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目前还没有联系,估计希望不大,出现这种情况谁还敢回家?”
“那不就成死案了?”
“说不定,有时候破案也讲运气的,当你觉得完全没希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线索就把案子破了,那些所谓神探,不是他能力比别人强多少,而是运气比别人好罢了。”
我日,要为吴军报仇,看来还得靠他奶奶的所谓运气了?国家养这些人都是吃屎的?!
胡适才走后,我躺在床上细细回忆当时的经过,确信没有看错,虽然当时的月色很暗,但光头和纹身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有了这样明确的指认仍然抓不住犯罪嫌疑人,难道现在警察破案的水平真的这样差吗?不是说光凭罪犯留下一个指纹、一双鞋印都可以通过侦破推理破了疑案大案吗?”想起王大锤偷情案,我还是这些相信这些人只是吃干饭的,破案就是撞大运。
我想起嫌疑犯章红松、鲁二浑,“他们报复?就为上次报案抓他们进派出所,陪了两位伤者几万元钱?”越想越犯疑,“要报复也不会将我们往死里整啊?打我们一顿也可以出气啊,为什么非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呢?”
我慢慢把怀疑扩大,把杨柳镇发生的事和赵大富的个人恩怨一点点串起来,越来越觉得这是一种有预谋的杀人行为。
第二天王文刚来看我,我重新问了一遍那位枉死的税务局纪检员的经过,王文刚疑惑问道:“陆川,你想起什么了?”
我立即掩饰道:“没什么?这些天没事我就爱琢磨你给我说的先锋县政治斗争史,出去后用得着。”
王文刚听了,满意的说道:“是啊,以史为鉴嘛,有些事还是可以参考的。陆川,你好好养,出来后我们四兄弟好好喝一杯庆祝。”
王文刚是不会知道的,我越来越怀疑是赵大富背后主使了这次谋杀活动,首先是我和他先前的个人恩怨,他也知道陆川这辈子不会放过他,一有机会就会报复;其次是张清芳的离间计。赵大富不是傻瓜,张清芳让他着迷只是短暂的,清醒过来一定发现这件事的破绽:张清芳在我们身边呆了那么久,没提供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反而突然勾引起自己来,等他和李冰冰离婚后,张清芳态度立变,做局的痕迹太明显了,他很轻易的就会想到这背后之人就是我陆川,向派出所报案举报吸毒说不定就是他搞的,对张清芳略施惩戒,但就是这一点也被我化解了;第三,他一心想把凉水泉煤矿变成第二个赵家沟煤矿,搞了种种阴谋和手段都被我击碎了,特别是我把王三合说动,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花了那么大心血和费用,最后一切归于零,他会善罢干休吗?以赵大富的性格,他一定会报复的;第四,估计这一条也是最根本的原因。随着郎一平和薛秋阳、金鑫等结成一个稳固的核心利益集团,原来的“三人帮”时代彻底宣告退出先锋县的政治舞台,从鲁大东的策略、以及苟大全越来越低调的作风上就可见一斑,唯有这赵大富,以为手里掌握着大量的金钱,必然不甘心失去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要作最后的挣扎、反抗,把实施的对象定在郎一平、薛秋阳、金鑫等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合适,这些人只代表先锋县的现在,不能代表先锋县的未来,而赵大富如果要胡汉三卷土重来,也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所以,他的眼睛就把实施对像锁定在我的身上了。在杨柳镇取得的初步成功,让赵大富感觉到绝望般的威胁,如果我一直这样成功下去,而且这种迹象已经很明显,那么,先锋县的明天是谁的已经毫无悬念了,于是,他把目标对准了我。
“说不定参与这件事的还有其他人……邢自新偷偷到杨柳镇干什么?为什么刘长卿工作很出色却突然换了徐丘丹?为什么接到报警后,派出所干警半小时才赶到现场?虽然徐丘丹解释镇上的干警住得分散,召集起来需要时间,但只要仔细一想,这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半小时?罪犯如果有准备,足够逃出吴德市境外……”这一切都令人可疑,令人生疑…….出院后我本想立即上班,但郎燕非叫我再休养半月,这次多亏了我本能的救急反应,让刀尖捅到了肋骨上,内脏没有受伤,不过流了半个小时的血也让我感到后怕,如果当时没有人发现,老子岂不是要血尽而亡?吴军就没这么幸运了,刀尖直接捅破了肝脏,当场捐躯。
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吴军家,吴军的爱人刚刚调回郊区一个小学教书,我去的时候她也是刚从医院出来,由于丈夫的突然去世,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勉勉强强支撑着把丧事办完自己就倒下了。
吴军的女儿已经二十岁,也从大学里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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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约法三章】
“李老师,我是陆川,是吴军生前同事,来晚了你节哀顺变,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今后的日子还长啊。”
李老师虚弱的半躺在沙发上,勉强支撑起来,“陆书记,我们老吴一辈子谨小慎微,不招惹是非,为什么啊……呜呜…….”李老师一句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女儿吴欣一边安慰母亲,一边也忍不住落泪,屋子里冷冷清清,我看着心里十分难受,心里像刀割一样。
见屋子正面墙壁上还挂着吴军的遗像,下面搁着骨灰盒,一个小小的香炉里还点着几根香,于是起身拿了三炷香点燃,恭恭敬敬掬了三个躬,心里暗暗发誓:吴军你安息吧,我一定给你报仇!你的妻子女儿我陆川会好好照顾的。
李老师情绪稍稍好转,吴欣给我倒了一杯开水。
“陆书记,我听老吴经常说你的事,对你很钦佩,你能不能告诉我吴军出了什么事?刚到开发办没多久就得罪了领导,听说和一个女人有关?”
