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不同，不过其实我们和他们的区别不是因为种族的不同，联邦人和你们亚特兰蒂斯人其实也没有本质的区别，而我们神祇的思维结构其实也源自于他们。
“这里面有问题的其实是联邦这个特殊的组织，它所呈现的思想超越了人性，将那些或善良，或平庸，或肮脏的灵魂化作了冰冷的零件，像是台机器般展露着人类的邪恶本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密洛德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太阳神也点了点头以表示赞同，接着神色温和地请求道：
“可以让我和你们的神明独处会吗？”
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以后，密洛德也不再保持警戒，直接和其他两位贤王共同退出了神殿，也丝毫不担心太阳神会在这里做什么，毕竟……
这里还有他们信仰的神祇。
“我已经明白你的来意了。”流动海水在神殿中化作了类人的女性姿态，“这个想法不错，但代价却是整个亚特兰蒂斯，他们全都是我的孩子。
“而且都是好孩子。”
她是全部善良的集结。
太阳神平静地说道：
“是的，这是个悲伤的决定，但我相信这是值得。”
一具人类男性身躯在他身后浮现：
“距离最终之日还有七百年，我在你的身上看见到了野心和贪婪，你得动机不是为了让他接着沉睡下去，而是除掉对你来说最有威胁的敌人。
“你要提前七百年杀死我的无数孩子。”
太阳神点了点头：
“没错，但动机并不重要，我们要做的事情是相同的。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们未来的七百年可能只能等死了，联邦未必会让神霄以我们期待的方式接着活下去，现在的她正身处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她未必能成功地幸存下来。
“而且对她来说很可能有比这要更急迫的危机要应对，甚至可能为此付出生命，我可以保证这种可能性相当的高，而那些末日对你来说都不过是短暂的休息而已。
“我们都清楚这事跟你比起来不值一提，而且……
“我们也是你的孩子。”
两道海洋的化身慢慢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接着他们慢慢地消散洒满了地面，接着重新在太阳神的面前升起了一具没有性别特征的宽敞身躯——足以容纳两种特征。
接着祂说道：
“我同意了。”
一切的恶也都源自于祂。
第343章.智慧
深邃的海沟中，一颗燃烧的“陨石“”正在朝着海底坠落，几道汹涌狂暴的暗流也跟在祂后面盘旋着疯狂游动，撕碎任何试图阻挡这颗陨石坠落的东西。
实际上，这些汹涌暗流的存在相当有必要，因为有无数狰狞疯狂的身影朝着这颗陨石扑过来，虽然这些生物在它面前渺小都犹如蝼蚁，但还是前赴后继的扑了过去，就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接着他们就在疯狂的暗流中被搅碎成了肉沫和碎石。
在海洋本身的庇护下，太阳神很顺利地撕碎了由无数海族组成的屏障，而且意识到他们没法靠此阻止他们的时候就退回到了阴影中，但是祂知道这些生物是在准备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攻击——他们正在高速成长。
这种粗暴的接触方式有着相当糟糕的副作用，虽然他最终顺利地抵达了海沟的最深处，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海族将在短时间内针对这次袭击进化出更强的能力。
太阳神能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模仿娥伦泽各种生命形态的“巢穴”，而且这里的海族们也呈现出了某种虚假的社会结构，只要在这么模拟下去，也许这些海族就将和娥伦泽的本土生命看起来毫无区别了，不过所幸现在它们多数都像是拙劣的半成品。
但在某些特定的方面它们要更强，这些生物对外界“适应并进化”的特性不完全是出于地壳，这实际上这也是他对娥伦泽生命的模拟，进化这个概念来源于他们。
甚至这些海族身上这种特性比在真正的生命上更迅速和高效，虽然这是来源于它们背后真正的那个强大生灵，但这依然不能降低祂对此的担忧和戒备。
“一旦它们失控了，就有可能淹没你们的世界。”海神在他身旁显现，“它们将在他的身躯的每寸岩石上长出，直接覆盖六分之一的世界。”
太阳神回答道：
