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轨--当官记 第184节

刘国正讲了一通各级干部要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珍惜为人民服务的机会,正确理解人民赋予给我们的权力,正确使用手中的权力,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他在谈到权力时说道:“英国历史学家阿克顿说过,‘使人堕落和道德沦丧的一切原因中,权力是最永恒、最活跃的’,同志们想一想,如果杨财丰、王二干等没有重要的职务在身,能沦落道人民的对立面成为罪人吗?如果杨财丰没有可以“创造”利益的权力在手,别人能送几套房产给他吗?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权力也一样,好比一把‘双刃剑’。权力既能使人高尚,也能使人毁灭,关键是掌握权力的人能否正确认识并用好自己手中的权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权力观,而不同的权力观会导致不同的用权方式和用权结果。焦裕禄、孔繁森、郑培民等一大批优秀的党员领导干部,始终把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看作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万事民为先,因而受到人民群众的爱戴和拥护。相反,杨财丰、王二干等把手中的权力视为特权,把党和人民交给的权力当作谋取个人私利或小集团利益的工具,背弃了党的宗旨,丧失了党性原则,完全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受到法律的严惩!所以,大家一定要牢记教训,珍惜为人民服务的机会…..”

刘部长把话讲完,副部长胡伟主持副县级干部推荐,从宣布的条件看,看不出有所指,似乎是海推,我自然填上了“张仪”两个字,斜眼一看,旁边的林茂也填了“张仪”,心里便有些奇怪了,等表一交,我们一起走出会议室,不禁问了一句:“林局长填的谁?”

林茂笑道:“老弟可是在犯忌啊,如果是别人,我绝对是不会说的。我填的张仪,你呢?”

“一样。”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嘛。”

我百思不解,问道:“为什么?”

“嘿嘿,为什么?王文刚、黄立文被否决了,这段时间张仪表现不一般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可不一定啊,今天的推荐条件很宽泛的,很难圈定某一人。”

这时候我们已经来到小车旁,他笑道:“老弟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是啊。”

他欲言又止的问道:“张昨晚没给你打电话?”

我摇头,表示不知。

林茂说道:“嘿嘿,这就怪了?”

我暗道:老子早知道了,就不知道为什么林茂也会推荐张仪,难道他给每个人提前都表示了?这得多少钱?

“你想想,为什么张仪提前能知道市委今天推荐干部?你我知道吗?”

我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说有人……”

“我什么都没说啊?你爱咋想就咋想。”说罢往车里爬去,虽然身躯臃肿,上车困难,却没有往了回头说一句“老弟那天有空?我们聚聚。”

我答应了,回局里暂时无事,坐下来想:会是谁提前给张仪透露机密呢?郎一平?“不可能,”我知道郎一平不会亲自做这种事,“还能有谁?”我将所有可能的人都排了个序,最后发现薛秋阳可能性最大。但以薛部长一贯作风,不可能干这样的事?

“假如是郎一平授意的呢?”我想起书房谈话以及上次薛部长为张大勇的事找我散步,感觉郎一平和薛秋阳之间关系不一般,二人的意见是高度统一的,郎一平作为书记,把握了原则问题,许多具体的事可能就是由薛秋阳在实施。

市委考察干部,能知道内幕的不外乎就是郎一平、苟大全、薛秋阳三人而已,我还怀疑一个人——赵大富,这人与市委领导的关系也是可以提前知道消息的,但张仪不属于他那圈子的人,所以薛秋阳的嫌疑最大。

郎一平无疑是权力运作的高手,这一切做得不显山露水,风过无痕,推出张仪还平息了他和苟大全之间的矛盾,又达到了压制黄立文的目的,一套新房子收得还稳稳当当,神鬼不知,一举几得。

看他和刘部长的关系,似乎也是老交情了,为了推荐一个一般位置的副县级干部,市委组织部长亲自出面,这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事,一方面说明先锋县人事关系的确复杂,市委也是高度重视的,另一方面也带有刘国正来先锋县是帮郎一平扎场子的意思,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市委对郎一平工作是支持的。

