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比较虚,现在有了一个在导师面前展示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范文堂总结并汇报了这段时间他看的有机光伏相关的文献,主要是课题组里的,因为文章作者们都在下面坐着,他稍微有一些紧张。
许秋听下来,感觉范文堂对有机光伏领域,ITIC类型非富勒烯体系的理解,在大方向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偶尔有一些小的偏差,但也只是小的瑕疵。
对于一个准博士生来说,他表现的还是非常过关的。
魏兴思对范文堂也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是在最后点评了一句:“范文堂,你这汇报时间以后可以适当缩短一些,一个人讲的时间比其他人加起来都要多了。”
“好的,我以后一定注意。”范文堂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主要是他不太清楚魏兴思课题组的规矩。
他原先课题组的组会被安排在了周六的上午,然后是一个月开一次,一次开一天,这个月做了什么,需要像写日记一样,说的清清楚楚。
每个人可能都要汇报半小时,合起来就是从早开到晚,因此他就是参照之前课题组的标准,准备了一下PPT。
组会结束后,魏兴思给每人发了个红包,大概算是年终奖?
每个人的红包厚度都不尽相同,许秋手里的那个红包,看起来是最厚实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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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许秋吃过早点后,帮室友孙一凡带了一份早点,再次返回寝室。
这几天许秋非常的忙碌,实验室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非常多,因此每天回寝室的时间都很晚,都没怎么和孙一凡交流,今天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他便和孙一凡闲聊了起来。
许秋递过装有早点的袋子,开口问道:“孙一凡,你什么时候回家?”
“过几天吧……”孙一凡考虑片刻,“嗯,差不多25号左右,反正我家在鲁省嘛,从魔都回去还是比较方便的,高铁班次有很多。许秋,你呢?”
“我买了25号的机票。”
“那挺巧哈,”孙一凡笑了笑,继续追问:“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2月18号的机票,已经买好了。”许秋回应道。
“1月25号,2月18号……”孙一凡内心盘算了一番,随后惊讶问道:“哇,你们组不是一直都很PUSH的嘛。魏兴思居然给你们放三周多的假?”
“这学期有接近一个月的假期,我还是提前了两天回来的,”许秋解释道:“主要因为今年比较特殊,课题组要搬家,再加上要重新加工手套箱,所以假期就比较长。你们呢?”
“这样啊,我们课题组的导师不在学校,他让我们自由选择休假时间,从两周到一个月不等。”孙一凡自嘲般的笑了笑:“像我这种咸鱼,当然就是选择一个月的假期啦。”
“居然还是弹性假期……”许秋疑惑的问道:“不过,安排这种自由选择,不会还有人选择两周吧?”
“那当然还是有的,像是组里几个博后,还有高年级的博士生,基本都是两周的假期,至于是不是‘被自愿’我就不知道了……”孙一凡顿了顿,说道:
“其中有一个博后在冲击一篇AM,现在就差最后一点数据了,为了赶在过年前把文章写好投出去,最后他把火车票改签到了除夕那天。”
“那还真是挺拼的。”许秋小声感慨了一句:“一篇AM,曾经也是我追逐的目标,现在嘛,大概是我发文章的下限……”
“你说什么?”孙一凡没有听清。
“没什么,”许秋转移了话题:“今年你科研做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文章?”
“一篇都没有,”孙一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本科时那篇Small是师兄带我的,算是送了我一个共一,现在要自己想课题,自己设计实验,自己完成实验,我才发现科研的难度真的非常大,怎么做都做不好,连重复别人文献在经常重复不出来。”
“主要我们组的情况和你们也差不多,不会去发SCI三四区或者中文期刊的,要投的话必须投二区以上的……”说到这里,孙一凡轻叹了一口气:“难啊。”
许秋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安慰了一句:“加油吧。”
孙一凡“嗯”了一声,随后问道:“许秋你呢,之前听说发了一篇《自然·能源》,现在有没有什么新工作?”
