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丽人 第24节

“虽然离开了,也曾为中保做过贡献嘛。您看,像我爸这岁数的人都退了,您却还雄风不减当年,真是我们晚辈学习的榜样……。”

“你小子不要啰唆了,随你爸,说起来就没完,有什么事快说吧。”

“咱公司的保险还没有保,我最不放心,以前都是我保的,我现在走了,我也不能忘啊……。”

任贵里插话说:“哼,小子要是不忘的话,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啦。”

“您现在不是很好吗,公司在迅速发展,事业蒸蒸日上……任叔,我可对天发誓,我可是一天都没忘了您。”

“那你为什么当初看我的热闹?”

“任叔,我说您不理我哩,您知道不知道,我还整天等着您去感谢我呢……”战应以攻为守,“任叔,您干过保险,要是当初,我们把赔款赔给您了,等公安局把案子破了,您想想您是什么罪?我无所谓,最大也不过是渎职、失误,给个处分,而您呢,现在不会是堂堂的大董事长坐在这里吧……”任贵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战应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看在您和我爸多年的好朋友上,是看在我小时候得到您照顾的情分上,是看在您曾为保险事业做过贡献上,任叔,我说的是不是心里话?您还怨我恨我吗?”

任贵里开始笑着说:“你小子,从小就没理讲出个理,到了新单位还习惯吧?”

“难啊。”战应故意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初创不必您那时候,现在是多家竞争,一碗粥十个、二十个僧喝,还是抢着喝,您那时,一僧看着一大锅粥。”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初创就是难啊。”

“任叔最是有感受的,所以,我们公司还需要您大力支持啊。”

“唉,现在找得太多啦,中保、人保、天元、平安、康乐、太平洋等等公司都来啦,就这么一块肉,分给谁的是?”

“那还不是和谁近就给谁,谁的服务好就给谁?”

“现在都开放了,人扯人,亲扯亲,和谁都近。凡成立公司的,没有说自己公司服务不好的,难啊……。”

战应暗道:真是越老越滑了,便道:“任叔,我知道您一向同情弱者,我们公司是新成立的公司,需要你的扶持和呵护,才能发展壮大……”

“战应,你也是个明白人,我已经不是政府的人了,无力也没有义务去无私扶持谁。我现在搞企业,需要的是效益和生存,我总不能拿着不该化的钱为好人吧?”

“保险就是保障您的利益,怎么能说为好人呢。”

第四部分 第75章

“你们报送的保险建议书,我都看了,你们公司千分之四的费率,怎能和人家千分之零点几比啊,保额都一样,我总不能多拿出六七十万吧,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没原则吧。”战应一听急了,说:“这是哪家公司报的?企财险的保费费率这几年都是在千分之几上,这您也是知道的,他们这样做,显然是在扰乱市场,故意压价,故意捣蛋,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您虽然不说,我也猜到了,一定是天元公司,他们是刚开业的小公司,什么也不完备,再说他们公司的副总梁雷以前还是我的兵……。”

任贵里说:“我的大侄子,现在时代不同了,保险公司多了,你嫌费率低了不保,他保,他不保,还有其他公司保……总之有保的。我不是说你的,背后不要诋毁别人,那是道德问题。据我了解,你们公司也好像不大,都在中国嘛,如果人家没有实力,国家能让开业嘛……。好了,也就是和你亲近一些,才跟说这些话,要不我才懒得说呢……”说有意看了一下手表。战应立即羞得两耳发热,忙站起来说:“任叔,您有事,我不打搅您,我希望在同样的价格情况下,您要偏向一些……”任贵里站起来,说:“啊,好好,今天我就不留你啦,我还有一个客户要来……。改日我请你和你爸吃饭,我们两家也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啦。”

“是是,任叔,我请,您能赏脸,我请……”战应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暗叹世道人情淡薄。他出来,刚要上车,王为涛过来说:“你今天可是比我早啊。”

“你也来啦。”战应回头见是王为涛,便说。

“只允许你来,就不能我来?”

