中原,安心即可。”

  妙成天有些犹豫,不过又见萧砚胸有成足的模样,只能信之,而后询问:“如若岐王同意,萧郎对这第一桩马匹交易,可有筹划?”

  萧砚全不犹豫,道:“卖至曹州。”

  姬如雪心下一凝,目光看着他,已有了些许猜想。

  妙成天却并未多想,只觉萧砚殊为大胆,但她自己实际也有些因心情激动而脸颊滚烫起来。

  她掩下激色,再细细对此事商讨了许久。

  直到夜色甚暗,他们才敲定了具体方略。

  总体而言,歧国出马出力又出人,萧砚则是出人以及保障商路通畅。同时,他最后又建议可以继续留下些许充作暗桩的青楼勾栏,在今后若有必要时,可以迅速进行身份转换。

  …………

  夜色深沉,妙成天急着将此事整理成书面语,已匆匆拜别离去。

  萧砚因与姬如雪的宅院被安排的很近,遂提着灯笼,与她并肩向着那边走去。月色朦胧,小道铺着青石,分外有些静谧的气氛。

  许久后,少女才轻声道:“若想将此事促从,恐怕殊为不易吧……”

  因灯笼被萧砚提在手中,烛光便只映了她半张侧脸,加之两人离得不算远,便能看清少女脸蛋间细细的绒毛。

  她素来是有些清冷的,但此时因要看路,睫毛微微上翘,以至神色有些专注,反而才显出少女应有的娇美来。

  萧砚遂盯着她看了一会。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姬如雪一瞬间耳尖泛起了绯红,而后不自然的故作大胆的转来,盯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应我?”

  萧砚笑了笑,道:“确为不易,但好在有雪儿姑娘一同行事,也便轻松了许多。”

  姬如雪咬了咬唇,有些想要询问他到底对她是什么心思。

  她顿住了脚步,而后仰着头,亮闪闪的眼睛盯着萧砚,嘴唇嚅嗫了下,似要将自己积攒了十几年的勇气尽数用在这里。

  萧砚亦随她一同止步。

  恰在此时,前方的庭院中,忽地传来了清脆的咳嗽声。

  须臾,降臣盈盈从暗色中负手走了过来。

  这一下瞬间让姬如雪冷静下来,她垂下了眸,微微后退一步。

  “夜深了,你早些歇息……”

  降臣走过来,看着少女的身形消失在了夜色中,用手指点着萧砚的胸口。

  “第三条……”

  后者拂开她的手,若有所思的盯着姬如雪离去的方向。

  他皱着眉细思了下,才知自己方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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