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点了点头：
“没错，但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所以我才有了个新的怀疑对象，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特别难以接受，但根据我们的调查来看……
“你是你爷爷培养出来的纯白卧底，他有着很多的问题。”
正如马恩说的，申天逸并没有立刻接受这种说法：
“不可能，我的爷爷是个好人。”
马恩点了点头：
“我也愿意相信这点，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这样吧，我问你……
“如果你的爷爷忽然找到你，并且说出了看似合理的谎言，要求你做些对我可能不利的事情，你是否有可能会相信他的谎言？”
少年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但是他还是没有承认马恩的说法：
“爷爷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我知道的……”
马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也更愿意相信这种可能，但我想这个月你也有足够时间了解我，你很清楚我过去做了些什么，也知道神霄曾经做过些什么。
“而且要是你的爷爷只是普通人，我也没有理由针对他，不是吗？”
少年还在试图争论道:
“我相信你，师父，但也许是你弄错了什么……”
马恩接着说道：
“无论真相到底是如何，你都应该能想到，现在的我很坚定地觉得你爷爷很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手下，否则我不可能和你说这些。”
少年紧紧地闭着嘴，双拳也死死攥着。
他很清楚马恩说的是实话，马恩不可能在骗他，因为如果他说得是假的，那马恩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动机做这些，毕竟他不可能对自己的普通人爷爷下手。
所以其实少年此刻已经隐约有点相信马恩说的了，但他还是不愿接受：
“爷爷养了我十六年，他不可能在十六年前就想到了现在和你的冲突吧。”
马恩神色平静地说出残忍的事实：
“没错，但是有的存在能轻易地拿出十六年来培养一位可能用到的卧底吗，对他们来说这点时间和精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没用到你也无所谓。
“而且你真的觉得自己忽然就被检测出了极其稀有的根骨，忽然就能拜到我的门下真的是特别合理的事情吗？”
少年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其实在马恩或者外人看来这可能还比较合理，但申天逸本人却不是很能相信这么走运的事情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这些日子的美好在他看来都如同梦境般，现在看来……
也许这真的只是场随时都会被惊醒的美梦。
如果马恩说得是真的，就意味着他上半辈子都生活在残忍的谎言中，这也正如他通过师姐了解到的那样——这是个冰冷的世界。
看到少年陷入沉默一言不发，马恩也开口说道：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们需要你去降低你爷爷的戒心，我想要让你配合我们通过异常力量将其困住，但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的爷爷不是坏人……
“那不如也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的真面目到底是怎么样，毕竟要是这真的是个误会的话，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而如果他真的是坏人的话，你的帮助也可能会让我们更好地战胜邪恶。”
少年神色艰难地慢慢开开请求：
“师父，您能不对我爷爷下重手吗？”
马恩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即使他真的是坏人？”
少年微微低下头，露出了极其羞愧和痛苦的神色：
“但他还是我的爷爷。”
申天逸如今的模样完美符合马恩的推测，这就是他爷爷想要的反应。
“我会尽可能控制住他。”他对少年承诺道，“只要这是非必须的。”
低着头的少年声音微弱地说道：
“好。”
第495章.永世烈日
塞拉恩神色深沉地望着身前的镜子里模糊的景象。
那是处室内的广场，马恩正站在远处眺望着镜面的位置，而且他身旁还站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并且他们似乎还在进行着什么对话。
但很遗憾，这就是他全部能够得知的信息了，也是自己能通过那对瞳孔能够映照出的全部超自然景象，如果想借助他看到更多东西就很容易暴露他的问题。
塞拉恩也没有打算真的凭借着这位“卧底”窥探马恩的秘密，比起间谍他更像是自己抛出去的诱饵，目的是用来将马恩引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险境。
毕竟直接利用他动手有暴露身份的危险，现在他还得保持神秘，同时靠着利用火神和海神的共同出手，洗刷掉南联邦诸神可能是幕后黑手的嫌疑。
毕竟自己肯定是他们众多怀疑名单的其中之一，南联邦诸神或被幕后黑手利用来对付密盟才是合理的情况，但塞拉恩对这次袭击的期待也提高了不少。
最初的时候，他仅仅是想着要靠着火神让南联邦诸神摆脱嫌疑，但马恩现在竟然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南联邦，而这也让塞拉恩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如今神霄已经受到了囚禁，塞拉恩不觉得自己在南联邦里有对手，但可惜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战胜马恩或者几位密盟成员，而是挖出他们的秘密。
因此他也没有贸然动手，马恩既然敢公开现身，就意味着他肯定丝毫不惧怕自己或者什么能力者忽然袭击，说不定密盟已经在马恩如今的住处设好了埋伏。
只有蠢货会在对手决定的地方战斗，聪明的猎手会将猎物引进自己的陷阱。
但即使有着如此多的前提，他依然有些信心能在南联邦拿下马恩，当然，在密盟看来应该是幕后黑手利用了诸神拿下了马恩，而他们也不知道要朝哪出招。
