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轨--当官记 第466节

“有点困难。”她老老实实回答。

“你们和工会、妇联、科协等都是以活动推动工作,能不能把每次活动与商家的宣传、产品展示等结合起来,这样既为企业服了务,也可以解决部分活动的经费问题?”

蒋群英诉苦道:“这方案我们也想过,第一我们人微言轻,企业不买账;第二原来有领导说我们增加企业负担……大家就不敢搞了。”

“呵呵…….不要怕嘛,只要活动搞得实在,切切实实为商家起到了宣传作用,这不算增加负担,而是正面宣传,我们老百姓总体来讲还是相信党委政府的。”我想想说,“这样,今年有几个部门的活动,我给你们牵线搭桥,先试试看。”

蒋书记高兴道:“有陆书记出面,我们一定把活动搞扎实,就是不为了钱也要做好。”

我欣慰的点点头,只要下属真心想干事情就好,怕的是阳奉阴违,光说不做。自己分管的这几个部门还是必须要搞好的,我寻思着找交通局等以联手搞活动的形式给他们拉点赞助,一年到头也不至于穷得扯指母。

张泽民书记一上班,我就把在省城活动的情况以及古震的分析给他汇报了,他高兴得兴奋异常,说道:“这事如果干成,陵水县的经济发展就算正式驶上了发展的轨道,这些年没有交通,落后了周边兄弟县区十几年啊。”

我提醒道:“古震明天可能就回来了,张书记你看,我们是不是向龚书记、萧市长汇报一次?”

“好啊,你联系古震,看看他什么时候可以来吴德市。我们的材料节前已经按正规程序报省厅了,还是市发改局杨局长亲自去的。”他微笑着问我,“杨局长说你们是同学?”

我点头应承,“我们是市委党校的同学。”

“现在搞工作全靠关系,有人说,在中国,关系就是生产力。以我看啊,这话什么时代在什么地方都正确,包括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制度那么完善,经济要发展同样也得讲关系,而且人家讲得更高明,更高效,我们有时候反而把关系庸俗化了,认为一起喝喝酒、打打牌,就是搞好关系了,其实真正的关系那是要用感情去培养的,看看战争年代,有些战友在战场上生死相依,患难与共,解放后遇到再大的风浪,两家人也能一直维持这种关系不变……”

我一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一边思索张泽民书记今天为什么给我谈这通话“新”关系学,难道他真的相信这纷繁复杂、“说也说不清楚”的官场可以建立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关系?这和我平时思考的“政治”内涵有很大的出入。

按列宁他老人家的说法: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古代的韩非子把政治视为“权术”、“统治术”,认为政治是为争夺权力和施展谋略和玩弄权术的活动。亚里士多德也说“人依其本性是政治的动物”。这样看来,政治从根本上讲就是斗争,一些人为了共同的利益结成阶级团体,不同的团体就是一个斗争的主体。斗是其争取利益最直接的一种表现形式,在同一个阶级内部,或者同一个工作单位内部,讲政治说穿了也是一种竞争或者斗争,友谊讲不讲?也要讲,友谊应该是让位于政治,处于次要位置的,张书记所举的战争年代的友谊可以超越生死,那是因为环境特殊,但仔细思考起来也是为了斗争,获得更多生存的机会,两个人力量大啊,相互帮衬就会产生比一个人奋斗的更大的力量,获得更多的生存利益,所以,从大里说还是斗争的另一种形式。像目前,我和张泽民书记,由于不存在职位以及其他利益上的尖锐矛盾,我们可以建立很好的友谊,但如果条件一旦转换,我们假如处在同一起跑线上,而前面又只能有一个目标为我们两人而设,那时候还能讲友谊吗?也许我还没起坏心眼,他已经在背后举起了屠刀。

唐朝诗人王维在《酌酒与裴迪》中有两句诗,最适宜官场: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意思是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相信,见面时还是握着剑为好。好友当了官,千万不要指望他提拔你,你只会得到羞辱。如果说王维是因为失意官场才写出了这样含着悲愤的诗句,但毕竟也是他一辈子对于官场的总结,想来绝对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在现实中的官场,哪个又不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呢?杨燕挺厅长那样级别的官员,尚且与领导、与下级玩心眼,玩手段,何况我等七八品的芝麻官乎?

