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是犯人的真正目的？！”
“……”
不光目暮警部有些吃惊，一旁的几名警官也十分诧异的看着牧野，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说。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后，牧野补充道：“这么说有点不太准确。严格来说，凶手只在犯下第一起案件时，是以‘杀人’为目标的。”
看到众人一知半解的样子，牧野开口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犯人都主动留下‘线索’了，那为什么又要放火呢？”
目暮警部疑惑道：“不是为了销毁证据吗？”
牧野摇头道：“如果是那样，他就不会留下钢笔了。更何况三起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犯人的指纹和毛发等证据。这说明犯人在犯案前，早已做足了准备。”
“从杀人手法和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位十分严谨且聪明的凶手。”
“这样的家伙，是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的。”
说到这里，牧野抬头道：“面对这样的凶手，我们不能只观察案件中‘不变’的部分，而是要着重观察‘变化’的部分。”
“我认为，凶手是在‘享受放火的感觉’。”
听到这里，目暮警官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第27章 连环犯的真正目的
整理了一下情绪后，目暮警部不安的看向牧野：“你是说，犯人的真正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放火？！”
牧野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怀疑他在第一起案件中‘品尝’到了放火的快感。他在现场留下的钢笔，和急速缩短的犯案间隔都是因为这个。”
这时，一旁的警官开口问道：“可是…在这三起案件中，被害者家中有价值的物品都被犯人偷走了啊？！”
牧野无奈道：“那支钢笔的预估价格，不是也写在调查报告中了吗？以抢劫为目的犯人，是不会在每次犯案后，都把一支明显价格不菲的钢笔故意放在现场的……”
“他放那支钢笔的目的，是为了向我们展示他的‘力量’和‘控制力’，这也是连续纵火狂的基本特征。”
“不过他拿走值钱物品的行为的确有些复杂……既像是在故意扰乱警方的视线，又像是一种奇怪的示威。”
“说起来，为什么报告中没有这支钢笔的信息？”
听到这里，提问的警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调查过了，不过这种钢笔似乎早就已经停售了……”
闻言，牧野低头沉思了一会。
他总觉得这支钢笔中有什么没被挖出来的线索。
在目前的三起案件中，犯人每次都会放上一支钢笔。
既然是犯人决定连续犯案，那就代表犯人手中一定还有许多支同样的钢笔。
问题是…究竟什么人会收藏这么多支相同的钢笔？
作家？
文具店老板？
钢笔商人？
还是单纯的“钢笔爱好者”…？
想到这里，牧野轻轻摇了摇头。
相关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他无法轻易做出判断。
就在这时，小会议室内的其他警官也注意到了牧野这边的动静，都好奇的放下手中工作围了过来。
牧野看了一眼聚集过来的一众警官，继续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犯人的放火方式呈现出了逐步递进的趋势。”
“在前两起案件中，犯人的纵火时间分别是白天和傍晚。而在第三起案件中，放火时间已经变成了深夜。”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犯人在每一起案件中的放火时间都不同。
而这，是一个相当非常危险的信号！
沉默了一会后，目暮警官紧张道：“你觉得他有可能在近期再次犯案？”
牧野点了点头：“没错，而且这次的‘破坏性’，恐怕会比前三次更大。”
“因为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了解如何制造出一场符合他心意的‘现场’了。”
“不过也不用紧张，我们只要在他再次犯案前抓住他就行了。”
闻言，目暮警部连忙追问道：“难道你已经知道犯人的特征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牧野镇定的开口道：“犯人是男性，年龄在30-35岁之间，家住杯户町。他具有某种明显的‘生理缺陷’，比如‘身材矮小’或‘口吃’等。”
“他还患有轻中度的幻想症，说不定在当地的医院里，有他的就诊或治疗记录。”
听到这里，下面的一众警官都露出了迷茫加呆滞的表情。
啊？等等？
这个年轻人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犯人的画像？！
不对啊？！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一众部下与同僚迷茫的神色，目暮警部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他第一次听牧野直接描绘出犯人的画像时，也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现在嘛……