“你来了也没有用。”

“你什么意思,你忘了临走时所说的话了。”

“我说过咱们是竞争对手,但不是敌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说我来了也没有用,这不是有意打击我吗。”

“你报的费率的多少?”

“保密。”

“还保密呀,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有人报到千分之零点几,你还保吧?”

王为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哪家公司?他们怎么会这样不讲职业道德,我们要到人民银行和保险协会告他们。”

战应说:“这是市场经济,你有本事也降就是啦。”

王为涛说:“保险虽然是产品,但她不同于其他产品,是一种特殊的产品,从某种意义上讲,保险是人民生活的‘稳定器’和经济发展的‘推动器’,如果这两个‘器’损坏了,还能起到稳定和推动的作用了吗。”战应说:“好好……我不跟你讲大道理了,你们是国有的嘛,要肩负起社会责任,我们个体户啊,交足税金,什么闲事也不能管了。”王为涛说:“这话好像不是你战经理的话啊。我现在不和你理论了,我还要去办正事。”战应说:“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去也是白去。”王为涛说:“我既然来了,就要见到他,不是他亲口说的,我不会相信别人……。。”他说完就进去了。战应刚想要走,忽然觉着他也不会多长时间就出来了,没想到快到十二点了,也没见他出来。难道他被任贵里留下了?还是从别的门出去了,不对啊,他的车还在啊。战应在车里放了一段音乐,更加烦乱,出来走了一会还是心情难安,不时地朝着大门望去。十二点刚过,王为涛出来了,令战应惊讶的是任贵里也出来了,两个人还亲热的说着话。战应急忙躲进车里,生怕让他们看见,眼看他们快到车近前了,他把车座放倒,使自己的身子尽量往里缩。王为涛见战应的车还在,但没看到他,便对任贵里说:“战经理的车还在,他人去了哪里呢?”任贵里说:“不管他,我们快走吧,饭都定好了……。”他们的说话,战应在车里听的明明白白,待他们上车走后,战应起来,不觉愤恨道:“王为涛你厉害,你高兴了开心了……。可任叔,您不该这样对我啊……。。”

其实,王为涛也没有说动任贵里,他也净说些题外话,但态度要比对战应热情。到了中午,怎么也不让王为涛走,一定要吃了饭再走。席间,王为涛又提出保险的事,任贵里说:“朋友归朋友,交情归交情。我们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我们不能拿着大把大把的钱打水漂。维涛,只要你们的费率和天元一样,我就把业务全给你。”

第四部分 第76章

王为涛为难地说:“我们是国有企业,保险条款是国家制定的,不是随便改的,正规军打得正规仗……。”

“好了,你不要说了。”任贵里打断他的话,说:“既然你们是国有保险公司,那你找国有企业好了,我们讲究实惠。”

“伯父……。”王为涛还要解释。任贵里说:“你不要再说了,吃饭……”王为涛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却没有一点胃口。

在公司董事会议上,任贵里同意让天元承保,而任霞却坚持让中保承保。爷俩为此争论了起来,最后气得任贵里剧烈咳嗽起来,任霞示意大家退场,自己一边给他捶着背一边心痛地说:“爸爸,您看看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都是那个小妖精害的,您要是不早离开她,早晚也得叫她害死。”任贵里摆手示意不让她说了,休息一会好了,他说:“霞霞,我们是企业,以效益吃饭,而不是以感情吃饭。”

任霞说:“爸爸,我理解您的意思,可您分析过了没有,咱是一个风险较大的企业,保险费按千分之零点几的费率计算,您不觉着太离谱、太没有科学依据吗?我担心天元公司是在故意搅合,成功了就得着,不成功,对他们也没有损失。可是,您考虑咱们的利益了吗?一旦出险,他们有能力理赔吗?”

