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合围圈中央的芭蕉树,不过一米来高,翠叶如翡,任谁也想不到这芭蕉精本体是这么一棵小树。
正当两人想要用烈阳符烧死芭蕉精时,一柄桃木剑从两人身边飞了出来,刺向芭蕉精的本体。
方要刺到那芭蕉树,张玄却是突然冲过来把剑拿住。左手一挥,阴蝗群蜂拥而上,啃噬着那芭蕉树,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芭蕉林,就连躲在远处的阿龙,都听到了。
九叔见张玄阻止了他,自己动手,不由道:“阿玄,你”
张玄却是笑道:“师叔,这芭蕉精正好被我蛊虫克制,阴蝗群培育需要这东西,你不怪我吧。”
九叔叹了口气,道:“你不必这样。”
九叔知道,这是在替他当灾,培育蛊虫不过是借口,或者说是附带。毕竟就算是尸体也能培育。
这芭蕉精终究是被阿虎用邪法引来的。邪法其实也就是契约,鬼怪害他,但又未伤他性命,只是吸了阳气,从这来说算是公平的交易。
当道士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尤其是这在一方开道场的道士,多少会遇上这样的事,而且难以推脱。
所以有些道士,接活之后,发现事有不对,多是劝谏和谈判,很少下死手。当然若是牵扯大因果,宁愿多赔钱,也要把自己摘出去。
因此九叔这边因为这件事要杀了芭蕉精,这多少会折损功德。张玄抢先杀了芭蕉精,也是为了帮九叔挡灾,而九叔要抢先杀芭蕉精,也是为了才和秋生挡灾,这其中门道,也只有才秋生还不知道。
九叔看张玄笑而不语,也不在再劝他。转身走向秋生,在他背上的穴道点了几下,然后虚空画了一道止兵符,止住了秋生伤口流血。
九叔道:“你们和阿玄先回去,我去收报酬。”
九叔顿了一下,又道:“你们两个小子基本功还是太差了,以后有这样的单子,你们都得上。”
“啊,还要上,不要啊师傅”
两人一听,脸色垮掉了,苦着脸道。
九叔狠狠瞪了两个人字一眼,混小子,要不是还有点表现,我才不给你们下次接单的机会。
九叔冷哼一声,道:“阿玄,带你两个师兄回去。”
张玄点点头,道:“知道了师叔。”
然后张玄笑着对两个师兄道:“师兄,我们走吧。”
秋生和才这见事情解决,也恢复了本性,小声嘟囔了一句:“师傅收工钱,我们又没戏了。”
说完,警惕的看了九叔一眼,连忙离开了芭蕉林,生怕被九叔听到。
三人一起离开,可是谁也没有发现,张玄还有只鬼锹甲潜在地下,没有收回。
三人走到了芭蕉林外半里的地方,张玄停下了脚步,道:“师兄,等一下。”
才和秋生两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张玄,问道:“师弟,怎么了?”
张玄道:“给你们看个东西。”
张玄说着,拿出了一面八卦镜,正是他上次前往天南时候九叔给他的。
“天清地灵,水镜通灵,玄光神通,急急如律令,现。”
张玄念完咒语,手在八卦镜上一抹,上面出现了画面。
那画面,似乎就在芭蕉林的木屋那里,九叔和阿龙正在交谈着什么。
“师弟,这是?”
张玄道:“是我通过鬼锹甲施展的水镜通灵术,先别说话,师兄,你好好看。”
画面里,九叔对阿龙说道:“阿龙,这芭蕉精已经被我们杀了,阿虎的伤也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给他煲几只老母鸡补一补元气就好,告诉他以后不要乱来。”
阿龙感激道:“谢谢林师傅,谢谢林师傅。”
他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对了,林师傅,这是报酬。”
他拿出三个大洋,双手递给九叔,这次要是没有九叔,他弟弟只怕是要没了。
九叔接过三个大洋收了起来。阿龙见九叔收了报酬,又是一阵感谢,然后和九叔道别,要回到木屋照顾自己弟弟。
九叔看着阿龙离开的背影,然后望了一眼芭蕉林,他叹了口气,叫住了将要回到木屋的阿龙道:“阿龙,你过来。”
阿龙听到九叔喊话,以为有什么事情,连忙过来,问到:“林师傅,是还有什么事吗?”
九叔拿出五个大洋,道:“阿龙,这五个大洋你拿去,算是赔偿你芭蕉林的损失。”
阿龙一脸惊讶,忙道:“林师傅,这使不得,使不得啊林师傅。”
九叔却道:“行了,不要推辞了,赶紧回去照顾你弟弟吧。”
芭蕉林里,一路过去,不是被砍倒的芭蕉树,就是被烧毁炸烂的芭蕉树,细细一数。只怕不下二三十棵,对这兄弟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
若是寻常抓鬼,些许损失是必要的,那都无事。但这次,是自己让弟子上手,这才变成这样狼藉。
若是个黑心道人,不说不理,那普通委托人也说不了什么,因为他们不知道鬼怪的强弱,只以为是不得已而为。
但是九叔这是个讲道理的人,收了三块大洋是报酬,这还给他五个大洋,是赔偿。他林九林凤娇做事,做的分明,行的堂堂正正。
而另一头的秋生和才,陷入了沉默,尤其是方才还说师傅抠门,不给报酬的秋生,脸上更是羞愧。
他们惹出的祸事,师傅却在给他们擦屁股,结果他们还不知好歹。
张玄见两人沉默,知道他们心中有愧,但是为了师兄们好,他还要再加一把火,说道:“师兄,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师叔要抢在你们之前击杀那个芭蕉精吗?”
两人抬头看着张玄,也不说话。
张玄继续说道:“那个芭蕉精本来没错,是阿虎色迷心窍,用邪法招来欢合的。说句不好听的,他脱阳,是活该。所以我们要杀这芭蕉精,是要折功德的。师叔,是在帮你们挡灾。”
秋生和才想起了这些年自己和师傅在一起,给他惹了不少祸事,每一次师傅都能帮他们解决问题。
那这么多年,师傅默默帮他们擦了多少屁股?又付出了多少金钱,或者是功德?
“师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