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共才分开不到48个小时。”源稚女嫌弃的拍了拍她的手:“起开。”
“好嘛好嘛。”夏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老老实实坐到了源稚女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你们什么计划?”
“怎么,来打听消息的?”源稚女勾了勾嘴角:“你不都看到了吗,我们在等着楚子航确定位置。”
“我是来问你的计划啦。”夏弥眨眨眼睛,漂亮的脸蛋凑到源稚女面前,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整个人都要贴到源稚女怀里去了:“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那你怎么不说你的打算?”美人在怀,源稚女巍峨不动,连语调都没多点变化:“你准备怎么做?”
“明明是我先问的!”夏弥气,伸手去捏源稚女的脸蛋,指腹温暖,源稚女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扑面而来。
入目就是少女美好青春的模样,看着那张满是郁闷的漂亮脸蛋,还有那双仿佛含着秋水的漆黑眸子,源稚女眼底的神情松动了些。
没有人能在这样漂亮的小精灵面前还保持冷漠,源稚女也不例外。
可就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琉璃琉璃!”诺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快开门!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源稚女起身去拉开房门,穿着性感吊带的女孩立刻把头伸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边正襟危坐的夏弥。
“好啊,果然有猫腻!”诺诺眯起眼,一副正宫抓奸的气派:“哪里来的小妖精!”
“师姐别开玩笑啦。”夏弥呲牙笑:“你怎么也来了?”
她们是同一组的,都是被恺撒挑中的组员,这段时间也住在一起,彼此都有些了解,但明显还不够熟悉。
至少一起出门的时候,她们完全不知道各自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早知道还不如一起来,路上还能做个伴。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可是被邀请来的。”诺诺自豪昂头,这位红发小巫女性格可一点都不比夏弥差,两位都是能闹腾的主。
芬格尔抱着一袋瓜子看戏,顺便用胳膊肘捅捅楚子航:“这就是传说中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吗?”
楚子航也回头看了一眼,给出了更为精准的评价:“这应该是在争风吃醋。”
“哦!”芬格尔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师妹真是艳福不浅,我也想有两个漂亮学妹为我争风吃醋!”
楚子航想了想:“理论上不太可能,你不是女孩们喜欢的类型。”
芬格尔:“……扎心了老铁。”
在两人简短的交流中,诺诺一把挽住源稚女的胳膊,挑衅的朝着夏弥昂头:“你室友我就带走啦,你自个儿玩儿吧。”
“你们要去哪?”夏弥好奇的问:“能带我一个不?”
源稚女还没来得及拒绝,诺诺已经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了:“约会要两个人的,师妹你就不要当电灯泡啦!”
她说着,笑嘻嘻的直接拉着源稚女往外走,源稚女也纵容她,只是转头对楚子航说了一声:“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楚子航点了点头,芬格尔热情地挥手:“早点回来啊。”
一直到出了酒店,诺诺都还扒着源稚女不放手,源稚女试着抽手,抽不动,无奈道:“别演了。”
诺诺朝她吐了吐舌头,就是不撒手,甚至把手臂抱得更紧了:“怎么,叫本小姐过来还不让拿点好处?”
“说吧,叫我来干嘛?我可是很忙的,如果不是看你是我前室友的份上,我才不来。”
源稚女没办法也只能随她去,想了想说:“帮我个忙。”
“什么忙?”
“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你会侧写,帮我看看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古怪,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下,我需要知道他的底细。”
“这可不轻松。”诺诺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没事才不会找我。”
“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我缺你这一顿饭么?”诺诺眨了眨眼,抿嘴笑:“要不这样吧,我帮你这个忙,你陪我玩一天!”
源稚女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也行。”
“什么人啊?能让琉璃大小姐这么上心。”诺诺好奇的问。
“一个开古董店的。”源稚女说:“感觉是个隐藏boss,我们去看看刷了能不能爆点装备。”
“刷装备好耶!我喜欢!”诺诺十分激动:“我们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
源稚女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我们是去友好的询问。”
“你家友好的询问带刀?”诺诺指了指源稚女背在背后的长棒球袋:“你是不是对友好询问有什么误解?”
