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作为星核灾害的受难者,你与老妇人被舰队运送到了玉阙仙舟,临时住处终究缺少了原本的温情】
你总是大声哭泣着想要寻求父母的拥抱,但人终有一天会长大,就算是孩童,此刻也懂得不论怎么哭泣父母也不会再回来。
老妇人总是用牵着两条红绳的拨浪鼓逗你开心。
“明儿啊,等哪天你也有了值得厮守一生的人,就把这红绳...”
“送给她。”
你伸出手去触碰那拨浪鼓,却始终差了些许距离,最终还是没能碰到。
老妇人和蔼的笑着,将拨浪鼓放入你怀中,就像从前为女儿做的一样。
【三岁,老妇人为你用桃木制作了一柄小剑,在院中的你有模有样的挥舞着木剑,腰间别着最心爱的拨浪鼓】
某日,老妇人寻得一位卜者为你进行卜算,卜者却是满头大汗久久未曾得出结论。
年轻卜者遭遇了卜算生涯的第一次失败,你的卦象被迷雾所覆盖,恐怕只有通过那大阵所观才能窥视一二。
【四岁,你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看到路过的卜者也总是挥着手去打招呼,此为玉阙仙舟内最为常见的一幕,联盟绝大多数的观星士世家都坐落于此地】
那天你跟随在老妇人身旁,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逛游市集时,身着一袭道袍的男人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直勾勾的盯着你。
你眨巴着眼睛,默默的将糖葫芦缩回了背后,呲着牙恶狠狠的对着男人。
“【十方光映法界】所得皆会得验,”男人蹲在你面前,眯着的眼睛睁开后流露出几分锋锐的光芒。
“小家伙,你叫什么。”
“安明...”你觉得男人看起来不是坏人,犹豫片刻后将糖葫芦从背后拿出,“你奶奶没有教过你在外面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吗?”
男人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脸上的笑意更盛,藏于背后的左手将法扇微微关合。
“我名竟天,是个还算靠谱的卜者,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习卜算之法?”
“爸爸和我说,男人就要像云骑一样,上阵杀敌!”
你从腰间拔出桃木剑,威风凛凛像是将军,“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竟天愣神了几秒,眼神旋即变的温柔,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你的脑袋,“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弟子。”
“没有!”
“爸爸说,卜者都是娘们儿!”
“每天都有糖葫芦。”
“师父!受徒儿一拜!”
你转身就跪,膝盖丝滑的像是完全没有摩擦力,给竟天看的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他失笑的微微晃动手中法扇,“以后,你便是我的第二个弟子了。”
“第二?”
“你还有个师姐。”
...
...
“竟天。”
“为何没有出手?”
茶室内,竟天淡然的举起茶杯,“没有什么理由。”
那人伸手握住一旁竖立的青色长刀,“数日前你亲口与我提起十方光映法界所展露的未来。”
“莫非你也要质疑法界所呈之未来?”
“爻光。”
竟天将法扇放于案桌前,眼底划过许多思绪,“那孩子对我说,仙舟翾翔,云骑常胜。”
“......”爻光沉默许久,最终落于刀柄的手松回,转而握住茶盏,“你这太卜,还能做多久?”
“谁知道呢?”
竟天依旧是微笑,窗外阳光温暖,“所以,我为你找了一个徒弟。”
“你不会指望我一个太卜,去教那孩子玩剑吧?”
“我就知道...”
爻光倒也没有拒绝,“你知道我的眼光。”
竟天回想起那桃木剑,那时未曾得以解算的卦象此刻似乎也有了答案。
“是黑夜,也是黎明么。”
...
这一年,是安明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竟天最终并未出手将你击杀,而是收你为弟子。
【五岁,你成为了竟天的弟子,却很少见到竟天本人,反倒是天天被不知名的火红短发男子用刀吊起来打,尽管每天都被揍的哭爹喊娘,但还是日复一日的坚持了下去】
“呼...”
汗珠从额角落下,安明深吸一口气想要再次握住木剑,不停颤抖的双手却是难以握住剑柄。
树下的男人左手持刀,右手握着一本兵书,坐于草坪上甚至都不带看安明一眼。
“今天就到这里,”爻光单手合上兵书,若有所感的看向院门的方向,长刀简单向上提起便掠过一阵锋锐劲风。
整整一年,安明甚至没能让爻光的屁股挪位半分,这份强大简直看不到尽头。
爻光一如往日的无声离去,安明也总算躺在桃树下得以休息。
树下光影繁杂,明媚的光点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一阵好闻却不腻的香味涌入鼻尖,不像桃花,却比桃花更加淡雅。
“你有见到太卜么?”