任贵里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这里不过是分公司,大业务要分保的,大灾有总公司担着,还有再保险,赔付是没问题的,要不他们敢开保险公司?保险我比你明白。”

任霞说:“爸爸,实在说,一提保险我就心惊,我,我想妈妈……”说着眼圈红了,任贵里忙安慰道:“过去了就过去了,关于保险的事,我们是要保的,这不是小事,是风险的转移,至于给谁,再拖拖吧,你看着办就是了……”

中保青波市分公司业务开始大幅度下滑,据市保险行业协会统计,业务市场占有率已到了百分之六十多点。汪一日坐不住了,亲自到市北区督导。在经理室会议上,王为涛说:“市场份额下降是正常现象,这只能说明我们的保险市场做大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汪一日不高兴道:“这只能说明你们没有本事,我们是国有大公司,有实力、有人才、有技术、有品牌,我们输给那些小公司,丢人!我先声明在先,谁拉了全市的后腿,我撤谁的职。”听了他的讲话,王为涛不敢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晚上,在和李想想通电话的时候,王为涛把心里的烦恼说了,她说:“涛哥,你不能完全跟着别的公司学,要取长补短,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走自己的路。我建议大力发展直销和代理业务。”在一次办公会议上,卢一娜提出了走安平公司发展大营销的路子,王为涛说:“从我们目前的形势看,发展大营销还不成熟,但不是说我们以后就不发展了,发展营销是保险业必然的趋势,我们现在要充分发挥我们的优势,采取大兵团作战的模式,实行直销和代理两条腿走路。我初步拿出了一个竞赛方案,主题就是‘背水一战’,我们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了,像《国歌》里唱的‘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不再背水一战,我们就可能要灭亡了……。我们要学习安平公司的晨会经营,每早上都要唱《国歌》……。”大家看了方案后,都表示同意,但有人说过于悲观了,还不至于到了吃不上饭的时候。王为涛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我们现在每月发工资是当月的,等于干不干活,提前给发了,以后可就不行了,我们要挣出来才能发,挣不出来就发不了了。”

“这不是成了企业了吗?我们金融行业的优势不是没有了吗。”

王为涛说:“你认为人保、人寿他们公司就可以坐享其成吗?不行,他们也是挣出来才能吃,有效益才能发,如果亏损了就没有了工资了。以后,我们都成为企业,都在一条起跑线上,新公司机制灵活、没有包袱,轻装上阵。但我们这些老公司要发挥人才济济、网络遍布、实力雄厚和多年的品牌优势,充分调动广大职工的积极性,上下一心、风雨同舟、加快发展,我们一定能跳出包围圈,继续引领时代潮流!”

第四部分 第77章

按照“背水一战”业务竞赛方案要求,每个职工,无论是办公室人员还是业务科室人员都分有任务目标,全员参与,并和工资挂钩,完不成的不发工资。对大单位、大系统实行三级保户责任制,业务员盯上,科长靠上,经理室成员分头监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上下联动,合力攻关。对执行不力的,走了保户或续保不上的不但要追究责任人的责任,还有追究科长和经理室成员的责任。这一决策,对一个四平八稳多少年的公司来说,无疑是一次人生的凤凰涅磐,他们有的人可能人生中首次感受到了生存的压力和困惑。

张惠回到家,连饭都懒得做,坐在沙发上呆想。丈夫下班回家,见饭还没做,问:“怎么啦?连饭都没做。”张惠没好气地说:“还吃饭,以后喝西北风吧。”她丈夫有些莫名奇妙,说:“谁又惹你啦,减员不是刚搞完吗?怎么,又要搞啊,不行的话,让刘秘书再说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大不了另调个单位。”

“好啊,我实在呆够了,快找爸爸说说,我想调单位。”张惠说。

张惠丈夫说:“哎,前段减员的时候,我要给你调单位,你说没问题,用不着,这才过去了几天,又要调单位,你认为人事局是咱家开的?”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想干保险了……”张惠赌气地说。

“你不想干,也得找个理由啊,要不怎么和爸爸说。”

张惠说:“唉,其实也简单,让爸爸和他的熟人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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