源稚女想了想,回答:“非必要的情况下要避免冲突,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诺诺点头:“懂了,先礼后兵。”
随即她有些疑惑的歪头:“说起来,你还要考虑对方底细的吗,你连纯血龙族都不怕,还忌惮一个普通人类?”
源稚女:“那万一对方就是纯血龙族呢?”
诺诺惊了:“怎么可能,龙有这么无聊?装人类还开古董店?”
“这有什么。”源稚女淡淡开口:“有的龙还装成人类上学谈恋爱呢。”
诺诺嘴角一抽:“那这龙还挺接地气的哈。”
“嗯,还是个恋爱脑呢。”
诺诺:“……”
第208章 活不久的人
日光灯管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中,不时有人欢呼或者咒骂,还有人带着耳麦柔情似水的跟对面的小妹妹互诉衷肠。
百十台电脑一字排开,每张破损的沙发上都有一个“包夜”的兄弟,左手夹烟,右手握鼠标,红着眼睛,劣质耳机里透出节奏强劲的摇滚乐声,收银小妹趴在前台呼呼大睡。
世间的一切嘈杂和悲欢面目聚集于此,这是朝阳区的一个地下网吧。
路明非喝着可乐,耸拉着眉毛,将整个网吧所有玩星际的兄弟杀得丢盔弃甲,他的身后簇拥了一群人,还有个颇有些漂亮穿小黑裙的女孩坐在他旁边,瞪大眼睛满脸好奇。
路明非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屁股免得碰到姑娘,但心底还是有些窃喜……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存在感吧。
有的人存在感位于豪车如水,美女如云的香槟酒泳池边,那是恺撒;有的人存在感位于在血流成河的屠龙战场上,那是楚子航;甚至还有的人,无论什么场合只要站在那里,只要出现,就一定是全场的焦点。
那是风间琉璃。
而他路明非的存在感,大概就是在这样的网吧里,脏脏的破破的,弥漫着烟灯光昏暗……可只有在这里才会有人关心他是个什么东西。
路明非正胡思乱想,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有新消息进来。
“路明非?这是你的手机号么?我是陈雯雯,我看你的QQip在BJ,今天晚上18:30文学社有聚餐,要是收到短信就一起来吧,位置QQ发你了。”
路明非心中一荡,泛起阵阵涟漪……不,是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在太平洋中央,激起滔天巨浪!
这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就像当年陈雯雯邀请他加入文学社那次偶然,随意,让人欢喜。
那也是一个夏天,蝉玩命的叫,屋外满是灼眼的阳光,屋檐的阴影落在地上,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布裙子脚步轻盈,从他面前一掠而过。
“你是路明非么?你喜不喜欢看书?”陈雯雯忽然停住。
路明非惊讶抬头,女孩的双瞳如同水面,微荡着反射阳光。
……
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每一户门前都挂着“汲古阁”,“戴月轩”这类的黑底金字招牌。
年轻的客人漫步从那条阳光照不进去的幽深小巷里走了出来,他上身是青色的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身休闲裤,一头灿烂如金的头发,海水般湛蓝的眼睛。
他当街这么一站,看着就是来挨宰的外国傻老帽,顿时几个铺面里跳出跃跃欲试的好汉,想把这条肥羊拉回自家店里。
但客人手上一把“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白纸折扇对着他们摇啊摇,一副已经满载而归的模样,其他人只好惋惜的看着他离去,心里直嘀咕哪个好运的家伙宰到这头肥羊了。
而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客人刚刚离开的店铺和外面这些精致的店铺一比,甚至算得上是破落户。
“凤隆堂”的招牌有点破旧了,挂在小铺面的门楣上,门口挂着宝石蓝的棉布帘子。
这已经快到胡同最深处了,一般古玩的人绝对不会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开店,一般的客人也绝对不会还专门找到这里来,更别提那位客人还是个外国人。
老人靠坐在座椅上,喜滋滋的将一个颇有分量的纸袋打开,那是那位挥金如土的客人留下的,也是他今天的第一笔入账。
红酸枝屏风后走出了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人,恺撒刚刚和老板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那里,和黑暗融为一体。
“现在放心了?都是按照你们教的说,可没多说什么奇怪的话。”老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继续数钱:“你听这个墙角很容易被发觉,他的言灵是‘镰鼬’,领域内一切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但你可以中和他的领域。”年轻人说,“你给他的那本书里真的有龙王的线索?”