陌生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清冷间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琉璃般的粉色眼眸如同水晶般剔透,粉发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树旁,摇曳的裙摆比桃花还要绚烂。
第045章 命运只有一条道路
开始带有些许暖意的春风拂过桃树,将少女的裙摆扬起一丝美好的弧度,丝绸般柔顺美丽的双马尾在风中轻轻荡漾。
少女的眼眸很美,层层叠叠如同一枚精致的水晶,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视线更加深入其中,想去看看此般美人眼底所呈之物究竟为何。
但这精致的俏脸间却没有半分表情,更别提笑容了。
整齐的睫毛微微扑闪,小巧的嘴唇有些冷淡的抿着,视线扫过院落,却不曾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太卜,谁?”
安明眨着眼睛,心道这姐姐就像瓷娃娃般好看,简直就是书中的仙女。
少女揉了揉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想来也是关心则乱了,自从那穷观阵内得到关于未来的卜算后,心底的忧虑便愈发严重。
她不愿相信卜算,是因为人与人的未来不该由简单的卦象所决定,但联盟历年来都是依托卜算如此前行,又怎会全无道理。
“你是说师父吗?”
“师父?”
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此处毕竟是竟天的院落,自然不会出现无关者。
她也只是数年未来,还不至于到走错路的程度。
符玄重新审视了眼前的男童,腰间那枚青色玉兆显然出自竟天之手,那么也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你是我的师弟?”
桃花飘落在二人之间的草坪,符玄不清楚此刻心底是何种复杂的情绪。
师父他...终究还是认为命运不可更迭么。
难怪前些时日的卜卦出现了新的变数,且隐约间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只是那时的符玄还未曾知晓其中道理,如今见到安明后才算彻底理解卦象所言。
没想到离开玉阙数十年后,竟然多出了一位小师弟。
符玄美丽的眸子眨着,却是怎么也无法从安明身上看出半分卜者的痕迹,总不能是眼前的五岁孩童用天机蒙蔽自身命运。
那也就只有唯一的解答了。
他并非是卜者,不仅不是,还对卜算一窍不通,是个十足的武夫。
安明来回打量着符玄,小声地嘀咕着:“还以为师姐会是老太婆呢,”毕竟竟天本人都不知道多少岁了,徒弟怎么说也起步一百岁。
“你说谁是老太婆呢!”符玄柳眉微弯,穿戴着丝绸般手套的右手对着安明的脑门轻轻一弹。
安明鼓着嘴不服气的说:“奶奶和我说过,仙舟人不能以外观观测年龄,像师姐这般的肯定是两三百岁的老太婆了!”
“你...!”符玄好看的眉毛挑起不妙的弧度,拿起一旁的木剑轻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师父为什么选你。”
虽说她不擅武艺,但对付这般孩童想必还是轻而易举。
符玄如此想着,举剑的瞬间——一股凄厉的剑息直冲眉心,狂暴的劲风将桃花吹散漫天,犹如一场粉色的雨,淅淅沥沥落下。
木剑直指符玄眉心,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出剑的轨迹。
符玄薄唇轻抿,尽管用上卜算之法应当能够轻易躲闪开来,但那与她输了又有什么区别。
她的确是小瞧了这位小师弟。
“老太婆,承让。”
安明笑嘻嘻的收起木剑,刚刚那一瞬的锋锐剑意好似幻觉,唯有还在落下的桃花证明了那绝非梦境。
几片粉红的桃花落在符玄的发丝间,衬的那脸颊愈发清冷动人。
符玄却也不恼,趁着安明回头的时候举起木剑对着脑袋轻轻敲了一下,“师弟,叫声师姐听听。”
“你...你不讲武德!”安明捂着头,感觉很委屈,怎么这师姐长相如此美丽,心思却是歹毒的很。
“我才不要叫你师姐!”
“嗯?”
符玄举起木剑又敲向安明,任凭如何躲避总是被精准的砸到,“叫不叫?”
安明见状直接哭着跑向一旁的偏殿,“师父!老太婆欺负我!赖皮卜者!”
“欸,你!”
符玄本想说你小孩子啊就知道告状,可安明还真就是不过五岁的男童。
“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符玄看到了竟天的身影,微微攥紧右拳,却又缓缓松开。
竟天对符玄笑着点头,“原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到玉阙,许久未见,符玄,”他揉着怀中哭唧唧的安明,笑呵呵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