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欢欢倚在我身上,东张西望了好一会,突然大声问:“爸爸,我好多个爷爷啊?我都数不过来了。”小脑袋歪着瞧我,一脸困惑的样子。
大家为她这句幼稚的话呵呵笑起来,“欢欢,你板指姆数数看,多少个爷爷?多少个婆婆?多少个姨?”
她果真认真的计算起来,“一、二、三……”
搞了半天,才算清楚有两个婆婆,上了三就有点迷糊了。毕竟才两岁多不到三岁,贾春花过来帮忙,欢欢严肃认真的样子看得大家都很高兴。父亲露出和蔼的笑容,脸上一副期待的神情,这是我从小都很难看见的。
黄叔和我们两家的房子门对门,来往非常方便,天天吃在一处。
李冰冰非常想讨好父亲,抢着和贾春花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等,只剩我和父亲两人时,他对我说:“要对得起黄家啊,你妈在地下看着你呢。”
我心情沉重,点头说道:“爸,我知道,两个一样好。”
“你们都回来了,给春花举办一个仪式。”
“爸,你是不是想正式收春花为女儿?”
他点点头说道:“她很好,孝顺。”
“可以啊,我来办。”
我走进里屋,见李冰冰和贾春花在说知心话,对欢欢道:“欢欢,外面去看爷爷做什么?”
欢欢去后,我对二人道:“刚才爸说了个事,他想为春花举办个正式认女仪式,春花,你的意见呢?”
贾春花一时愣住了,李冰冰开心道:“春花,你答应啊?”
“一切由大哥做主,我……”她说着眼圈红了,“谢谢爸、大哥、嫂子,春花终于有亲人了。”
李冰冰大概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眼睛里也充满了幸福的泪水,她在为贾春花高兴。
我出门时,见客厅父亲和女儿都不在,心里正奇怪他们去哪里了,一看阳台上,父亲坐在一张木椅上,欢欢在他怀里,眼睛好奇的扑闪着,双手在轻轻的摸他下颚的胡须——好一副祖孙乐福图。
我悄悄出门来到对面,给黄叔和云姨说了父亲的意思,他们都很赞成,于是决定第二天回老家,先到母亲坟前磕头。
李冰冰和黄依依都跟我回去了,村里的人像看稀奇一样,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和李冰冰、贾春花的关系,只知道黄依依是陆家的儿媳妇。
回到城里,在县城最好的餐馆举办了正式的收养仪式,贾春花对着父亲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父亲高兴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她挨个叫黄叔、云姨,轮到我和黄依依、李冰冰时,笼统的鞠了三个躬,嘴里叫着“大哥、大嫂”。贾春花很聪明,避免了场面的尴尬,李冰冰和黄依依相视一笑,二人看来都希望模糊具体的身份称谓,最安慰的当然是我了,这种局面是最好的结果。
黄依依、李冰冰和谐共处,贾春花正式成为妹妹,三位老人对李冰冰接纳认同,一儿一女……我想起来心里就乐开了花,走在大街上,贾春花笑道:“大哥想起啥事这么高兴?”
“呵呵,如今有个可爱的妹妹了,我能不高兴吗?”
她左右看看,狡黠的说道:“不光是这事吧?左右逢源,看把你美的。”
“哈哈哈……”我开心的笑出声来。
黄依依和李冰冰相互看一眼,二人都是一般的幸福表情。
黄依依对我说道:“你也别光乐呵,春花现在是亲妹子了,不能这样长期呆在屋子里啊,想办法找个工作。”
“找工作吗?”我摇摇头,这办法不好,贾春花干其他工作不合适,适合她干的是幼儿园,但这种单位目标大,惹人注目,虽然洪常青已经有了新人,适当的谨慎还是必要的,“要不自己开一个店,春花,你觉得呢?”
李冰冰赞同,“这主意好,最好是品牌店,来人又不杂,又有钱赚。”
贾春花没意见,“我听大哥安排。”
黄依依也同意,主意拿定,我提醒她平时多关照,定好了具体项目马上就干起来。
“爸和黄叔咋办?”
