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轨--当官记 第72节

尽管我采取了乌龟策略,低调忍让,但是我面临的困难远远比自己设想的要大得多,有些甚至是原则问题,忍无可忍!

比如政工股吧,老郑是个老同志了,有些程序问题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不知为什么,单位要报一名副主任科员,我居然一点不知道就报了上去,如果不是组织部的同志碰上偶尔说起,我一直蒙在鼓里。

初听这消息,我很气愤,再三思索了一会,感觉这中间情况很复杂,自己情况不明,不想卷进去,于是就听任他们暗中去*作,结果出来后,技术股的安股长没弄上,财会股的刘慧资格明显不如的反倒上去了,安校民指桑骂槐在局大院大骂,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骂的我陆川。当时真把我肺要气炸,他妈的,这明明是要我顶缸嘛,得了好处、背后动手脚的这时候都成了哑巴,没一人出来解释。作为副局长,人家没指名道姓,你也不好出面理论,只好干受着。

我私下把郑股长叫到办公室,假装吹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龙门阵,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问道:“老郑,安股长的副主任科员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郑股长目光有些慌乱,急急解释道:“陆局长,这是你来之前就内部定好的,老安虽然年龄大,资格老,可这人坏毛病也多,出于调动工作积极性的需要,所以报了刘股长。”

我暗暗有气:妈的,这明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嘛!于是我紧盯了一句:“我不管报哪个,也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按局党组会议分工,既然叫我分管政工人事,这些事上报之前我起码要知道吧?”

“陆局长……”

郑股长要解释,我出断,不温不火的说道:“你别解释,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是不管怎样,必须的程序要有,我进县委办时,薛部长、周主任给我谈得最多的就是行政讲规矩,无规矩无以成方圆。”我见他脸色有些难看,老同志,不宜过分为难,我见好就收,继续说道:“这件事就这样,我也不再记起有这么回事,但绝不允许有第二次,除非我不分管这项工作了。”

“陆局长,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具体办事的人的难处,你请谅解。”

我点点头,说道:“理解,你去吧。”

郑股长出门后,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这件事的发生,很能说明自己目前在煤管局的地位——孤立无援,连一个股长的权力也没有!

我窝了一肚子的火,就像憋足了气的足球,总想找一个出气的对象,可想想局里的九十七号人,个个似乎都很难对付,连司机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人都是有门路才进来的,要么是煤管局工作一二十年的老同志,多是县领导、各大局领导、乡镇一把手的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人人都惹不起,真他妈郁闷到极点。

晚上回寝室,李冰冰还没下班,不知什么原因,连电话也没来一个,我郁闷之极,只好一个人恹恹的到街上饭馆胡乱吃了些东西,脑子乱成一团糟,愈想愈生气,我感觉这是王大锤局长有意指使郑股长这样干的,副主任科员这么大的事,牵涉到具体的人和待遇问题,为什么不上局党组会议研究讨论?没有王大锤的支持,给老郑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

“难道真的要孤立我,给老子好看?”我一人坐在河岸的石级上,一阵凉风吹过,脑子才慢慢有些清醒。

“一定要冷静,对方越是这样,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一再告诫自己。

李冰冰很晚才回来,据她说是单位活动结束,大家到皇城酒楼聚餐了,我闻到她嘴里一股酒气。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

“才一点点?”

“陆川,怎么了嘛?就三杯而已。”

“还而已,”我有些生气,“你们妇联几个女同志在一起还喝酒?”

她见我言语不善,低声道:“还有煤矿的赵大富。”

“哼,他妈的,有钱就了不起!”我突然记起开发办李姨说的情况,赵大富这龟孙子在追求李冰冰。“一段时间没动静,难道他又想蠢蠢欲动?”

“陆川,你今天吃火药了?”李冰冰陪着小心,很温柔的用手指搔着我的耳根子,轻轻说道:“出事了?给我说说,我是你老婆嘛。”

她不停的私语,气息如兰,我一腔刚刚燃起的怒火渐渐消失,回手抱住她腰肢,回道:“没事,单位出了一点小事而已。”

“连老婆信不过,还保密?”她微笑着看我。

“这可是你说的,老婆。”她这样曲意柔情,被一丝丝酒意熏来,倍觉妩媚可爱,我欲望大动,对着那红红的小嘴吻去。

李冰冰嗯了一声,似乎和我有相同的想法,回应得非常积极主动,这是我们交往以来最愉快最默契的一次。

她像一只波斯猫一样,乖乖的蜷缩在我怀里,贪婪的享受着这爱的漏*点和幸福,我灵魂在这时候空前的安宁和平静,脑子也特别的清醒。

“陆川,是不是工作受挫折了?”

“嗯,今天出了一件令人气愤的事。”

我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李冰冰歉意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奇怪道:“你说什么呢?这和你有关系吗?不管你的事。”

李冰冰幽幽叹了一口气,“今天伍主席谈到你们王局长时说,王是一个心胸很狭窄的人,自私贪婪,很难容人,叫你多防着点。”

“嗯,谢谢你们伍主席,承她这样关心我。”

“你不知道,曾经有件事,他们之间闹得很僵。”

“哦?说来听听。”现在关于王大锤的事,我知道的越多越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也牵涉到我,可能在这件事上记你的仇,所以处处针对你。你记得那次到医院开证明吗?”我点点头,表示知道这回事,自己出的主意,怎能不知道呢。

“我把证明交给伍主席的第二天,王大锤就打电话给她,说是上海来了一个什么项目投资考察团,苟县长点名要我出面,因为上海话有些难懂,沟通起来不方便。伍主席就说我病了,王不相信,两人在电话上一来二去说上了火,相互骂了几句,气得伍主席睡了三天。”

“狗日的这样嚣张?”

“王仗着有苟县长撑腰,把谁放在眼里过?所以到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些隔阂没有消除。今天……今天赵大富主动提出要赞助我们单位五万元,伍主席一高兴,大家都喝了一点白酒。”李冰冰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经过说了,我这时气息已经平静,能够正常思维,一眼看穿了赵大富的用意,他甘冒得罪王大锤的风险,和妇联打得火热,其目的为了什么?还不是李冰冰。

李冰冰我是放心的,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子,赵大富虽然有钱,她压根也瞧不起,能为单位拉赞助,解决大家的福利,也很不错啊,至少*妇联的同志会记她一个好吧。

我不用点穿这其中的奥妙,相信冰冰迟早会明白的,她现在只是当局者迷罢了,因为她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

赵大富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她两句,回她道:“赵大富真舍得啊,说不定另有目的。他就不怕得罪王大锤?”

“我看他是钱多了烧的,到处显摆,庸俗得很,有钱人好像都有这个毛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锦衣不夜行,知道吗?每个人都有献宝的欲望,这是一种心里疾病,只要觉得自己某一方面行,就恨不得全部抖落出来,让别人羡慕、嫉妒,有些人表现得突出一些,急迫一些,有些人含蓄一些,稳重一些。”

“也不全是吧,至少我就不。”

“这么自信?”

“啊,就这么自信。”

“我要说对了,你怎么说?”

“你咋说就咋说。”

“不许赖皮。”

李冰冰点头应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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