一想到自己已经把牧野拉进了搜查一课，目暮警部就止不住心中的兴奋。
下一刻，目暮警部强行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扭头看向一旁道：“高岛、井上，你们两个快去联络杯户町地区的医院，看有没有类似男子的就诊记录！”
“城田，你带队去昨晚的案发地点，向附近的居民和店员询问有没有见到这样的人！”
被点名的三人虽然对牧野所说的话半信半疑，但既然目暮警部这么信任这个年轻人，甚至直接给他们下了令，三人也没有多嘴。
三人走后，目暮警部问出了在场众人都想问的问题：“牧野老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牧野拿起了白板旁的笔，一边讲解，一边在白板上涂写起来：
“首先，根据案宗来看，这名犯人是一个典型的‘连环型凶手’。”
“这样的犯人在犯罪初期，也就是最初的案件中，一般都会选择在‘舒适区’内作案。”
“为了调查周边环境以确认逃跑路线，作案地点通常不会距离家或工作地点太远。”
“因此，他首次作案的地方…也就是那个‘舒适区’，是杯户町。”
说到这里，牧野用手指了指白板上第一位被害者的个人信息。
“这样的犯人，在选择第一个下手目标时，会相当‘严谨’。”
“换言之，这个目标，一定是能勾起他强烈杀意的最佳人选！”
不等牧野继续解释，台下的目暮警部就提问道：“可是…牧野老弟，我们已经仔细调查过这位生田岛了。
“他的性格十分温和、亲切，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家伙，根本想象不到他会得罪什么人……”
目暮警部说完后，牧野直接点头道：“这正是犯人想杀他的原因，对犯人来说，他有些过于‘完美’了。”
目暮警部：“？”
牧野用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平静道：“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在内心深处，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完美的东西破碎，尤其是那些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完美’的人。”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大多数纵火犯在儿童时期都会经常尿床或虐待小动物。”
“这些孩子，由于缺乏对自身的‘控制力’，因此内心经常有很深的自卑感。”
“成年后的他们，迫切希望得到他人的关注和认同…而纵火，恰恰就是一件能够轻易控制他人，证明自己权力大小的做法。”
听到这里，一众警官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
身为刑警，他们经常与各种罪犯打交道。
他们知道牧野说的没错，很多犯人的杀人动机，都是在常人眼中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到众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牧野转身用笔写下了几个数字：“如果非要找这三名被害者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他们的年龄和性别。”
看到牧野写出来的数字，台下的一众警官立马发现了端倪。
这三名被害者的年龄，奇怪的相似，都在30岁上下！
第28章 线索出现
听到最后，在场一众警官的脑袋都有些发懵。
不过众人已经有些理解，目暮警部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位叫牧野年轻人了。
他们调查了这么久，连一点有关犯人的线索都没找到。
而这个牧野，仅仅是看了一眼三起案件的调查报告，就说出了犯人的作案动机，更是直接刻画出了犯人的信息！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些。
讲了这么长的时间，牧野觉得有些口渴。
不等他开口，一名警官直接把自己手中未开封的乌龙茶扔给了牧野。
“谢谢~”牧野没有客气，直接扯开拉环喝了一口。
喝了两口后，牧野看着手中的乌龙茶罐微微蹙眉，想到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目暮警部，补充道：“对了警部，可以让刚才那位警官着重调查一下案发现场的便利店和加油站。”
“尤其是加油站，犯人很可能曾开车去过。”
目暮警部毫不犹豫，直接扭头看向另外一名部下，让他联络带队的城田警官，说明此事。
这名部下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城田警官打去了电话。
和目暮警部一样，在场的大多数警官似乎都被牧野之前那番精彩的分析折服了。
……
两个小时之后，带队的城田警官打来了电话。
在电话中，城田警官惊喜的表示，距离案发现场两公里外的一家加油站店员，貌似对他所说描述的男子有些印象。
一个多月前，有一名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奇怪男子来过这家加油站。
这名男子在给汽车加满油后，还额外买了几桶汽油。
听到这个消息，会议室内的警官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牧野，神情激动。
一个多月来，这是他们头一次“抓到”有关犯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