许秋回忆了一会儿,说道:“这学期的工作好像不是很多,也就两篇AM,两篇《焦耳》,一篇《自然·能源》,现在刚投出去一篇《科学》……”
“这也叫‘也就’?”孙一凡都惊呆了:“你这也太低调了吧,五篇一区顶刊,还有你都要投《科学》了,我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科学》那篇只是投了出去,能不能发表还不一定呢。”许秋尴尬笑了笑,现在他和同学们的交流确实比较少,也几乎不参加任何班级活动,因为没有时间,就连室友,平均每天聊天的语句可能也不超过十句。
“哎,”孙一凡又是轻叹一口气:“我要是有你一半,不,十分之一的科研天赋就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许秋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岔开话题:“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要和导师谈直博转科硕的事情吗?谈的怎么样了?”
“谈崩了呗,我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精心写了一封邮件,想让导师同意我转科硕,结果最后就收到了三个字‘不同意’,之后万有声还发动了课题组几位师兄来做我的工作,给我画大饼,让我安心科研。”孙一凡瘪了瘪嘴:“你说他又不差我这一个人,怎么就不能放我走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秋摊了摊手,再次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不直播吗?”
“直播啊,等我吃完早点。”孙一凡咬了一口包子,吐槽道:“现在做直播真的和打卡上班差不多了,每个月需要播够时长才能拿到底薪,直播加上直博,就像是打了两份工。”
“那你现在直播的行情怎么样?”
“还可以吧。”
“月薪过万?”
“看运气,游戏主播收到的礼物比较少,白嫖的居多,主要靠吃保底,现在我的保底薪资还没有过万。”
许秋没有追问具体的薪资,转而说道:“马上放假了,晚上出去聚一聚?”
“行,地点你挑,”孙一凡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打开了电脑直播平台,说道:“我要上播了,得赶在过年回家之前多刷点时长。”
“嗯,你忙吧。”
许秋偶尔也会关注一些直播平台的消息。
现在,他发现直播平台已经开始分化了,不同平台之间的流量和直播风格差异比较大。
同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说有新的平台建立,也有若干不知名的平台倒闭。
孙一凡,或者说带他入门的师傅,眼光还不错,选择的斗鲨平台在第一波直播平台倒闭浪潮下挺了过来。
不仅如此,据说斗鲨平台还刚刚拿到了进一步的融资。
好像是B轮吧,一共有1亿美刀,南山必胜客出了4亿软妹币领投,红木头资本也在A轮的基础上进行了追投。
互联网公司,拿到了钱,就要开始大批量的烧钱,用钱来买用户。
当然,除了用户以外,平台旗下的主播也能吃到一波红利,可以得到一定的补贴。
比如,许秋听孙一凡的意思,虽然对方的底薪没有破万,但是算上打赏,就有一定的概率破万,也就是说底薪可能有七八千、八九千的样子,已经算是较为不错了。
工资的提升,随之而来的也是工作时长的增加,有时候许秋十一点多回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孙一凡还在直播。
不过,一般许秋洗完澡再回来,就会看到孙一凡也下播睡觉了。
另一方面,因为直播行业已经成为现象级的行业,不再是小打小闹,所以国家的整顿也接踵而至。
最近,不少衣衫褴褛的小姐姐都已经看不到了。
比如,斗鲨三S,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出名,被重点打击了,近期的直播间都被封停了,可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但许秋估计,过一段时间,她们就会重整旗鼓,再次杀回来的。
因为对于平台来说,这些人的存在,可谓是引流利器,成本低,效果好,所以只要不是严打期间,就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对于这种新生的行业来说,如果只是搞搞擦边球,而不是直接违法的话,国家就算动手严打一般也会有一个缓冲期,至少要把这个行业的底给摸清楚,还要征集社会各方的意见,最后再讨论得出一个实行方案来。
这个时间跨度可能有两三年,足够一个平台做大,然后再洗白了。