“没关系,请一个保姆就行了。”
我看看大家意见统一,都同意春花开店,留了五十万,黄依依想在家里多呆一段日子,就托她帮忙找保姆和联系开店的事。
这一次安排和父亲的生活,处理好贾春花的事,李冰冰也得了大家的认可,基本上实现了我预期目标,没了后顾之忧,可以一心一意在工作上干出点成绩来,心中的轻松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齐人也未必有陆川之福啊!
想起齐人之福,我查了一下资料,《孟子》的原意是,齐人每次出门偷吃村民祭扫坟墓的祭品或者乞讨度日,回家对妻妾装着酒足饭饱的样子,得意洋洋地在他的两个女人面前摆威风。《孟子》的最后有一句:“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意思是:在君子看来,人们用来求取升官发财的方法,能够不使他们的妻妾引以为耻而共同哭泣的,是很少的!
这个故事引人深思,自古男人在外面打拼都是很不容易的,不但要有本事,而且还要讲道德、讲气节,求生固然不易,能让家里的女人感到不羞耻更难。
我陆川目前比齐人强多了。
一周后,我和李冰冰、欢欢回到了先锋县,节日假结束,新的一页开始了。
我利用节前的最后一天,见了杨青山一次,希望他到陵水县投资,具体项目就是开发新乡镇的水资源,杨青山听了我的介绍有些心动,过了两天给我打来电话说:“陆川,是不是让张有义来搞?”
“你有什么顾虑吗?”
426 【书记的意图】
“没有,两个煤矿一个洗煤厂,的确有些忙不过来,何况你说的那地方还在山区,渝州焦炭希望我把洗煤厂规模扩大,我正在思考这件事。张经理现在事情不多,他自己对管理企业越来越感兴趣,手里有钱正好叫他向外投资啊,不然,你说他那么多钱拿来干什么?”
我沉吟着,想了想说道:“你让他明天来陵水县一趟。”
第二天上午,张有义就赶到了陵水县,在办公室里,我问了他目前的情况以及和张清芳的交往,感觉他的确想过正常生意人的日子,于是把新乡镇的情况介绍了,也把项目的发展前景对他分析了一遍,说道:“有义,我们不是一般的朋友了,建议搞这个项目基于三点:第一,陵水县张书记有大力引进外来投资者的想法,估计下一步会有许多的投资优惠政策,这是办实业的良机;第二,你投资煤矿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资金,男人总要干一番事业吧,放在银行生息也不是办法,还是我上次对你说的,干回正行,这次是个机会,所有的人正好派上用场,吴德市这样大,每个县设一处分销点,就把问题解决了;第三,你喜欢张清芳,要成家就得立业,女人最希望自己的男人能顶天立地。你考虑一下。”
张有义出人意料的痛快:“陆部长,不用考虑了,我干,这些年听你的总是没错,相信这一次更不会错。”
我感觉他说话还是带着一种江湖习气,没办法,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得慢慢来,“有义,这件事不是听我的,是拿你的钱干实业,你自己也要考虑清楚了,投资不是一个小数目,我问了相关一些人,没个千万以上的投入,利益是没保障的,矿泉水一瓶就一元多,成本要计算到角分,有规模才会有效益。所以,你下决定前多去考察市场,多问问业内人士,确定了对我说,这边的一切我负责给你办好。”
张有义点头答应,“我明天就去考察市场,南方饮料行业比较发达,我过去看看。”
“好,我等你消息。”
张有义有这种积极性和认识,我感到尤其高兴,打打杀杀的江湖人能下定决心改邪归正,是难能可贵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清芳有好归宿了。”张有义离开后,我开心的对着窗外思索。
除了张有义,我还联系了王宝强,东胜村的项目发展以及江家涛家乡的食用菌生产,希望他能想点办法,土地能生万物,关键的是市场,陵水县最缺的就是生产与市场这个中间环节——流通。
流而不通,长期制约着陵水县整个农业经济的快速、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