“应该藏在里面,但我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老板耸耸肩,蛮不在乎的抬头,露出了一张标准的欧洲面庞。
很难想象这个操着一口京片子的老头儿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人,铁灰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削瘦的面颊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不过既然他是加图索家选中的继承人,应该比我有本事,更何况找沉睡的龙王和苏醒的龙王,难度完全不同。”
“这几天微小的地动越来越频繁,就像你们猜的那样,他就快要按捺不住了。”
老人将数完的钱塞回纸袋里,“你们还应该支付我两百五十万美元的尾款。”
“恺撒拿到那本书的时候,尾款就已经打进你的账户了。”年轻人皱眉,“你不该是个对钱那么在意的人。”
“作为一个老人,我没什么别的追求了,你们花了五百万美元从我这里买到这本书,又让我出面转手卖给他,太绕圈子了,不能直接给他么?”
“他对家族的安排一直有些抗拒,可能还处在叛逆期吧。”年轻人说:“不过无所谓,所有骄傲的鸟,总有一天都会飞回巢中。”
年轻人抬起头,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檀香味,目光最后投向了屏风后的大红嫁衣。
嫁衣的材料是上等湖绸,精美的缂丝边,贴着凤凰花纹的金箔,镶嵌珍珠纽扣和琉璃薄片。
它被展开钉在墙上,还有人用墨笔给它勾勒了一张写意的新娘侧脸,脸上的神韵就像一个眼睛妩媚的女孩扭头朝着你轻轻一笑。
“你照着陈墨瞳画的?”年轻人皱眉:“这也太冒险了,如果恺撒看出来,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对自己的画技有信心,更何况我不是没摆出来吗?”老人不在意的笑笑:“本来想卖给他再赚他一笔的,结果听说他居然还没追到那个女孩?”
“真是难以想象,加图索家的贵公子居然也会有在女孩身上碰壁的一天,不过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是个值得入画的人,让人手痒啊,如果作为人体模特会很惊艳。”
“别这么想,如果那样恺撒会杀了你,他未必做不到。”年轻人淡淡地说。
“随口说说而已,更何况我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关了这个古玩店,离开这里吧。别说什么你已经死了,是的,在名单里你已经被划掉了,但这么多年,你的老朋友昂热一直在找你,从未放弃过。”
年轻人冷冷的说:“弗里德里希·冯·隆先生。”
老人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弗罗斯特太多话了,他不该跟你说起我的名字,我希望知道我名字的人到你为止,帕西先生。”
“你不必担心,因为弗罗斯特先生已经死了,他大概再也没机会来找你麻烦了。”帕西轻声说:“对我也没有保密的必要吧,反正我是个活不太久的人。”
年轻人抬起头,长长的额发散落,露出了两双截然不同的异瞳来。
他指了指墙上火红的嫁衣:“这件嫁衣我买了,还有那张画能拓下来么?”
“你对陈墨瞳也感兴趣?”老人眼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孩,大家都喜欢她。”
“我有什么资格喜欢什么人呢?更何况那是恺撒的新娘。”
帕西笑了笑,眼睑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神情:“不过是处在黑暗里久了,总会忍不住想要多看看鲜活热烈的东西。”
“就像飞火的蛾子?”老人也笑了,似有意似无意的开口:“可这样会死的哦。”
“可我的使命,不就是去死么?”帕西轻声说:“你也早点离开吧,先生。”
他提着包好的喜服和拓好的画转身离去,却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