大多数新生的行业,在初期都是会打一些擦边球的。
例子非常多,直播行业只是其中之一。
比如共享单车挪用押金;某支付企业去做银行不能去做的事情,而且一做就是几年、十几年;某多多,初期假货横行;房地产行业初期,开发商空手套白狼,买地、建楼的钱都是贷款来的,建成以后再抵押出去盖新楼……
这就像是上个世纪富豪们的发家史,他们赚第一桶金的时候,十个有九个都是不那么干净的,等后来发展壮大了,再通过慈善、捐款之类的洗白自己。
在行业演化的过程中,其实就是行业里的个体自然人或者背后的资本,在不断试探国家能够容忍的底线在哪里,并根据这个底线来调整自己的策略。
在这种博弈之下,最终的结果就是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现在不少企业实行违背劳动法的996制度,也算是一种平衡下的结果吧。
因为凡事有利有弊,行业里虽然可能有不合规的做法,但同时也是可以提供社会价值的,比如解决就业,或者填补某方面的空白。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法律也仅仅是划定了做某一件事情,并且被发现后的惩罚。
如果违法成本远低于预期收益的时候,资本或者被资本异化的人,就会去选择去违法。
比如一些经济上的犯罪,罚款最高设限是50W,而获利可能上千万甚至上亿,自然就会有人去触犯法律去博取高额的收益。
不过,也不能因为法律条文是这样,就去明目张胆的钻法律的漏洞、搞事情,尤其是对于个体自然人而言。
因为假如真的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影响,被抓了典型,国家有的是方法去收拾一个个体自然人。
而公司或者资本的话,会稍微复杂一些,毕竟站在前台的法人或者CEO之类的,大概率是用来顶雷的。
就算知道背后的人物是谁在操控,但从法律的角度,可能也很难制裁,更何况实际操纵人都不一定在国内。
也就只能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或者请去喝杯茶,敲打一下。
当然,在种花家,资本的力量还是相对弱势的,如果真的是警告几次后还没有收敛,那也必将遭受天雷的惩戒。
就算个人罚不到,至少公司开在国内,肯定是跑不掉的。
周日上午,搬家公司开着两辆车,来到材一。
一个工头,两个司机,再加上四个工人,他们在许秋和吴菲菲的指引下,有序的搬运着实验室内部已经打包好的箱子。
其中,大多数的仪器、设备都比较好搬,工人师傅扛起来,用绑带固定好,就可以直接背着箱子坐电梯下楼了。
只有蒸镀手套箱相对比较困难,因为蒸镀设备基本全是铁,净重有几吨,所以用人力手工搬肯定是不行的。
好在搬家公司都有专门搬运重物的工具。
像这种几吨重的物体,有不是特别的大,他们采用的是液压车,轻松的把手套箱连带着蒸镀设备送到了楼下,装入车内。
如果是更加重的,或者更加大的设备,可能就需要打破窗户,然后用吊机把仪器从空中吊出。
一共20多个箱子,全部搬走后,材一216变得空荡荡的。
里间实验室只剩下了一个旋涂手套箱和几个钢瓶、实验台;
外面的办公室也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张桌子被折叠了起来立在墙边,几个书柜,连同里面的书籍都被一同拉走。
接下来,工人们驾车前往江弯校区。
孙沃和范文堂被留了下来,负责打扫邯丹216的卫生。
其他人则一同前往江弯。
不过,因为现在已经步入了假期,所以周日的校车是停运状态,前往江弯的众人只好兵分两路,许秋、吴菲菲他们坐上了魏兴思的车,其他人则打车前往江弯。
到达江弯,工人们将全部箱子运输完毕,放置于指定的位置。
接下来,课题组众人分工合作,拆装、检查有无仪器在运输过程中,然后连接、调试设备。
最终,忙活到晚上八点多,终于圆满完成了实验室搬迁的工作。
这个工作效率,其实还是挺夸张的。
许秋觉得,或许也是因为组里这种PUSH的氛围,让每个人都具备了非常强的处理问题能力,同时让每个人的工作效率也都非常高。
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毕业出去哪怕是转行,也可以适应各个行业高强度的工作。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学历存在区分度的原因。
具有名校高学历,通常就代表着具有较高的沟通能力、抗压能力和学习能力,这或许也是大厂特别喜欢通过校招手段,去招收名校学生的一部分原因。
哪怕专业不对口,我把人招回来养个一年,基本上也可以胜任绝大多数的非技术岗位了。
当然,凡事都是具有两面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