“我很清楚潜在的危害，但即使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将末日提前七百年而已。”
海洋说道：
“七百年对于有些生命并不是转瞬即逝的短暂片刻。”
太阳神没有打算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会让这件事出错的，我比如今组成联邦的多数核心成员都要了解这个东西，也比世间的多数能力者理解神霄身上的力量，同时我也知道躺在这颗星球上的生物有多危险。
“我能理解这股力量。”
海洋对此并不怀疑，她点了点头：
“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相信你……
“我的孩子。”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真正危险的海族接近了他们。
最先出现的海族是条由岩石组成的类鱼生物，它的外形看起来像是虎鲸和大白鲨的结合体，还有些不像是任何海生动物的怪异特征，身长接近百米，对这种程度的生物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体型。
此时站在海底的太阳神的燃烧身躯也有近两百米高。
第二只出现的海族体型相当娇小，估算只有全身只有三米的长度，在太阳神面前的它就像是长着翅膀的小妖精，只不过这东西只有上半身跟人类相似，它的下体是接近于鱼尾和虾尾的混合体，同时具备不少像是昆虫的特征，而且它的身躯也几乎九成都是类似血肉的结构。
第三只海族始终都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面前沉重的海底山峦开始动了起来，事实上那是个有足足五千米高，直径近两万米的岩石甲壳。
而其所保护的是无数如同章鱼触须般的半血半石结构，它们像是树枝般不断地分开和衍生，最长的几条就像是衍生的山脉结构般躺在海底，而衍生出来的触须则像是匍匐在山脉中的巨蟒。
“这些东西努力了。”太阳神评价道，“但伱的孩子们将海族处理得很好，没有让它们得到真正有价值学习和模仿的东西，这些东西应该是针对那亚特兰蒂斯的三个统治者诞生的。
“但是全副武装的密洛德就能独自应付它们了，这些东西乍看上去稚嫩的可笑，让人难以想象到他们到底要如何毁灭如今繁荣的文明。”
海洋语气平淡地说道：
“杀死这三个海族，就会有三十个长出来。”
太阳神点了点头：
“它们的确有毁灭如今智慧文明的潜力，一旦它们真的离开这段海沟，就很难通过遵守什么特殊的规则压制它们的变化了，它们会淹没这颗星球的每寸土地，接着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
“而且这次也的确不再有谁能阻止他了。”
海洋好奇地问道：
“你要怎么做？就连我都不知道怎么让海族长到刚刚好的程度，你想要囚禁的神霄可能的确有机会通过某些做到达成想这样的效果，不过我不记得你擅长这种事情。”
太阳神点了点头：
“这确实不是我的强项，要做这件事的也不是我，而是一位年轻的朋友。”
说着的太阳神将双手深入了自己燃烧的胸膛中，接着将什么东西掏了出来，然后对准正在和他们对峙的三个海族摊开了手中。
那是一道长约两米的刺眼白光。
一对纤细美丽的手臂自白光伸了出来，像是刚刚睡醒般慢慢地按住了这道光线，轻轻地将光线朝着两侧掰了开来，接着又有两对同样修长的手臂伸了出来，然后将那具美丽的圣洁身躯拖了出来。
她用那六片神圣的白色羽翼轻柔的包裹住了自己的身躯，抬起那迷人的脸庞望向正戒备地站看着自己的海族，并没有理会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巨人，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接着她张开了羽翼，超越光谱和理性的璀璨光彩喷涌而出，瞬间点亮了深邃的海沟，所有海族都瞬间匍匐下了身，遵从它们的本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无价的瑰宝。
超越现实的智慧被她洒落给了这些无魂的怪物。
但这壮丽的美景只持续了短短数秒。
智天使转过身看向燃烧的巨人：
“我已经赠予了它们智慧，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伪神。”
第344章.闹钟计划
异常控制局，一间白色空旷房间里。
马恩正独自坐在椅子上，而他的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个特制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心灵蝴蝶。