我心里刺痛,看来李老师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不敢肯定。我这时候怎么能透露吴军和柳如烟的关系呢?不但于她没有任何好处,对吴军的英灵也是一种不敬,一死百了,这件事就随他作古吧。
“李老师你多虑了,吴军是个严谨、诚实的人,他主要是不讨领导的喜欢,工作上又出了小小的纰漏,是我叫他到杨柳镇工作的,如果没有我……他也不会这样,要怪你就骂我吧。”我心里是深深的内疚和自责,老人日常说:人各有命,丝毫勉强不得。要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吴军哪怕在开发办当一名小小的办事员,也不会发生这回事了,一家人现在也是开开心心在一起。
李老师摇摇头,说道:“这不怪你,老吴生前都给我说了,他说是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我知道他也是个骨子里很好强的人,如果没有事业的支撑,生不如死,所以他到了镇上很少回家我也是理解他的,真的没想到搞工作也会这样…….你痊愈了吗?我也没来看你,很失礼。”
“李老师快不要这么说,我心里内疚得很…….”我心难过得说不下去,隔了一会,才问道,“李老师还在城郊小学?上课很不方便啊。”心里寻思着将她调进城里的实验小学。
她淡淡回道:“习惯了,没啥。”回头对着女儿吴欣说,“这是女儿吴欣,欣欣,叫陆叔叔。”
吴欣已经是大姑娘了,一流的人才,虽然悲戚,但也清纯可爱,听母亲吩咐叫我叔叔,脸上忸怩作色,估计是见我太年轻了,嗫嚅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叫出来。
李老师也没有勉强,只是责怪了一声:“马上要毕业了,还这样腼腆,怎么出去找工作啊?”
我心里一动,问道:“欣欣是最后一学期了吧?学什么的?”
吴欣低声道:“中文系,汉语语言文学专业。”
李老师担忧道:“我们原来不让她读这个专业,她自己喜欢,现在就业成问题了。”
“如果大城市不能发展,就回县里来吧,我给她想想办法。”
“谢谢……”吴欣反应挺快,但后面的叔叔二字还是没叫出来。
我起身时,趁着二人不注意,悄悄留了两万块钱在旁边的柜子上。走出李老师家时,我心情十分沉重,一家人失去了主心骨,就像房子去了脊梁,我很担心李老师这种状态,如果女儿上学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悲伤,真是情何以堪啊?
慢慢的沿着小巷往回走,感叹一阵思考一阵,在转入大街时几乎碰在一个人身上。
“陆哥。”
“是你?有义。”先锋县真是太小了,稍不注意就给你一个意外。
他把我看了看,问道:“陆哥好像有心事?”
我看着他诚实的面孔,实不敢相信他手下养了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心里微微波动,起了一个心思,说道:“有义,去坐坐。”
“行,就在那里吧。”他手一指,小巷里一木楼上用竹竿斜斜的挑了一个古时候才有的‘茶’字。
我们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茶老板过来泡了两碗盖碗茶,我感觉特别新鲜,这好像是一种很久的属于历史记忆中的情节。
“有义,生意还好吧?”
“谢谢陆哥关照,还不错。”
我见喝茶的人不多,而且距离都比较远,轻轻说道:“上次的事谢谢你。”
“不用,有事尽管吩咐。”他言语不多,给人很放心的感觉。
我们接着吹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慢慢试探着问道:“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干下去吗?”
张有义回道:“走上了这道,没法回头。”
“国外也有很多和你类似的情况,最后都摇身一变,成了社会名流。”
“我也想啊,港台片里就这样,现在还没条件。”
“如果有人提供这样的条件呢?”
他突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果陆哥愿意提携小弟,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