我想通这些,心里血热沸腾,就像亲眼看到一场不带硝烟的战争,时常总结分析这其中的奥妙、得失,有利于自己今后的仕途发展。走上这一步,亲自上场*刀,是迟早的事,别人的经验可以作为借鉴,作为积累。C

184 【值得警惕的信号】

“陆川,据可靠消息,赵大富最近在吴德活动很频繁。”王文刚估计还在回杨柳镇的车上,电话里声音不稳定。

我一惊,问道:“人事已定,他活动目的是什么?”

“青山认为和煤矿有关。”

“嗯,极有可能。”

“你还是早作准备吧,不要把事情搞僵*上绝路,留一点回旋的余地。毕竟鲁向东和刑自新都是市委常委,郎书记也不会为了一个煤矿问题在政治上处于被动,再说赵大富的典型还是郎书记亲自认可的。”

“先看看他们出什么牌吧。”

“嗯,这事你多和青山沟通,他熟悉内幕,可以出一些点子。”

“好的。”

“陆川,有时间见个面,我有些想法和你当面交流。”

“行啊,我最近事情不多,明天到你那里来吧,顺便看看园区建设的进度。”

“明天啊?”他在电话里迟疑着,过一会才回,“我明天上午已经安排下村了,这样吧,我给尘中说一声,叫他先陪你看园区建设情况,中午我赶回来。”

“好,就这样。”

第二天我把胡二靠局长拉上一齐到杨柳镇,路上,胡二靠汇报了前段时间项目施工进展情况,并提到了一个问题,园区内还有几户农民不愿意搬迁,这是个值得警惕的信号。

“具体还有几户?”

“四户。”

“哦……他们有什么要求吗?”

胡二靠气愤说道:“狮子大开口,要求很过分,已经超出了政策允许范围。”他接着疑惑道,“这几户本来最先口头同意撤迁的,一夜之间就变卦了。”

“镇上了解过是什么原因吗?”

胡二靠摇头,“大家都感觉莫名其妙,连村委的干部也不知道内情。”

“施工没有停下来吧?”

“没有,现在主要的道路建设和河堤垒堡坎。”

“辛苦了胡局长,需要局里配合你就提出来,我们党组研究解决,今年煤管局的重点工作就是园区建设,郎书记和苟县长都向我作了指示,今年一定要把第一批项目引进园区,工作量很大、任务很艰巨啊。”

“放心吧陆局长,只要按目前的施工进度搞下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们直接赶到工地时,黄尘中正在和经发办的同志研究工作,看见我们到来,立即迎了上来,我和大家一一招呼了,对他说道:“尘中瘦了,辛苦。”

旁边经发办主任杨大贵说道:“黄镇长这个春节都没休息,一直在工地上。”

黄尘中不以为然,大声道:“这算球什么大事?前些年搞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在山上一呆就是半年,回到家里儿子还以为是哪个叔叔串门呢。”

乡镇工作辛苦我在秀水镇时已经体验过了,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有时候县委县府下达的任务数量大,时间又紧,乡镇为了完成任务,领导都分到村里包片,一个人负责几个村,山高路远,一趟走下来几个月就溜过去了,山村条件艰苦,没法洗澡、没处理发刮胡须,工作搞结束,人人都成了虬须黑脸,浑身散发一股怪味。

黄尘中工作上是一把好手,点子多,组织能力很强。他明白眼下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所以拼上了全力,白天黑夜都泡在工地上。

“陆局长,我们去那边看看。”他手指着南面,几台施工的挖掘机正轰隆隆的忙碌着,回头对杨主任说道,“你们和施工方协商,看看能不能再调两个施工队来,路基一定要赶在五月一日前搞好。”

杨大贵为难道:“黄镇长,李老板要求能不能再付一部分工程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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