他脑中重新“复活”的记忆像是残缺的拼图，只有跟曹滟相关的部分，但是马恩可以很清晰地意识到这肯定不是他在躺进心灵强化装甲以后的全部经历，而这意味着一件事。
自己遭到了记忆抹除，而且很容易就能想到这可能不是第一次了。
在确定这点以后，他立刻让秦岚和几个比较信得过的控制局员工建立了套提醒系统，并且定下来要随时存储和阅读记忆的习惯，得益于当时对付月神学到的招式，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而对于被抹除的记忆，马恩也有些基础的猜想——这些可能是残留在他脑中的不可记忆者力量，也正是这股力量导致他始终都没法回忆起任何东西。
甚至很可能自己曾经想起来过很多记忆，介于精神力量的特性这是很可能的情况，精神力量理论上可以修复记忆问题，可不管它取得了什么成效，都可以被这股力量再次清除。
这是件相当恐怖的事情，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曾经接近过成功，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而且这也让他十分的担心起来，因为这也是说他并不清楚真相是什么，他现在推测这些东西是不可记忆者的残留力量只是出于已有的证据，以及他还没有彻底变成白痴的事实。
但又有多少他不记得的证据呢？
也许不可记忆者此刻就在他的身旁，他的能力可不只是抹去记忆，那种在认知和意识层面的修改才是最可怕的，仅仅是那根没法被看见的断指就已经很危险了，他本人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即使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也可能无视那种可能性，就像是在疗养中心时对于异常控制局的那种异常认知状态一样，就算自己能直接传送的可能性是如此的明显，可他还是意识不到。
就算现在控制局的面板上有着对自己异常状态的描述，自己可能也没法看见和正确的认知，不可记忆者如果真的跟到了异常控制局里图谋什么的话，自己也什么都做不到。
不过他的理智依然在试图平息这种担忧，因为要是他真的就在附近，那么自己早就注定死亡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在他的监视下进行反抗，他们间的差距甚至要超越了当初的月神。
谁都不能反抗绝对的力量，这就是现实的规则。
他活在现实中。
但是如果他真的在自己附近，那大概率自己也早就死掉了，不可记忆者不杀自己只可能是因为想要得到这个异常控制局，但他想这么做并且现在还没成功的可能性其实相当的低。
就像普通人没必要担忧某天宇宙被抹除了一样，马恩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害怕不可记忆者什么时候在自己根本没法察觉的时候下死手，他们都没法对抗这样的情况，而且这种可能性实际上也很低。
它们看似可怕只是因为那近乎不可能接受的恐怖代价。
甚至许对不可记忆者来说断掉手指也未必是什么重伤，在抹除自己记忆后他可能就不在乎了，其实这样才是合理的情况，这种超越人类认知的存在不太可能像是普通人那般容易被情绪所操控。
马恩不是那种会担忧明天宇宙会不会毁灭的人，所以他还是将此事视作自己精神创伤的衍生，而那个打扰自己和曹滟对话的家伙只是这种现象的具象化，就像是除曹滟外的其他形象。
更别说其实这次精神力量的提升也可以有效地预防这种情况，而且比起强化，马恩对于这次精神力量的变化有着更加合理的推测，这也能完美地解答他心中的一个疑惑。
既然这是个可以自己提升的能力，那为何在维克托疗养中心的六年内斗没有超过Ⅲ阶。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完成记忆储存工作的马恩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外。
秦岚面露担忧地站在门口：
“怎么样？”
马恩平静地说道：
“只要按照我说的执行‘闹钟计划’就行了，这件事短时间内应该不需要过于担心，不然你的姐姐最先给我留下的就是和这相关的预言了，但我们也绝对不能无视这个问题。
“我们必须严格按计划反复确定我的记忆问题，要是我忽然有什么重要的记忆丢失了可能会引发的是其他问题，你记得去跟说下施道昌他的工作。
“最好北联邦的队伍能再找到几个具备心灵能力的同伴，那样他们就可以保证永远有员工可以保证在控制局内负责执行这个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