而他这么有信心也是因为将要跟马恩正面交手的两位神祇的确不弱，他那心怀鬼胎的首席跟班火神虽然没法和雷神这样仅次于自己的顶级神祇比拟，但他最强的那具化身也只比几位神祇要弱上一个阶层。
而海神其实本来应该也是像雷神这样的顶级神祇，不过因为有海洋本身存在的原因她在泰坦时代以后，就几乎没有重新回到过Ⅴ阶了，以前的几千年都是在艰难地苟延残喘着，偶尔才能接近Ⅴ阶的程度。
但在他找到海神的时候，才意识到其实海神始终都在养精蓄锐，她暗中寻找到了某种亘古存在的永恒力量，并且想办法通过信仰跟这种力量产生了链接，现在的她也有具实力相当不俗的Ⅴ阶化身，能够参与到这个时代的争斗来。
这也让塞拉恩感到极其的欣慰，虽然他没有特别在意他们的情况，但这些神祇们都有着自己的打算，而不是傻乎乎地等着自己下令。
而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就能扛起身为神祇应当承担的责任。
海神是除了塞拉恩外活得最久的神祇，也是曾经地位仅次于自己的神祇，因此即便现在的她力量并没有特别的强，但却拥有着岁月带来的阅历和沉稳。
而火神的情况则正好和她相反，这位年轻的神祇并没有像是海神那样经历过如此多的风雨，而且还在塞拉恩这些年刻意地引导下被塑造成如今的性格。
这让他不可能具备真正挑战自己地位的资格。
但是是在其他神祇们因为时代变迁而在人类意识中衰弱的时候，烈焰的力量依然十分坚挺地保持着自古以来的地位，这也让他还能具备极强的战斗力。
因此这两位神祇刚好可以互相弥补对方的缺点，他们如果联手，多数的能力者都难以在南联邦和他们抗衡，只有那些顶尖能力者能在南联邦战胜他们。
而以塞拉恩的观察来看，马恩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因此现在只要马恩真的顺着他留下的破绽找到陷阱，就很容易被逼得暴露更多关于密盟的信息和情报，让塞拉恩有机会找到密盟的致命破绽。
而且他相信即使马恩保持着警惕，也依然会自信地冒险前往陷阱，因为他都已经如此高调地在南联邦现身了，就意味着他现在肯定想要主动出击。
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是比谁能算计到对方了，更多的是比谁技高一筹。
注视着那两道身影的塞拉恩神色极其的平静，脑海中的思绪却极其迅速，不断地设想和推断着马恩和密盟的反应，并且思考着解决办法。
“你在看什么？”他忽然身后传来了女性的声音。
一道曼妙的身影不知何时走入了这间屋子，而且她还微微地皱着眉头，顺着塞拉恩的目光望着那面镜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什么异样。
“我们的对手。”塞拉恩回答道，“诸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敌人了。”
“你还是怀念这种感觉，对吧？”海神走到了他的背后，呼气的潮湿空气轻轻地拂过了塞拉恩的后颈，接着立刻被热量带走了其中的水分。
塞拉恩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我并不希望诸神们身处这种危险中。”
海神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
“但你还是兴奋起来了吧，我能够看出来伱已经很久没这么有活力了。”
塞拉恩也没有否认道：
“漫长的时间和不朽的生命可以让任何东西都显得死气沉沉，这样的事情的确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的确能算得上调剂，但我们不能被其影响判断。
“我们会感到无聊，期待刺激是因为我们的意志和性格都源于人类。
“但归根结底我们并不是人类，因此人类的诸多本性都不适合我们，作为神祇我们必须压抑和克服那些对我们有害的部分，才能够永远地存在下去。”
海神用某种夹杂在讽刺和调笑中间的口吻说道：
“但你的求生欲也是源于人类，我其实知道你很怕死，这无数年间为了活下去你几乎是不择手段，他们肯定没想到你是如此的恐惧沉睡……
“否则你也不可能活那么久。”
塞拉恩很平静地回答道：
“没错，我的确很怕死，但我并不觉得这是缺点。
“我甚至很欣赏人类的求生欲，而且不朽不只是神祇的特点，也是太阳这颗恒星在凡人眼中的形象，我本就应当犹如烈日般长存，我生而永恒。
“我知道你恨我，但如今不是内斗的好时机，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必须齐心协力解决掉如今面对的对手，我的确期待着能威胁到自己的危险。
“但我期待的并不是挑战者本身，而是我能战胜挑战者，沉溺于危险带来的刺激是种愚蠢的做法，而取得胜利是需要压制自己欲望的，而且……
“莎娜，你和我都承担不起落败的后果。
“毕竟你还没向我复仇，不是吗？”
第496章.双神降临
申法成抬手推了推眼镜，他正挺直着年迈的身躯坐在书桌前，手中提着蘸满了墨水的钢笔，正在沉思着如何书写桌上的这封信件。
但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后的方向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老人动作迟缓地站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他并没有什么朋友或是熟人，在自己的孩子走了以后，他也就再也没有期待过有谁会敲响那扇破败的木门，因此他对于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有些警惕。
接着他的脑中立刻浮现了某些活跃在南联邦的非法团体，怀着这种担忧的老人有些警惕地将手伸向了抽屉，掏出了把勉强能用来打人的钉锤，慢慢走向了门口。
“谁？”他极其戒备地压低声音问道，希冀于自己故作低沉的声音能吓到门外的不速之客。
“爷爷，是我！”门外传来他熟悉的兴奋声音。
老人顿时松了口气，将钉锤随意地摆在了身旁的桌上，接着伸出手开始解除结构复杂的木锁，接着慢慢地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在他将门推开缝隙的瞬间，无形的皎洁月光瞬间就钻入了屋内，在整间屋子里铺满了银白色的淡霜，同时也映照出了门外的那道高耸身影。
不，那不是他的孩子。
男人对着他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你孙子的师父马恩。”
老人有些茫然地握住了马恩的手：
“哦，但是，小逸呢……”