不过,这时候张泽民与我论朋友关系学,还是对我传达了积极意义的一面,在一个县级机构中,书记就是一切,和书记搞好了关系,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所以,我也及时理解了张泽民书记的这一番苦心,说道:“是啊,我十分赞同张书记的这种观点,一切物质的需要都可以通过努力去实现,可一旦失去了关系,可以说什么也没有了。马克思解释社会就是人类关系的总和,真正体现这个世界一切存在的,就是‘关系’二字,陵水县要发展,现在必须依靠各种各样的关系,理顺各种各样的关系,在这一点上,我绝对和领导保持一致,绝不含糊。”

452 【背心改乳罩】

“呵呵……”他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自身努力很重要,内因是根本嘛,但现在的工作没有上级领导的支持,那是寸步难行的。所以,我们要借助这次项目建设,与市委市政府、市级机关各部门,以及省级相关领导都要建立全面的良好的关系,这是一个契机啊,其他县区都在看我们呢,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把坏事变好事,把单一的机会变成推动陵水县全面发展的动力,这是我最近的思考。”

我由衷佩服道:“张书记思谋深远,运筹帷幄,今后我就唯马首是瞻了。”

“呵呵……你可不能被动行事啊,要积极进取,发挥主观能动性,我和老刘都是老家伙了,班子里你最年轻,思路活跃,敢说敢干,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领导干部。”他看着我诚挚的说道,“说真心话,我喜欢和你共事,说话不费劲,这是一种缘分。”

“谢谢张书记,我也深有同感。”

得到张泽民这样明确的可以说是推心置腹的谈话,我信心百倍,只要接下来认认真真干好一两件有影响的大事,加上古震、郎一平的活动,我“胡汉三”回到先锋县不是不可能的事。

还有两年时间,虽然仓促了一点,只要运作得好,实现这短期目标,也还是有几成把握的。

乔柳被我算计了一回,几天不见响动,我以为事情就此烟消云散了,哪知道这女人心机之深沉,远远在我估计之外。

由于古震还在省城处理关系,要到元宵节后方能对项目的事有个明确的答复,所以这些天我很清闲,一直在办公室处理一些小事或者看看报纸文件什么的。交通局梁局长根据我的安排,已经提前和市交通局的技术专家搞线路第三次勘察,为项目实施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不需要我出面协调什么事。

星期四也就是张书记给我谈话后第三天,我正在办公室看文件,门上响了三声敲门声,随着我一声“请进”,推门进来的是乔柳。

我愣了一瞬,随即招呼她坐下,小谢进来泡好茶出去后,她笑道:“还好,陆书记没赶我出门。”

“说哪里话,我们又不是仇人,一个老百姓进来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何况是乔局长呢。”我一边说,一边猜想她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她把自己往沙发上一靠,说道:“领导最近有什么大的活动需要我效力的?”

“谢谢,暂时还没有,有一定是要请你的。”

“那我就专心恭候你的召唤了。”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款最新式的手机,把门轻轻一掩,说道,“用陆书记的钞票买了一块刚刚出炉的手机,看看怎么样?”

她说着把手机递过来,我正要拒绝,突然发现手机荧屏上的人有些眼熟,接过来一看:我靠,是我和儿子陆海的照片。

我心一下子堕入了恐惧中,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涩声问道:“威胁我?”

“不敢,陆书记别想那么严重。”

这女人今天特别冷静,我遽然一惊,也迅速冷静下来,“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可以啊,我随时听候领导的招呼。”她双手一摊,做了个很优雅的姿势。

“下班后我来找你。”

“可以,还记得吗?310。”

我把手机还给她,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说毕她起身出门,踏着节拍走了。

我感觉头很疼,努力集中精神思考,“肯定是另外存盘了。”这是我的第一判断,U盘或是电脑?暴露陆川有儿子无所谓,关键是其余几张照片,贾春花和黄依依的,洪常青、毛德旺,随便哪一个老子都惹不起!

这样没完没了的威胁敲诈何时是尽头,“臭娘们!”我不知不觉骂出声来。

现在的车,策略或是只有一个:稳住她,伺机行事,万万急不得。

乔柳不就是要老子给她快乐吗?给她一次又何妨?!但一次能解决问题吗?别陷进去出不来才是他妈的的大问题。

这种苦恼真的很难受,既焦急又恐惧,像是有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随时都会掉下来。

到了五点半,我给李冰冰打了个电话,说好晚上不回去吃饭,然后下班向洛水宾馆方向走去。

中途,在路边一个小食馆吃了一碗面条,寻思着一条好办法,想破了头也没辙,诸如到办公室搞她电脑、搜她包里的U盘……等等,问题是家里呢?如果照片存在家里咋办?总不能上门去玩电脑吧?这女人现在疯了,千万不能将她激怒了,得费水磨功夫,搞清楚她把照片存什么地方才好说下一步的问题。

我溜进310时,乔柳表现没有上次那样热烈,手里有了捏死我的把柄,显得倒是更从容了。

我不能表现得太过着急,让她看出这照片对我的致命威胁。

“喝什么?”

“来杯茶,浓一点。”

她像个女主人似的,殷勤的为我泡好一杯浓茶,然后递到我手里,歉意道:“不好意思,提前没准备,宾馆里就只有这个级别的。”

“没关系。”我接着喝茶,寻思着如何开口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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